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輩,當真找死不成?”
殷姓老者的分魂大怒,一聲怒吼。
蕭凡只覺得自己和土魔偶的那一縷心神聯繫,瞬間就被強行切斷了。緊接着,原本一動不動的土魔偶身子一動,雙臂揚起,就要向這邊撲來。
這水下山洞的空間很小,以土魔偶的驚人速度,轉眼之間,就能殺到近前。
便在此時,土魔偶四肢和脖頸之上光芒大放,五行禁制環一下子激發起來,深深勒進了土魔偶的肢體之中。土魔偶剛剛揚起的雙臂,重重垂落了下去。正準備邁動的雙腿,也一下子就定在了那裡。
殷姓老者分魂冷笑不止:“小輩,以爲區區一點五行之力,就可以禁制這具土魔偶麼……”
一言未畢,霹靂一聲,一道粗大無比的電弧,重重擊在土魔偶的頭頂之上。
“啊……”
殷姓老者分魂的尖叫聲,石洞中聽起來格外刺耳。
“小輩,我要將你挫骨揚灰!”
分魂震怒無比地咆哮起來,帶着說不出的痛楚之意。分魂雖然藏身在土魔偶體內,但很顯然,這一道雷擊還是讓它受傷不輕。
以召雷術滅殺分魂靈軀之類的東西,蕭凡也算得是經驗豐富,得心應手了。
不過,殷姓老者分魂畢竟是藏在土魔偶體內,這猛烈無比的雷電之力,多半讓土魔偶承受了去。如果是赤裸裸無遮無掩地受了這一擊,不要說只是一縷分魂,就算是殷姓老者的元嬰之軀在此,也一樣會大感吃不消的。
下一刻,土魔偶的身軀忽然暴漲起來,原本土黃的肌膚顏色。瞬間變成了血樣的暗紅色,一下子變得堅逾金鐵。五行禁制環頓時急促地顫抖起來,似乎受不住土魔偶發出的龐然巨力
。
不待蕭凡做出什麼對策。五行禁制環哀鳴一聲,寸寸碎裂而開。雖然隨即就在空中重新凝聚成五行環的樣子。表面卻光芒黯淡,一副受創不輕的樣子。
這五行禁制環儘管只是普通法寶,原也不至於如此不濟。倘若此番禁制的是其他金丹後期修士,哪怕已經有了後期巔峰的境界,也不至於如此短促的時間內就被蠻力破去。實在土魔偶和普通人類修士完全不同,神力驚人,連那些以力大聞名的妖獸,也未必能比得上。
“小輩。受死吧!”
殷姓老者分魂一聲獰笑,惡狠狠地叫道。
土魔偶的雙臂又揚了起來。
蕭凡嘴角浮現出一絲譏諷的笑容,粗大的電弧,又已在他十指間連綿不絕地涌現而出。
“定!”
蕭凡一聲低喝。
正準備猛撲過來,將蕭凡撕成碎片的土魔偶沉重至極的身軀,又重重頓在了地上,整個水中石洞,都轟隆隆地震動起來,似乎隨時都可能被震塌。
“又是五行禁制之力?”
分魂氣得幾乎要背過去了。他堂堂一個元嬰修士的分魂,操控着一具相當於金丹後期巔峰境界的土魔偶。居然連連受制於這種再尋常不過的五行禁制之術,簡直是豈有此理。
如果對方有元嬰修士的修爲,倚強凌弱。倒也罷了。再尋常的五行禁制之術,在這種高階修士手中使將出來,也有着不可思議的神通威力,暫時禁錮住低階修士的行動,完全可以理解。
關鍵是,蕭凡僅僅只是一名金丹中期修士而已。
以弱凌強,五行禁制之力竟然也能屢屢生效。
然而,不管分魂如何的鬱悶,眼下土魔偶卻實實在在是動不了了。眼見得蕭凡雙手之間。又凝聚出一道比剛纔還要粗大的電弧,銀光閃閃。耀目生輝,分魂便即心中一寒。
要是再捱上這一擊。它還真沒把握能夠扛得下來。
“小輩,讓你真正見識一下土魔偶的神通!”
分魂尖叫一聲。
土魔偶渾身光芒大放,頃刻間便化爲一股滾滾的黃色沙塵。殷姓老者的分魂畢竟擁有着元嬰修士的爭鬥經驗,當即以這種化實爲虛的招數,快速破掉了兩枚定身符的禁制之力。
蕭凡嘴角的嘲諷之意益發的濃郁。
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轟——”
霹靂大作,海碗粗細的雷弧猛擊而下,劈波斬浪一般,破開了土魔偶所化的黃色沙塵,準確無誤地記在了黃色沙塵包裹着的一縷綠色光芒之上
。
一聲淒厲的慘嚎!
