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美娜呢?她在哪裡?”
克萊曼冷笑一聲,並未和蕭凡討論道德問題,徑直問起了艾美娜的情況。
蕭凡冷冷說道:“她已經死了。”
克萊曼臉色一寒,沉聲說道:“蕭先生,原本我還打算與你商量一下合作的事情。現在看來,沒有那個可能了。正好我這裡還需要一個祭品,就是你了。”
蕭凡看他一眼,蹲下身子,準備將阿杰莉娜放在地上。他剛纔已經將浩然正氣輸入到阿杰莉娜的體內,簡單檢查了一下阿杰莉娜的情況,實在不容樂觀,生命精氣虧欠太多,已經傷及本源。普通的辦法,完全不會有效用。看來只有先打敗克萊曼,再想辦法了。
“蕭先生,要救阿杰莉娜,必須先打敗他!”
一直在微型維琴堡陽臺上觀察着這一切的米蘭達,忽然高聲說道。
她現在被下了禁制,不能離開這個陽臺。
蕭凡儘管早就發現了她,卻沒有急着將阿杰莉娜送到陽臺上去,這種情形,一看就知道陽臺上很可能也被下了某種禁制,平日裡蕭凡要破除這些禁制,自然是毫不爲難。眼下,克萊曼卻絕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炎靈之刃一斬之下,竟然未能當場摧毀克萊曼倉促之間凝聚出來的血劍,早已令蕭凡內心的警惕之意,提高到了最高的等級。
“阿杰莉娜現在生命精華流逝得太嚴重,必須依靠這裡的血池才能恢復。”
米蘭達又加上一句解釋。
蕭凡眼中一亮。
他正犯愁要怎樣給阿杰莉娜彌補虧損的生命本源,差點忘了阿杰莉娜是血族的公主。這處一望無際的血海,對普通人而言,除了噁心還是噁心,對純正血族傳人,卻是大補的聖地。
“米蘭達,看來你是被這個東方人完全迷惑住了。你以爲,他真能是我的對手麼?”
克萊曼冷笑一聲,不屑地說道。
儘管剛纔倉促間一交手,他似乎吃了個小虧,心裡頭卻很清楚,像那樣強橫的攻擊,必定要消耗大量的法力,不可能一直不停地施展下去。否則先支持不住的,必定是蕭凡自己。
而自己腳下就是血海,只要不離開這個環境,就能源源不斷地獲得法力補充。
蕭凡在阿杰莉娜額頭上輕輕一吻,背後雷鵬虛影一閃,飛身而起,來到了空中,遙遙和克萊曼對峙。克萊曼冷冷看着他,背後血紅的披風無風自動,臘臘作響。
克萊曼雙手平伸,嘴裡唸唸有詞,血海之中,絲絲縷縷的血氣升騰而起,克萊曼右手忽然向前虛空一抓,五指再次張開來,卻有一隻血紅的小鳥,在他手中浮現而出。
這隻小鳥不過拳頭大小,通體血紅,鮮血淋漓,雙翅不住扇動,兩隻眼睛也是血紅色的,並沒有瞳仁和眼白,偏偏卻給人一種極其不舒服的感覺,似乎滿含着嗜血的暴戾之意,死死盯住了蕭凡。
克萊曼左手又虛空一抓,第二隻一模一樣的血色小鳥也凝結而出。
頃刻之間,就有數十隻血紅小鳥圍繞着克萊曼身邊上下翻飛,沒有絲毫振翅之聲,也沒有啼叫之聲,一切都安靜得驚人,只有血鳥眼中的暴戾之氣,益發的濃郁。
蕭凡舉手一擡,十枚冰魄飛刀浮現而出,在他身邊兩側排成非常整齊的兩列,鋒刃朝下,刀頭向前,輕輕抖動着,嚴陣以待。
“去!”
克萊曼一聲冷喝。
忽然破空之聲大作,數十隻安安靜靜的血鳥,爭先恐後向蕭凡猛撲過去。
“起!”
