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柳東昇指鹿爲馬,單建平推了推眼鏡立刻反駁道:“我可沒說省院專家不如小鐘,只不過在磷肥事故那件事上,的確是他的點子才解決了問題,這事兒你要是不信可以去省院問!”
“呵,我還有功夫去打聽這個?既然你們廠裡的人那麼牛逼,那還跑來我這兒幹啥?該幹嘛幹嘛去唄!”柳東昇輕蔑的一笑道。
這話鍾白可不愛聽了:“明明是你叫單科長過來,想炫耀你們廠裡的碳酸氫銨生產線,順便再噴我們廠沒有參加展銷會,混得沒你們好唄,怎麼現在又是我們跑你這兒了?堂堂一個科長這麼健忘?”
“你……!”
見被鍾白點破事實,柳東昇一口痰噎在胸口差點說不出話來,此時正好看到前方一名禿頭中年男子朝這邊張望着,立刻大喜過望的朝對方招了招手道:“這兒吶!”
那名禿頭男子聞言立刻轉身,用手撥開擋在身前的單建平和鍾白,快步走了過來:“單科長,你們廠這個展位好偏僻呀,我找了快十分鐘都沒找着!”
禿頭男子過來一看單建平鍾白兩人和柳東昇對視的架勢,還以爲是競爭廠家的人,於是立刻皺眉對柳東昇問道:“柳科長,這是……?”
“雲工,你來得正好!”柳東昇立刻把他往身邊一拉,對單建平二人說道:“這位就是省化工研究院的雲天翔工程師!剛纔不是說什麼省院的專家去了你們廠裡沒解決問題,還是靠這個叫鍾白的小子解決的?現在省院的雲工在這,咱們就來說說這事兒!”
就在柳東昇躊躇滿志,以爲雲天翔會當面揭破對方的謊言而打臉的時候,卻沒想到這位禿頭的中年工程師在聽到“鍾白”這個名字之後,明顯呆滯了一下。
“鍾白?你就是鍾白?”雲天翔突然往前一步走到鍾白麪前,緊盯着他,嘴裡喃喃的問道。
“我就是鍾白,你是?”鍾白以前從未見過這人,面對對方這有些令人不解的舉動,疑惑的問道。
“呵,是老童那個新課題的核心人員吧?”雲天翔突然就自來熟了,臉上立刻掛滿笑容:“這兩天,老童那個高效率的課題在院裡可是熱點,問他是咋在短短一週時間內就把課題爭取下來、資金人員弄到位的,他就說是幾天前去山平縣化肥廠出差,廠裡一個鐘白的年輕人的好點子,沒想到在這兒能遇到你?”
雲天翔明顯很激動,而且這番話語速極快,讓旁邊的柳東昇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忍不住在旁邊出言提醒道:“雲工,你不會是認錯人了吧?這鐘白只是個技校生啊!”
雲天翔立刻瞪了柳東昇一眼:“沒認錯,技校生就對了!聽老童說,這就是他目前認識的全省最牛的技校生!”
全省最牛的技校生?
這話可是從雲天翔嘴裡說出來的,柳東昇這下是真的傻了眼了!
此刻柳東昇不禁懷疑人生的喃喃道:“難道剛纔說的是……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雲天翔這才發現柳東昇有點不正常,問道:“你們剛纔說什麼了?”
“這位山平縣化肥廠的單科長他說……他說,山平縣化肥廠裡的磷肥事故,省院的專家下去沒能解決,還是在鍾白的指點下解決的?”柳東昇說到後面聲音明顯變小了不少,底氣不足的問道。
“唔,老童去山平出差回來是提過這事兒,說小鐘的確是個大大的人才!”雲天翔把這個話題簡單的一筆帶過,也不管柳東昇目瞪口呆的反應,繼續熱情的對鍾白問道:“小鐘,你參與老童的那個新課題到底核心內容是啥?能不能給我透露點?”
鍾白自然不會把特種化肥課題的核心內容告訴這位素未謀面的雲工,再加上雲天翔提起這事兒的時候,旁邊單建平看自己的眼神也有些異樣,於是立刻含糊的說道:“課題纔剛剛立項,具體內容你要詢問童教授才知道。”
雲天翔這幾天在院裡自然是見過童四方那副腳底踩着風火輪四處忙碌的樣子,本來一個退居二線的老副教授,就因爲頭幾天好像是在他學生的邀請下去了一趟山平縣,回來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短短一週時間就直接說服領導搞定了個什麼特種肥料的新課題,據說還是下面一個叫做鍾白的年輕人給了他啓發,立刻把雲天翔這個研究院裡的中生代工程師弄得煞是眼紅。
童四方平時嘴巴嚴實得和個啥一樣的,自己除了課題立項的主題是特種化肥之外,其餘一概不知道,想打聽都沒個去處,整得雲天翔這幾天心裡總是被巴巴的吊着。
今天正是機緣巧合,本來雲天翔是平陽地區化肥廠的外聘顧問,應柳東昇的邀請來他們廠展臺看一看,沒想到在這兒還能意外碰到給童四方啓發的那個年輕人鍾白!
雲天翔自然不會錯過這種機會,這時候已經完全不管柳東昇了,徑直伸手抓住鍾白的胳膊就準備問他個究竟。
“具體內容不說,大方向應該可以透露一下吧?”雲天翔用無比誠懇的語氣問道:“小鐘,我這邊年底也有課題指標一直沒用,有興趣的話,你也可以來我這邊搞個其他的課題嘛!”
鍾白和雲天翔壓根兒就不認識,眼見對方一副完全自來熟的模樣拉着自己聊天不說,還煞有其事的說什麼他年底有課題讓自己參加?
這真是大白天撞了鬼喲!
我現在忙得一批,哪兒有時間去搞你那什麼課題?鍾白心想道。
於是他立刻轉身對單建平使了個眼色道:“單科長,地區化肥廠的新生產線咱們也學習得差不多了,那邊不是還有事兒麼?咱們也該過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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