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大塊的銀子都不起作用,無奈之下,張白非常不情願地抽出了湛盧劍。
沒想到第一次用湛盧,不是斬殺敵人,而是撬鎖入室。“劍魂大人不要怪我,救人要緊實在沒辦法,只好委屈您了。”
他手執湛盧,高高舉起,然後輕輕砍下,“叮”的一聲,如同打鈴一般清脆,砍完馬上查看劍刃,劍刃無損依然鋒利,還好沒什麼事。再看那把大鎖,上面只有一點點發白的痕跡。
吱吱!豬豬在一邊看得簡直絕倒、氣憤不已,吱吱叫着抗議。
可是張白的小商人本性發作了,無論如何不願意再砍第二劍。砍壞了湛盧怎麼辦?損失太大了。再說那把大鎖看起來很堅固,說不定也是寶物,砍壞了也不好嘛!
這麼一來,難道不救那孩子了?當然不是,孩子還是要救滴。但是不管怎麼說,張白決定了,對這把鎖只可智取,不可硬砍。
“哇——!”嬰兒又開始啼哭了,肯定是讓豬豬鬧醒的,真是太吵了,腦袋嗡嗡響。他強忍着不聽嬰兒的哭聲和豬豬的抗議聲,伸手掂量起這把大鎖。這鎖也不知道是用什麼做的,又沉又硬,他仔細看了看鎖孔,又用木頭的右手敲了敲。
“要是有能撬鎖的工具就好了,就算有個螺絲起子也好。”沒想到的是,他的右手忽然長出了幾枝嫩芽。這些嫩芽長勢飛快,它們似乎知道張白在想什麼似的,一股腦地鑽進了鎖眼中。
看這架勢,難道是自動撬鎖功能開啓?張白又驚又喜,沒想到這隻木手還有這樣的功能。他不敢稍動,滿懷希望地任憑那些嫩芽在鎖眼中鑽來鑽去,不一會兒,“啪”的一聲響,鎖居然真的開了。然後,嫩芽又不急不緩地縮了回去。
張白看着這鎖,又看看自己恢復原狀的右手。心道它倆還都挺聽話的哈!真乖真乖,便喜滋滋地順手把鎖收到九層塔裡。
豬豬這時早已一溜煙地進了籠子,他是從鐵籠子縫隙中進去的,正趴在搖籃上津津有味地看着裡面。
“這猴子是怎麼了,這麼喜歡孩子的麼?”張白大惑不解,便開門進了籠子,他很好奇豬豬喜歡的嬰兒到底是什麼樣子?
可是,當他走近搖籃一看,當即傻了眼。
這嬰兒搖籃中,哪有什麼嬰兒,只縈繞着一股黑暗的陰氣。這道陰氣一會兒虛一會兒實,一瞬間稀薄得像隨時要消散,一瞬間又濃重得像固體,詭異至極。
“哇——!”陰氣中又傳來響亮的哭聲。
張白咕咚嚥了口唾沫,手指着陰氣問豬豬道:“你大半夜的,就是讓我來找這鬼東西?”
豬豬用力地點頭又搖頭,也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我們還是回去吧豬豬,這只是一團會發出聲音的氣體而已。當然咯!我承認氣體會發出聲音,這種景象是很清奇啦!”他猛地變臉急眼道:“可是!讓我來拯救一團氣體,你到底是想搞哪樣嘛?”
豬豬吱吱叫起來,也不知道他要說什麼。張白不耐煩,“我還是回去睡覺覺了,明天讓師父來吧!”
吱吱——!豬豬好像也急了,一下跳到鐵籠門邊,堵住了出路,怒炸着毛堅決不讓張白回去。
張白幾乎氣厥,不禁擺開架勢罵道:“你個不知好歹的臭猴子,我爲了幫你,好心好意大老遠跑來,你居然這麼對我。你得明白,那就是一團氣體,我就算想把它當個人救,可怎麼救呢?既不能抓,又不能抱。”
吱吱——!
