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交往從相識到柴米油鹽黃臉婆需經過四個階段。衆裡尋他千百度,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爲第一階段,茫茫人海尋到了心儀之人。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爲求心上人青睞不惜代價此爲第二階段。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是第三階段,這時候心上人多半已經心動就等着你進一步行動便可水到渠成了,此時男女之間正是關鍵時刻,切忌優柔寡斷。酒力漸濃春思蕩,鴛鴦秀被翻紅浪爲第四階段,到此,男女交往終成正果,成功將愛情送入墳墓。在葉皓東看來張天鵬追求李語冰已經到了宜將剩勇追窮寇的階段了,卻依舊在那裡衣帶漸寬磨磨唧唧,不痛失驕陽還等什麼?
“什麼她就走了?她沒槍沒炮的拿什麼鬧革命去?”葉皓東推一把急的什麼似地張天鵬,胸有成竹道。“走哪了?”
沒有姐妹是很多男人的生平憾事,姐姐會疼人,妹妹會撒嬌。家中無姐妹的男人娶老婆的時候要擦亮眼睛,爭取找一個會疼人還會撒嬌的,儘量彌補這心頭憾事纔是正經。
葉皓東找了五個媳婦,依然固執的認了李語冰做姐姐,一來是因爲這廝小資產階級情調作怪,二來是李語冰的確是個很好很特別的女子,葉皓東從心底裡欽佩她,願意親近她。張天鵬和李語冰因爲葉皓東雙胞胎女兒的事情在申城陪了葉皓東三個多月,現在這事兒塵埃落定,李語冰陪着張天鵬回到燕京住了幾天後,終於提出要走了。回非洲繼續她的革命事業去。張天鵬費盡心機多方挽留也不能改變她的決心。關靜寧卦簽上提到的身邊人葉皓東已經是他唯一的希望了。“她說你受了我的唆使,存心爲難她,國內的氣氛讓她感到生命正在終結變的毫無意義,她不希望我爲了她在虛耗生命,獨自走了,中午十二點直飛約翰內斯堡的飛機。”
“什麼狗屁邏輯,她就是有心理問題了,需要看的是心理醫生,而不是革命軍,十幾年前的事情把她刺激着了,你連這個都看不出來,白愛了老姐這麼多年了,要不是哥們兒生的晚,早輪不上你了。”說完往外就走,“剛子備車去機場。”張天鵬連忙追上前去緊緊跟隨。“我不想勉強她,十幾年等過來了,不差再等十幾年。”葉皓東回頭嗤之以鼻:“十幾年以後你們湊到一起做什麼?養娃?你行她都未必行了,別瞎耽誤功夫了,一會兒看我眼色行事,甭管我說什麼你都別說話,聽着就行。”
邁巴赫在前一路闖着紅燈飛奔向機場。總算及時趕到,在機場候機大廳葉皓東和張天鵬截住了難得將愁緒掛到臉上的李語冰。看到張天鵬的瞬間,她的眼睛明顯亮了一下,很快又黯淡下來。“你們怎麼來了。不等張天鵬開口,葉皓東搶着說:“來送送你唄,你這事兒辦的可不地道啊,動身前也不給弟弟打個招呼,姐弟一場連送送你的資格都沒有了?不就是沒把槍炮按照你要求的按時交貨嗎?我還能差了那個小土軍閥那點錢了?”
“穆圖拉不是土軍閥,他是革命者,是爲了解放他族人而不屈戰鬥的鬥士。”李語冰注意到葉皓東話語中的輕蔑和諷刺,皺眉糾正道。葉皓東擺擺手,“他是個什麼山貓野獸咱們就不做討論了,我就問問姐姐你一件事,一九九二年的時候你們在岡比亞搞革命最後把葉海亞送上神壇,到現在十二年過去了,岡比亞現在是實現共產了還是實現民主了?你一傷心擡腿兒走了,卻給岡比亞人民留下了一個獨裁政府和比殖民時期還操蛋的生活,這就是你革命的最終目的?”
