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一聲嘶喊聲...
“呃,隴西馴獸趙家,你..你們想插手此事!”
“各位,此次黃山一事,必有隱情..還請各位稍安勿躁,莫被有心之人鑽了空子啊!”清麗麗的一聲,那一聲我聽得分明,趙俊玲..錯不了的趙俊玲!
“哼,胡鬧,五大世家,同盟之輩,你趙家難道想偏袒了一個外人不成!”
陰沉一嗓子,腦子裡..刺啦啦一陣的雜聲,通靈雙印..堅持到了現在,撐得我腦殼子針扎似的生疼,已經近乎了極限,我模糊聽着趙俊玲解釋了幾聲,聲音嘈雜,三兩句亂成了一鍋粥
可就這一下,忽然黑老鴣似的一嗓子,“能動手就別廢話,你..帶着邙山老頭兒快走!”
嘶啞啞一聲,緊跟着轟隆隆一響的裂地聲,人羣中..我模糊聽到了一句,也是最後一句,“呃,十二生肖傀儡術,你..魯班門人!”
刺啦一下,耳朵裡一片嗡嗡聲,我一拍腦門子,一步愣在了那,腦子裡一瞬醒了神兒,隴西趙家,魯班門..趙俊玲和那女人,師父..可就拜託你們了!
一念,我撒腿奔了出去,一路山梯,帶着一道晃影爆閃了下去,一分,三分,五分...不足了一炷香的工夫,我一道奔到了半山腰,龍蟠坡在哪,金雞叫天門在哪,我一頭朝上望了去,月影下..碩大一怪石豎立其峰,鳥形..不,雞形,金雞獨立,展翅欲飛,金雞叫天門..這,就是這!
鐺鐺鐺..
雜亂一陣金鐵聲,我一目朝西,撒腿兩步直奔了去,三五十米..一段小跑,幾百米外..忽的一閃的血光黑氣,緊跟着裂嗓子一聲嘶叫,“呃,不好..倆丫頭,帶着人快走,陰謀,這他娘是一場陰謀,再晚了..可就全留在了!”
“呃,血陣,陣法..我..”
我一晃念,剛想着衝進去的腳步子,忽然一頓..一轉眼珠子,我微微一點了點頭,閃身掠向了一側!
“什麼人,你們不是田家人..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哈哈哈..哈哈哈,請君入甕,甕中捉鱉,不等了,不等了...看來,你邙山打鬼鞭的名頭,也就值這點兒人了!”
陰慘慘一聲笑,那一笑聲,聽得我頭皮子一麻,誰...這人是誰,這聲音怎麼...
“王八蛋..你,你到底是哪來的龜孫子!”
幾百米外,我聽得清清楚楚..老古怪,那一聲嗓子是老古怪,然而,那陰慘慘一聲,一瞬間..讓我捏緊了拳頭!
“你只知道有五大世家,不知道..還記不記得我,衡陽厲家,在下..衡陽厲家排行老九,人稱厲老九!”
“厲老九...”
咯崩的一聲咬牙,“厲老九..好,好一個厲老九!”
九道衚衕,殯儀館前..狗一般的把我踩腳底下,一腳把我踹進臭水溝裡,廢物,廢物,我一輩子忘不了的廢物,厲老九..今天,我這個廢物,回來了!
“衡陽厲家..厲家,哈哈哈,厲三峰,泉下有知..我看,你是註定了死不瞑目了!”老古怪一嗓子大笑,這一笑..沒來由的一股陰陽怪氣,”絕後咯,絕後咯..厲老鬼呦,我邙山沒絕了後,你厲家..可真要絕後咯!“
“放屁,老王八蛋,你少給我放屁!”厲老九一聲吼,“老子是要光大了我厲家門楣,總有一天,再也沒了什麼邙山,再也沒什麼五大世家,跟沒什麼陳家一脈,有的..厲家,只有我厲家!”
