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月之後,蕭凡在昊陽殿見到了聞名已久的幾位超級高手。
方聖人,陳長慶和黃泉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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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歐陽明浩將會面地點就定在昊天宗總壇,定在禁制重重的昊陽殿內,三大悟靈期高手還是毫不猶豫,翩然前來。到了他們如今的身份地位,這樣的自信還是有的。
況且歐陽明浩何等身份,又怎會鬧什麼花樣玄虛?
等他們見到歐陽明浩之後,還是吃了一驚。
雖然說,歐陽明浩與方聖人,陳長慶平日裡並沒有太多的接觸,但大家同在南洲大陸東北地區,俱皆是一派之尊,以往也經常見面的。見了歐陽明浩的氣色,還是大大出乎兩位教尊的意料之外。
三大高手各有各有的特點。
太上宗宗主方聖人,約莫四十來歲年紀,頜下三綹長鬚,烏黑油亮,道門打扮,給人的感覺威風凜凜,氣度凌人,又在威風之中略略透出一絲儒雅大氣。太極門掌教陳長慶,卻是皓首白鬚,面色紅潤,典型的鶴髮童顏,神態慈祥,和藹可親,不熟悉的人見了,一準會將他當成是鄰家大爺,誰又能想到,這是威震天下的太極門當代掌教真人。
黃泉真君的面相最爲奇特,一部黃鬍子特別引人注目,將半截臉都遮住了,讓人一見之下,就只關注他這部黃色的大鬍子,對他臉上的其他特徵基本完全忽略。
黃泉真君的衣着打扮,也和歐陽明浩,方聖人,陳長慶明顯不同,一身黑衣,透出森森的陰寒之氣,彷彿當真是來自地獄黃泉的判官,勾魂奪魄。
蕭凡神念之力探出,暗吃一驚。在場五位悟靈期高手,論功力深厚,竟然還是首推黃泉真君。
雖然陳長慶年歲最長,和黃泉真君一樣,都已臻於悟靈初期大成的境界,只差一步就能踏進中期,但給人的感覺,卻是黃泉真君更加危險,戰鬥力更強幾分。
這完全是基於蕭凡的直覺。
方聖人和陳長慶見到歐陽明浩之後,儘管驚訝,卻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客氣寒暄了幾句。
黃泉真君卻雙眉一蹙,很不高興地說道:“怎麼百餘年不見,就搞成這樣子了?爲什麼不早跟我說?”
從這語氣之中,足見兩人的關係絕非尋常。
一接到歐陽明浩的信函,便即星夜兼程趕過來,遠在西陲之地,卻和“隔壁鄰居”方聖人陳長慶幾乎同時趕到,也可見兩人密切關係之一斑。一位是正道十大宗門的一宗之主,一位是魔道十大宗門的一派之尊,真不知他們先前到底共同經歷了什麼,竟然結下了如此深厚的友誼。
方聖人和陳長慶心中暗暗納罕,也還是恪守禮節,絲毫不將這種驚訝帶到面上來。
畢竟到了他們如今的身份地位,所謂正魔之分也不和尋常低階弟子的理解一樣了。這些年來,南洲大陸頗爲平靜,正魔兩道之間,並未發生大規模的衝突,彼此都沒有結下血海深仇,正道和魔道的區別,本就不是那麼涇渭分明。
就方聖人和陳長慶,也有不少並非出身正道名門的朋友。
何況如今大敵當前,自己人內部還是不要再生隔閡爲好,總要攜起手來,一致對外,打贏了這場界面大戰再說。
見黃泉真君責問,歐陽明浩不由苦笑一聲,說道:“我這個病,靠一人之力是很難根除的,又何必惹得你擔心?”
“哼!總也要告訴我,大家一起想辦法。”
黃泉真君還是非常不悅。
歐陽明浩只是笑笑,也不多言。
黃泉真君這才轉過身子,向方聖人,陳長慶,歐陽明月等人拱手爲禮,算是打過招呼,對一旁的蕭凡,卻是視而不見。
看來此人就是這樣的脾氣,蕭凡境界最低,他就一點不放在心上,多半將蕭凡當成了歐陽明浩的晚輩弟子。
他雖然有些無禮,方聖人和陳長慶卻不敢怠慢,紛紛抱拳還禮,寒暄客氣了幾句。
黃泉真君的目光徑直落在了歐陽明月身上,上下打量了幾眼,微微點頭,說道:“嗯,不錯,沒想到你也進階了……而且你的情形,似乎比你大哥要好得多,至陽神雷轉換成了至陰之力。到底是有了何種奇遇?”
看來此人對昊天宗的情況當真是瞭如指掌,不但和歐陽明浩關係密切,對歐陽明月的情形都這樣熟悉。
歐陽明月笑了笑,說道:“這都是外子的功勞,我碰到了一位好郎中。”
“誰是郎中?這後生麼?他是你雙修伴侶?”