“沒文化真可怕!氣體,懂嗎?抓不住,懂嗎?啊呀笨猴子啊!枉我一直覺得你好聰明的說。”
吱吱!
遇到了一隻超頑固的猴子,張白已經在想,是不是應該憑蠻力衝出去,不過豬豬的速度他太瞭解,衝出去不難,可是根本不可能擺脫這傢伙,要是一直被他追着,今晚休想睡覺了。
張白覺得自己快瘋了,索性賭氣坐在地上,面對豬豬吼道:“那你說怎麼辦吧!”誰知豬豬忽然猛撲過來,跳到了張白頭上,把他嚇了一跳“阿呀!”一聲,以爲豬豬生氣了要咬他。
然而豬豬並沒有咬人,一下又跳了回來,前爪裡握着張白的髮簪。
張白定了定神,看着髮簪,瞬間有點明白了,遲疑地問道:“你意思是,讓我把它吸到身體裡,變成刺青,就像你一樣?”
豬豬這次滿意地大點其頭。
“惡!超噁心的!”張白大驚失色,“我堅決拒絕!怪不得一定要把我拉來,原來你不懷好意,要我吞下這麼噁心的一團陰氣,誰知道這陰氣是打哪兒來的,說不定是哪個死人身上的,太噁心了!”他瞬間想起了過道里的累累白骨,覺得胃裡翻江倒海。
吱吱!豬豬又抗議起來。
“哇——!”那嬰兒啼哭聲又一次響起來。這一次還和之前大不相同,之前都是哭個一兩聲就結束,這一次卻是沒完沒了。
實在是難以忍受啊!連豬豬都被吵得翻起了白眼、幾乎萎靡不振了,然而他還就是不肯讓道。張白不得已,走到搖籃邊觀察,那黑色陰氣此時變得稀薄異常,卻從中心部分傳來嘹亮的哭聲。
“你不要告訴我,它這是傷心了,被我罵哭了嗎?”張白扯開嗓子喊着問豬豬,哭聲太吵了,他自己都快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了。結果豬豬頻頻點頭,眼睛裡居然還含着一大坨眼淚。張白簡直悲哀了,沒別的辦法只好妥協,杯具啊!
於是,他從豬豬那裡拿來發簪,可一時又傻眼了,該怎麼用髮簪呢?
豬豬那時候,張白只是畫了個房子,其實是豬豬自己跑到身體上變成刺青的,這個東西該怎麼辦呢?張白想來想去沒辦法,啼哭聲吵得他暈頭轉向。一時氣阻,他用髮簪輕輕戳了一下那團東西撒氣,“吵吵啊你!”。
沒想到,這動作還做對了,陰氣倏忽間進入髮簪,像被吸進去一樣,哭聲也瞬間終止了。
豬豬在一邊又跳又叫,顯然非常高興。
“這...這就行了?”張白傻傻地問道。結果豬豬搖了搖頭,用前爪指了指張白的胸口。
“嘎!就是說再畫到我身上?”
吱!
“你說的是不用畫在我身上吧?”張白存心故意反着說。
吱吱!豬豬呲牙抗議。
“好,好!我明白了,這就畫唄!”
張白嘆了口氣,也不能真畫在胸口,這裡沒鏡子,看不見自己的身體沒法畫。他想了想,冷不丁邪魅一笑,撩起衣袖,把自己的左臂亮了出來。
左臂的臂彎是豬豬的家,張白把這個吵死人的陰氣小孩安放在這裡,顯然是別有用心的。
豬豬剛開始挺高興,看着張白在手臂上熟練地畫了個白白胖胖、栩栩如生的小嬰兒,樂得一跳一跳。等張白畫完了,那團陰氣瞬間進入畫中果然變成了刺青,只是白胖嬰兒變成了黑胖嬰兒。
剛變完刺青,忽然又是一聲響亮的哭聲,張白用手指輕輕地戳戳它,哦哦哦地哄了會兒孩子,這才平息了哭聲。
豬豬忽然覺得哪兒不對了,他歪着腦袋想問題,半天才忽然明白過來。
好像被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