張天鵬湊過來想說這句話重了,卻被葉皓東一眼給瞪回去。李語冰不爲所動,“穆圖拉不是葉海亞,他是真正的革命者。”如水淡然的李大姐口氣淡淡的。“你要是還叫我一聲姐姐,就立即讓人交貨,說別的除了證明你口才比他好之外,什麼用也沒有。”
“不交,我還就賴他帳了,能怎麼着?”葉皓東上來混不吝的勁兒,蠻橫的說道。“就讓你們沒槍沒炮空手鬧革命去!”
李語冰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就沒見過你這樣無賴的,你說來說去還不是爲了他嗎?我們自己的事情我已經跟他說清楚了,他都不阻攔我了,你一當弟弟的來什麼勁呀?”
這娘們吃了稱砣鐵了心了。“姐姐,你就像一隻在暴風雨中織網的蜘蛛,虛幻的認爲只要努力就有希望,你其實一直在逃避,你並不是不懂得愛,你也不是不渴望愛,你只是害怕面對天鵬哥,害怕面對你們曾經的那個圈子裡的任何人,你甚至害怕更多的看到黑頭髮黃皮膚的人,說到底你是害怕回憶起十幾年前的事,你對昔日同窗心存愧疚,就妄想靠實現他們的遺願來彌補心中的不安,你對天鵬哥心存愧疚,就回來把自己交給他幾個月,讓你對他也算有個交代,你知道他們都需要什麼嗎?你那些將青春熱血灑在華夏大地上的同學求的是什麼?張天鵬苦苦守候你十幾年等的就是得到你幾個月?醒醒吧,姐姐,你的同學要的是國家的強盛,人民富足更有尊嚴,而我身後這個貌似風流不羈,一到你面前就雞不風流的老男人要的是跟你廝守一輩子,你上了那架飛機就將成爲誰也對不起的罪人,對不起老張,對不起你父母,對不起你那些同學,就算是你自己都對不起,還包括我這個弟弟你也對不起。”
李語冰幾次想打斷他,反駁他,卻終於還是有些詞窮沒能如願。被葉皓東說的低頭沉思不語。葉皓東拿出追窮寇的氣勢,繼續說道:“歷史已經證明你們當初的做法是偉大的卻是愚蠢的,如果你想糾正這個愚蠢,除了腳下這塊土地以外,你躲到哪裡也別想過的心安理得,你修煉武道瑜伽,把心境修煉到心如止水的境界,可我卻敢斷言,你這麼多年沒睡過一夜好覺,沒有一刻感到過踏實,天鵬哥就要結束在俄羅斯的一切回國發展了,這個國家的官僚跟你們那個時期比依然操蛋,制度依然有待完善,人民每前進一步依然艱辛萬分阻力重重,但他就是回來了,他希望有一天能改變這個國家,能讓你回心轉意,你現在就給我一句痛快話,他這輩子有戲沒?”
“說的什麼狗屁話,什麼叫雞不風流,我怎麼就像你說的那麼慫了,語冰,你別聽皓東的,他??????”
“你丫閉嘴!你就不會說一句,李語冰,我張天鵬要你留下來陪我共度餘生,生一大羣孩子,坐看愛情化作親情,賺一大堆錢留給後人去爭奪,手拉手一起陪着華夏崛起或沉淪。”葉皓東毫不客氣打斷張天鵬即將出口的屁話。鼓勵丫拿出爺們的氣勢,把真正想說的話說出來。李語冰眼睛裡似有波光閃過,輕輕的低下頭去。
張天鵬臉漲得通紅,憋半天,突然張嘴吼道:“李語冰!我張天??????”這廝鼓足了勇氣的想說的話又被憋回去了,不過這次卻是幸福的吃癟。李語冰拿出宗師的本領一晃身就到了他面前,用嬌嫩的紅脣把他的話堵了回去。
葉皓東哈哈大笑,“老張,加把勁,明年這個時候先弄出一個來。”說完,跟剛子一招手,轉身走出機場大樓。
外面的陽光難得傳達出陣陣暖意,葉皓東心情不錯,眯着眼四處張望,突然一張似曾相識的面孔出現在他眼前,一個很漂亮的女子在路邊攔出租車,揹着一個小包,渾身打扮簡潔樸素很清爽。直到女孩坐進出租車消失在視線裡,葉皓東才恍然大悟,一拍腦袋,嘿,原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