現在鍾白就體會到了沒有互聯網的痛苦了。
要是在2020年有MD公司敢公然說謊,都不需要那麼大的陣仗,對於一家股票在納斯達克上市的MD公司,簡單的動動鼠標鍵盤,就能夠很快的查詢到該公司的基本資料。
而在1983年,你不得不動用大量的私人關係、公家權力來展開傳統而又緩慢的調查流程,這還是鍾白有一定人脈、能夠說得上話的情況下,想想看,如果鍾白真是在北國稀土精礦廠裡搞技術的一個小科長,想要打聽華爾街的消息?
那怕不是至少要等半個月喲!
不過,經過這幾個電話聯繫之後,鍾白至少可以認定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家紐泰克公司基本上沒有和礦區、北國稀土精礦廠乃至這一次參與白雲鄂博礦區稀土精礦改革的主要方有過任何聯繫,完全是單方面的炒作!
這種炒作的目的是什麼暫且不去追究,但鍾白做事有一個最基本的原則,那就是,不是你的東西你最好別伸手亂碰瓷,否則他鐘白也不是吃素的!
之前已經讓懷特礦山設備公司品嚐過什麼叫做失敗的滋味,鍾白自然也不介意,讓這個什麼狗屁紐泰克公司也再來上一遭!
打完這兩個電話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這個點,父母、小婷還有楚娟宋小麗兩女都在 外面逛街,只有餘東峰和阿光兩人有空,鍾白便找到他們,一塊去喝個咖啡,順便也面見一下阿光,看看這小子到底是不是餘東峰吹得那麼厲害。
在酒店的咖啡廳裡,鍾白第一次見到了這個被餘東峰號稱讓他賺到“第一桶金”的廣府商業奇才。
“鍾科長,您好您好,太英俊啦!”阿光的嘴巴油滑得不像話,一見面就抄着廣普同鍾白握手。
“你就是阿光?呵呵,看上去就很有生意人的模樣啊!來,簡單的介紹一下你自己吧。”鍾白微微點頭,道。
鍾白這話倒不是客氣,而是阿光給他的第一印象的確如此。
“我大名叫楚光,從小到大,大家都習慣叫我阿光,生意人不敢說,但從七歲就開始和父母一起做生意一直到高中畢業。”阿光是很聰明的,聽出這纔是真正的“面試”開始,便收起了剛纔的戲謔口氣,認真道:“其實我以前唸書的時候成績還是可以的,我也想過上中山大學,但實在是因爲家裡的生意太多,我爸一個人打理起來太辛苦,我就想早點多幫家裡分擔一些。”
“啥?你小子還能上中山大學?”聽到這裡,餘東峰不禁瞪大了雙眼!
畢竟在他的印象當中,阿光這種連炒牛河都要忽悠自己給錢的廣府小青年,一看就是那種吊兒郎當沒啥文化的主兒,怎麼搖身一變又成了好好讀書的學生,“迫不得已”才棄文從商的節奏?
“這是真的。”阿光雙眼平視餘東峰,眼光沒有絲毫閃爍:“我小時候在越秀中學唸書,考試常年是全年級前十名,這個成績不敢說上京城大學、華清大學,但是上我們廣府本地的中山大學那是肯定綽綽有餘的。”
“越秀中學畢業的?”聽到這個名字,就連鍾白都覺得有點出乎意料。
“是的,越秀中學80級3班。”阿光馬上回答道。
雖說廣府一向被當做南華國對外經貿的重要大城市,教育在全國和京城、滬江、長安等地沒法相比,但好歹也是一省之首,出名的中學、大學還是有的。
其中中學最出名的莫過於越秀中學,這座已經有兩百多年曆史的全日制高中爲廣府、乃至整個嶺南省都培養出了不少的優秀人才,而中山大學那就更不必說了,這可是嶺南第一的高等學府!
阿光這小子竟然還有如此背景?那之前還真是小看對方了!鍾白心道。
所以說,很多時候學歷不一定代表你的能力,但一份優秀的學歷,至少能說明你在和同年齡段的人相比較的時候,絕對在起跑線上就贏了對方一頭!
“嗯,這挺好。我今天也聽東峰說了你們之前見面談的過程。”鍾白問道:“楚光,你應該知道,白峰貿易公司這一次準備遷址到瓊州島上辦公,都是因爲代理出口特殊商品、享受優惠政策的緣故。你有什麼疑問,在這裡可以和我提出來,我們現場交流交流。”
“知道,餘總大致都和我說了。”阿光點點頭,道:“瓊州島上的商業氛圍不濃,你們作爲外地來的可能不大明白,但實際上,每年的颱風對瓊州島的影響非常大,港口的吞吐量也因此受到很大影響,另外,我們瓊州島上沒有什麼吃水量特別深的碼頭,這和隔壁的香江來比劣勢非常大,再說很多特殊物資,如果是爲了降低關稅要求的話,廣府已經有很多人通過自己的渠道把東西弄到香江,再轉出口到第三地,那爲什麼白峰集團不選擇這樣做,反而要去‘一片荒蕪’的瓊州島呢?”
這個問題一出,鍾白和餘東峰兩人頓時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眼中都發出了驚喜的光芒!
這阿光,是肚子裡真的有貨啊,絕對不是個市井小商人!
他提出來的做法,也是前世鍾白所知道的,80年代初國內很多公司採取的手法。
這個問題,鍾白當然要解答,而且要詳細的給阿光解答清楚,否則,對方以後腦中始終充滿這個疑問,也不利於開展工作嘛!
只見鍾白微微一笑道:“阿光你說的情況,十分貼合實際,但我要強調的是,這個實際只是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實際,我如果告訴你,瓊州島以後是國家重點打造的一個免稅交易島、國際旅遊島和經濟貿易島的話,你還會覺得白峰集團這個決定是很突兀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