緊接着,那道綠芒自黃色沙塵中飛射而出,忽明忽暗地不住閃爍,一副身受重傷的樣子,急匆匆想要奪路而逃。
也是忙中出錯,這分魂一門心思只想着以最快的速度破解五行禁制之力,卻忘記了,沒有實體化的土魔偶軀體保護,他的分魂就完全裸露在外了。
生生受了雷電一擊,再也支撐不住,想要藉助最後一點魂力,趁亂逃出生天。
蕭凡也吃了一驚。
沒想到全力一擊,正中毫無遮掩的分魂,居然依舊沒能將其滅殺。這元嬰修士的分魂之強大,果然遠非金丹期修士可比的。
只不過,蕭凡自然也不會任由這縷殘魂就此跑掉,舉手一揚,一個黑黝黝的鉢盂自袍袖中飛射而出。頓時一股極其陰寒的氣息充斥在整個山洞之中,彷彿山洞的氣溫,驟然下降了數十度之多,變得寒冷徹骨。
“聚魂鉢……”
分魂又是一聲尖叫,驚恐無比。
這個黑黝黝的鉢盂,正是靈感宗威靈老魔曾經使用過的本命法寶聚魂鉢。蕭凡和威靈老魔約定,以老魔多年收藏的寶物和靈石交換老魔重入六道輪迴的機會。誰知陰差陽錯,寶物尚未取得,人就被空間風暴吹到了這不知多麼遙遠的梭摩界。
聚魂鉢在空中滴溜溜一轉,一股黑光噴射而出,準確地定住了那一縷忽明忽暗的綠芒。
作爲元嬰期老魔的本命法寶,聚魂鉢雖然還算不得極品法寶。卻也已經是上品法寶之中的佼佼者。一縷分魂,又哪裡能夠逃得掉了?
“不……”
殷姓老者分魂再次發出一聲絕望的尖叫,便毫無抗拒之力地被吸進了聚魂鉢中。再也半點聲息。
便在這一瞬間,蕭凡只覺得原本已經被切斷的和土魔偶之間的神念聯繫。頓時又恢復了。
漫天的黃色沙塵席地一捲,重又聚集成爲高達六七尺的巨大土魔偶,定定地站在那裡,望向蕭凡的目光之中,明顯多了幾分馴服之意。
在分魂被聚魂鉢收取的瞬間,遠在天台宗總壇會客室之中,與天台宗寧宗主對面而坐的殷姓老者,忽然微微一愣。臉上閃過一抹驚疑之色。
寧宗主詫異地問道:“殷道友,發生什麼事了?”
“啊,沒什麼……”
殷姓老者隨即搖搖頭,訕訕地說道。
就在剛纔,他隱隱感覺到,似乎是那一縷分魂出了問題,只是那種感覺太淡,一閃即逝,讓他認定自己是多疑了
。那縷分魂深藏在土魔偶體內,哪有那麼容易出問題?
蕭凡才進入厲獸荒原幾個時辰。以他和土魔偶的聯手之力,不至於這麼快就被人雙雙滅殺了吧?
除非蕭凡一頭撞上了黑白雙煞,而黑白雙煞又神經病發作。不問青紅皁白就向蕭凡出手,纔有這種可能。其他的參賽者和荒原之中的妖獸,應該沒這麼大的本事。
至於分魂被蕭凡自己滅殺,這老怪卻是想都沒往這個方面想過。
那小輩可是服下過他煉製的斷腸草之毒,除非他想自殺,否則絕不會如此瘋狂的。而且,就算蕭凡真不怕死,他也沒那個本事啊。
原本分魂被滅,主魂自然立即就能清晰地感受得到。只不過蕭凡身在厲獸荒原之中。大陣封印之力太強,殷姓老者的感應就變得極其模糊了。
“殷道友。你真的願意將那個金靈體的小丫頭,送給我們天台宗?”
宮裝女子寧宗主一手端着茶杯。望着殷姓老者,似笑非笑地問道,臉上露出不太相信的神情。
“嘿嘿,人我都帶來了,寧宗主難道還懷疑我的誠意麼?”
“那倒不是,我相信殷兄也不會閒得無聊,專一找妾身來開這種玩笑。只不過,殷道友你可要想好了,我們天台宗是以修煉金屬性功法爲主的,純靈根的金靈體一旦加入本宗,將來的前程未可限量,就算凝結元嬰都很有可能的。殷兄這麼做,就不怕蔡道友責怪麼?”
“這一點,請寧宗主放心。這丫頭是我花了大價錢換來的,乃是殷某私人所有,蔡師姐怎會無緣無故來責怪於我?”
殷姓老者撫摸着光滑的下巴,冷笑着說道。
寧宗主微微一笑,說道:“既然如此,這本是你們巫靈谷內部的事情,妾身也不會刨根究底。殷道友一番美意,妾身就笑納了。不過想來,殷兄也不會白白送我們天台宗這麼大的一個好處。說說看吧,殷兄想要妾身拿些什麼東西來交換那丫頭?”
寧宗主的聲音不徐不疾,始終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
殷姓老者一聽這話,頓時眉開眼笑,連忙說道:“我就知道天台宗財大氣粗,寧宗主絕不會讓我失望的。哈哈,說起來我的要求其實也並不多……”
當下,殷姓老者便向寧宗主提出自己的條件來,兩人好一番討價還價。
這老怪物似乎忘了,自己曾經給蕭凡的承諾。又或者,他壓根就沒打算兌現。
一個金丹期小輩而已,能不能活着走出厲獸荒原都還是兩說的事,難道還敢和自己叫板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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