克萊曼又是一聲大喝,雙手往上一擡。
原本略略恢復了平靜的血海,猛地捲起一股旋風,十餘道紅色的血柱不住旋轉着,緊跟在血鳥之後,向蕭凡席捲而去。
克萊曼再虛空一抓,一柄長長的血劍再次凝聚而出。這柄血劍,明顯只是由法術幻化而成,此刻卻給人一種耀眼刺目的感覺,比真實的利劍還要鋒銳。克萊曼雙手握住長長的血劍,凌空高舉,飛射而前,宛如泰山壓頂一般,向蕭凡當頭力劈而下。
克萊曼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三重攻擊齊出,全力以赴,力求一舉建功。
毫無以爲,克萊曼選取了對他自己最有利的打法。
血祭進行到一半,就被蕭凡硬生生切斷,克萊曼表面看上去還算平靜,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關鍵是,時間拖得越長就會越麻煩。血海之靈已經吸取了阿杰莉娜一半的生命精華,萬一時間拖得太長,這一半的生命精華漸漸消耗殆盡,一切都需要重新來過的話,誰都不敢保證,阿杰莉娜剩下的那一半生命精華,足夠支撐血祭順利完成。
克萊曼可不想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
爲今之計,只有速戰速決,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掉蕭凡,讓中斷的血祭繼續進行。如果能夠像當初他和艾美娜商量的那樣,將蕭凡也當成血祭的祭品,那就最好不過,血祭肯定能夠大功告成。
他如今背靠血海,不怕法力消耗,可以肆無忌憚地“發大招”。在這種巨大的壓力之下,蕭凡爲了自保,也不得不全力以赴。
爭鬥的雙方,一個可以得到源源不斷的法力補充,另一個卻只能硬扛,法力用一點少一點,得不到及時的補充。孰優孰劣,一目瞭然。換任何一個人,都會這麼打。真要是和蕭凡不溫不火地遊鬥,那纔是腦子秀逗了。
克萊曼打的什麼主意,蕭凡心裡頭明鏡似的。
不過蕭凡卻並不反對這樣打。
克萊曼要速戰速決,他更要速戰速決。阿杰莉娜的情形,絲毫也不樂觀。生命精華流逝得太厲害,就算已經將那些血色觸手切斷,也難以遏制情形繼續惡化下去。人體不是機器,那樣嚴重的傷害已經造成,可不能說停就停。
必須儘快打垮克萊曼。
眼見數十隻血鳥氣勢洶洶地猛撲而來,腥風撲面,蕭凡手一揮,十枚冰魄飛刀激射而出,迎了上去。冰魄飛刀所過之處,奇寒徹骨,所有被奇寒籠罩的血鳥,俱皆被凍成了冰雕,沒有任何一隻血鳥能夠躲過冰魄飛刀揚起的嚴寒。
克萊曼臉上沒有絲毫意外之色,似乎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在見識過蕭凡的冰魄飛刀瞬間凍住六隻血色觸手的強大威力之後,克萊曼壓根就沒有指望這數十隻血鳥真能夠突破冰魄飛刀組成的“玄冰防線”。他放出這些血鳥的目的,其實就是爲了消耗蕭凡冰魄飛刀的實力。
就好像蕭凡自己在這樣的環境之中無法及時獲得法力補充一樣,他的飛刀也得不到新的玄冰之力滋養,這種玄冰之力,每釋放一次就少一次。不管如何逆天的法寶,其中蘊含的靈力,始終是有限的。等級越高的法寶,蘊含的靈力越多,但終究會有一個極限。
而類似的血鳥,血海之中卻可以無窮無盡地產生。除非血海的血靈之力被徹底耗盡。
但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蕭凡這十餘枚飛刀,就算再逆天,蘊含的靈力也絕不可能和整個血海蘊含的血靈之力相提並論。
冰魄飛刀剛剛一凍住那數十隻血鳥,更多的血鳥又在血海上空化形而出,瞪着暴戾之氣十足的雙眼,前赴後繼地向蕭凡撲來。
這些血鳥還在半空之中,腳下一根根的血柱,已經席捲而來。
高舉血劍的克萊曼,也已到了蕭凡的頭頂,長長的血劍力劈而下。
蕭凡臉色嚴峻,手一伸,一枚冰魄飛刀倏忽飛了回來,蕭凡握在手中,法力一催,原本只有七八寸長的飛刀,驟然開始“瘋長”,轉眼間就長到了兩尺多長,寒光閃閃,宛如一柄彎刀相似。
蕭凡揮舞冰魄長刀,猛然迎向克萊曼,在法力催逼之下,這柄冰魄長刀釋放出來的奇寒之氣,遠勝從前,向四周鼓盪而出,頓時將那些在空中飄蕩的絲絲縷縷的血色霧氣都凍成了小小的冰晶疙瘩,紛紛向下邊的血海墜落。
甚至正在氣勢洶洶席捲而來的一根根血柱,也爲之一滯,似乎陷入了沼澤泥濘之中,行動力大降。
蕭凡自己的眉毛之間,都凝結出一層薄薄的冰霜。
“嗤!”
刀劍相交。
一股雪白的冰霜,立即順着那柄長長的血劍蔓延上去,竟然瞬間就被凍結了。冰霜之氣毫不停留,瞬即蔓延到了克萊曼的手腕之上,然後就是手肘……
照這個速度,只不過片刻之間,克萊曼渾身都會被凍僵。
克萊曼卻毫不在意,雙手緊緊握住血劍,沒有絲毫要放手的意思,嘴角一扯,浮起一絲譏諷的笑容。似乎眼下處於劣勢的,並不是他,而是蕭凡。
事實上,好像也是這樣。
便在此時,蕭凡只覺得腳下一緊,兩根席捲而來的血柱,忽然化爲兩條長長的血色繩索,毫無徵兆地纏住了他的雙足。緊接着,兩股巨大的力量自腳上傳來,蕭凡被這股巨力拉得情不自禁地往血海之中直墜下去。
克萊曼雙手一抖,血劍和手肘之上凝結着的層層冰霜,寸寸碎裂。隨即頭下腳上,人劍合一,閃電般向蕭凡追殺而下。
血光閃閃的長劍,在蕭凡頭頂閃爍不已。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