“嘿嘿,天哪..天哪,老天欲使人亡,必先使人狂啊,瘋了,嘿嘿,瘋了...厲家出了你這麼個瘋子,哼哼,家門不幸..厲家,真是要絕了啊!”
老古怪一聲的笑,三分嘲笑..還帶了七分惋惜,厲家絕了,真的...從今天起,厲家,真的要絕了!
“好了,厲老九..別跟他廢話了,沒釣到陳家的大魚..調來了個隴西趙家和魯班門,也算值當了!”
“趕緊着動手,除了陣中人...免得夜長夢多!”
陰冷詭異兩聲響,厲老九應的一聲笑,“嘿嘿,知道了,知道了!”
“邙山老鬼,收回了你的屁話吧,絕了,什麼是絕了?哼哼,你那縮頭烏龜的徒弟,敢讓你一個老東西單刀赴險,這是沒把你這師傅放心裡,更沒把那狗屁邙山放心裡吧,嘿嘿,今天..你一把老骨頭葬在這,絕了,這纔是絕了,你一條老命絕了,邙山..也就此絕了!”
“老鬼..安心去吧!”
“嘿嘿,來吧來吧...想取我的命,就自己動手拿吧!”
啪的一聲鞭子響,他衝了出去...我知道他一定會衝出去,因爲,邙山的人..從不會等死!
血色邪氣凝了陣,一雙綠眼兒..厲老九一把橫刀劈了去,橫空一鞭子落響,接下招,而這一瞬,嗆啷一聲..一道的破風響,一縷紅芒一下破進了血陣中,厲老九一抹驚色..蹭的一道血芒,擦肩飈了出去!
“該安心去的..是你!”
橫空一掠..啪的一聲鞭子響,一石激起了千重浪..一鞭子響落,那一層血陣水濤波浪一般,一蕩的波瀾皺紋..一鞭子落,我一閃身落進了血陣中!
“呃,你..什麼人!”
厲老九驚得一聲,一手按在了肩頭傷口上,一步落..幾十雙眼睛一瞬對準了我,而我...卻緩緩扭過了頭!
“你..你..”
顫聲的兩個字,一張老臉兩隻眼...直勾勾望着我!
乾枯的皮包骨,老臉..活像一張皺巴巴的老樹皮,乾瘦,單薄,但卻是挺了唄直的腰桿子脊樑,一瞬,四目相視..眯成縫的小眼兒望着我,一隻手..輕飄飄,打着顫...一點點朝我伸了來!
我本以爲..我本以爲我這古怪師傅,會狠狠抽我一嘴巴子,可我卻沒想到...
那隻手,那乾枯帶血的手,一把摸在了我臉上,“你...你瘦了!”
咚..一石激起了千層浪,一句話,千層漣漪..我一顆心忽然碎了!
碎了,碎的我眼前都模糊了,不錯,我哭了,擋着這麼多人的面,我他媽不爭氣的哭了!
老古怪望着,嘴角兒剛勾出一點乾澀的笑,一雙眼神兒忽然冷峻了起來,伸手一巴掌拍在我腦門上,“傻小子,你..你哭啥,你說你哭啥,大小夥子了,讓人..讓人他孃的笑話了!”
話,說着我..可這老東西眼皮子底下,竟也跟着模糊了一片!
爲啥哭,我爲啥要哭..我回來了,師父沒事兒,我爲啥要哭..我不是,本應該笑嗎?
“小子,你..你到底是誰!”
厲老九忽的一嗓子,我翹嘴的一笑,老古怪也跟着笑了,對,笑..我們爲什麼要流淚,師徒相聚,並肩作戰...喜事,天大的喜事,我們要笑!
“哈哈哈..哈哈哈...”我扯嗓子一聲笑,一聲狂笑..
“你..問我是誰?”我一側目,一雙笑眼對準了他,“我..我是你大爺!”
“你..混蛋,你..”