黃泉真君雙眼一掄,隨即便揪住了蕭凡。
倒也是好眼力。
在場就是這麼幾個人,畢竟歐陽明月身份非同小可,若果她的雙修伴侶是方聖人或者陳長慶,那這樣的大新聞,必定早就已經傳遍了南洲大陸的修真界,他應該得到了手下人的稟報。而且,照理會舉辦盛大的雙修大典,歐陽明浩要請他前來觀禮。
再說,從歐陽明月的眼神之中也能看得出來,她和方聖人陳長慶沒有半點關係。
那就只剩下一個蕭凡了。
蕭凡微微一笑,一拱手,正要說話,歐陽明浩已經搶在了頭裡,開口說道:“真君仔細,這位蕭凡道友,是我小妹的雙修伴侶,也是無極門當代掌教真人。”
態度早已與初次見到蕭凡之時迥然不同。
“無極門當代掌教真人?”
饒是黃泉真君一直都大咧咧的,聽了這話也大吃一驚,瞪圓了眼珠。
“無極門什麼時候重開山門了?”
這纔是真正的大事!
足以讓整個南洲大陸修真界都大爲震動的大事。
千年以前,無極門是當之無愧的南洲大陸正道第一宗,甚至被認爲是南洲大陸規模最大的超級宗門,聲勢之盛,蓋過了號稱魔道第一宗的九陰國。沒落千年之後,當年的第一大宗忽然重開山門,怎不令人大感意外?
蕭凡也不去計較他的態度,微笑着抱拳爲禮,說道:“待此間事了,蕭某就要前往都樑城,重建無極山門。還請真君到時能撥冗前往觀禮,鄙門上下,深感榮幸。”
倒是禮數周到。
至於到時候黃泉真君去不去觀禮,那就由得他了。
“嘿嘿,有點意思……”
黃泉真君上下打量着蕭凡,饒有興趣的樣子。
“早就有傳聞說,無極門將要東山再起,有一名天縱奇才會成爲無極門的中興之祖,我一直將就聽着,也不怎麼相信。如此說來,這個傳聞還是真的了?無極門這位中興之祖,就要應在你的身上?”
千多年沒有無極門的消息,修真界幾乎都要將無極門遺忘掉了,只是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偶爾纔會提起。
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了無極門的當代掌教真人。
若果是蕭凡這樣自稱,黃泉真君肯定是給兩個老大的白眼球,連話都懶得多說一句。這是明擺着的事情,一個那樣的超級大派,垮下去也許就是一瞬間的事,想要重新建起來,卻談何容易?
但歐陽明浩這樣鄭重其事地引介,那就非同一般了。
至少代表着,昊天宗會全力以赴支持無極門重建山門。
至於原因,多半還是因爲歐陽明月和蕭凡的雙修伴侶關係,但也有爲歐陽明浩自己打算的因素在內。
而況且,蕭凡本身的修爲也絕不低,以黃泉真君的眼界,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來,在同階修士之中,蕭凡恐怕是最出類拔萃的,是真的只差最後一步,隨時都會踏進悟靈期,成爲和他們並肩的一代天驕。
黃泉真君甚至有那樣的感覺:悟靈期瓶頸,對蕭凡可能是不存在的,只要修爲境界到了,自然而然就會進階。
爲何會有這樣古怪的感覺,黃泉真君一時也想不清楚。
“真君謬讚了,中興之祖不敢當。只是無極門數萬年傳承,星火不絕。蕭凡忝爲無極弟子,就該當爲本門竭盡全力。”
蕭凡再次抱拳,不亢不卑地說道。
“很好,到時我一定會去捧場的。”
黃泉真君沒怎麼猶豫,一口就答應下來。
方聖人微笑說道:“卻不知老夫是否有這個榮幸,被蕭道友邀請?”
蕭凡忙即躬身說道:“方前輩客氣,前輩若肯大駕光臨,天尊嶺蓬蓽生輝。”
方聖人是褚九的師父,蕭凡和褚九是過命的交情,還曾經得到過太上宗的庇護,對方聖人,蕭凡自然是恭敬有加。
方聖人哈哈一笑,扭頭望向陳長慶,說道:“道兄意下如何?”
陳長慶捋了捋白鬍子,微笑說道:“若能得蕭道友邀請,老朽自當親臨致賀。”
蕭凡不由大喜,再次躬身爲禮,客客氣氣地向陳長慶道謝。
有這麼多悟靈期老祖親自出席,無極門重建山門的典禮一定會引起轟動,盛大無比。
“好,你們無極門的事,也說得差不多了,咱們聊聊治病的事吧。蕭道友是郎中?”
黃泉真君隨即說道。
衆人的臉色便都凝重起來。
“在下確實學過些岐黃之道……歐陽宗主的病情頗爲複雜,需要諸位共同出手,才能祛除病根……”
蕭凡連忙說道,隨即便將自己的治療方案和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