厲老九一拎七尺刀,縱身一步..一晃殘影朝我奔了來,縮地成寸..我知道,衡陽厲家的看家本事!
一步落..一晃寒光,我望着他..一動不動,只是,揮起了那隻帶鞭子的手!
啪啪..
兩聲鞭子響,一撇的血水,厲老九踉蹌三五步退了出去,一落腳,清晰的一道鞭痕...正印在了他額頭上!
“呃,打..打鬼鞭,你..”
厲老九瞠目愣在了那,我望着他,嘴角兒勾起了一聲陰森森的笑,“對,打鬼鞭..老子讓你瞧瞧,邙山到底有沒有絕了後?”
“你..你是.”厲老九望着我,冷不丁一個冷顫,背後一列..一羣的黑衣人忽然散開了三米一丈,“他..他是陳九斤?不..不可能,陳九斤他...”
“哼哼,哈哈哈哈...陳九斤,怎麼,陳九斤這個名字,就這麼可怕嗎?”我笑眯眯一聲,一眼掃過了一羣人,四個黑衣人..三位田家長老,餘下一列,數以不下二十具的行屍,而後..一羣人,一羣我看似眼熟的人,趙家那七八個晚輩,竟形同木偶般站在了殭屍羣裡,而其中的林淺笑,悄然朝我眨了一下眼!
“有打鬼鞭,你..說,小子,你不是陳九斤,你到底是誰?”
黑袍一人,忽的一指,我瞥了一下眼神,“難道..你們就這麼怕陳九斤?”
“我..”
一句話,還當真把黑袍人說了個語塞,我一眼掃過了一羣人,“田家..果然啊,邪氏一脈,果然是無孔不入,田家..我看,也被你們禍害夠了!”
“哼,田家..天邪一脈,染指處,何止一個田家!”中列一黑袍人冷聲道,“哼哼,小子..邙山之列,如今一代也就陳九斤一個傳人,閣下這...”
“一個傳人,哼,誰敢說我邙山無人!”
悶雷一嗓子吼,半山坡上...蹬蹬蹬一陣子腳步聲,啪的一聲,蚊絲一響...一道鐵塔般的人影一頭扎進了血陣中!
“呃,傻憨子你..你說你...”老古怪急的一咬牙,老遠處,陳漢彪傻子一聲憨笑,“哈哈..哈哈,師父,我回來了,我又回來了,這次..你可再也撇不走我咯!”
陳漢彪的一笑,老古怪眼圈一下變了通紅,一咬牙,“傻瓜,你個傻瓜..我怎麼就收了你這麼傻東西!”
說着罵人的話兒,可我笑了,陳漢彪笑了..老古怪,更笑了!
是啊,傻東西..我們都是傻東西,也只有這羣傻東西..才能真心真意的聚在了一起!
“我邙山無人?哼哼..哈哈哈哈!”老古怪揚天的一聲大笑,“誰敢說我邙山無人!”
仰天接地一嗓子,一列的黑衣人直接傻了,相互望了一眼,一個個目瞪口呆,“這..這,邙山,邙山什麼時候...”
“不知道,我..我居然不知道?”
“哼哼,不知道..你們不知道的事兒還多着呢!”我咬牙笑了一絲,老古怪朝前了一步,那受了傷..略顯了幾分萎靡的臉色猛地一震,腰桿子脊樑一瞬硬挺了三分,“就像今天..你們不知道,今天能走出去的...會到底是誰?
老古怪一目對準了一列的人,乾枯的手爪子一瞬指了去,“來..你們一起上吧!”
“什麼,你...”黑袍一人一聲咬牙,像是一口惡氣硬生生憋了進去,“好..好一個邙山打鬼鞭,窮途末路,到了這一步..你居然還敢這麼狂!”
“狂,哈哈哈...邙山的人,骨子裡就一個狂,哼,看不慣..那你就動手試試吧!”老古怪咬牙一嗓子,“徒弟們,走着..讓咱們師徒三人,在並肩作戰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