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雲朗,天高雲淡...我望着天邊兒,這正接近傍晚的時候,西方一抹晚霞雲布,很淡..斜陽縷縷,一晃風起..在樹腰子上,一縷小涼風順過脖子,冷不丁兒一下,竟猛驚了我一身雞皮疙瘩!
“孃的,這天..怎麼冷了!”
我心裡嘟囔了聲,這正納悶的工夫,不經意朝西南一瞅,驚的我一下子目瞪口呆,東南一處..趙家森,趙家人的府邸子上,空蕩蕩的平了一片,斷壁殘垣,破房爛戶,這站得高..望的遠,百米樹頭兒上一望,整個趙家森,儼然成了一片廢墟!
“糟糕,趙家..趙家出事兒了!”
我眼瞅着一驚,趙家那片斷壁殘垣處,還齊刷刷的列了幾個帳篷,不多,這一眼瞅去也就八九來個,趙家一衆,這百年一大家子人..難道,就剩下這八九帳篷的人?
這一下我驚得咂舌,朝小蛇一望,“小東西..趕緊走吧,趙家看來已經出事了,趙家既然開了頭兒,我怕..各大世家門派,甚至是陳家..都脫不了干係了!
噝噝..小蛇一聲會意了我的意思,紅眼珠子順長生木朝下一望,那意思..我當下是明瞭了,爬樹..百米高的樹腰子,他是要爬下去了!
紅蛇瞳一撇,小蛇也不廢話,望了我一眼,又瞥了一眼小花旦兒,一動身子,順着長生木竄了下去,我猶豫了幾秒,一咬牙,緊跟一步也跳了下去,小花旦兒一躍..順着身形晃影,緊跟跳了下去!
閉關悟道..一夢輪迴,這一次閉關,長了幾分本事,我不敢打包票,但這百米高的樹頭兒..咬咬牙,我還是有幾分底子的!
一縱一落,百米踏着長生木,重力慣性極大..我剛邁了兩步,身子就有點兒失了平衡,這一步踩上長生木,腳底突然下一滑溜..我刺溜一下滑了一跟頭,平衡感頓時失了準頭兒,一頭朝下栽了去,這一瞬..我猛地慌了神兒,腦殼子朝下..幾乎必死無疑,再好本事也得摔成了屎!
“噝噝..”
“呃,小九哥哥小心!”
小蛇一聲,小花旦兒一叫,可這一前一後,終究是遠水解不了近火,我這車軲轆一般,連滾帶竄..一直朝下翻了去!
這三兩個跟頭翻滾,我一咬牙,懷裡一摸亮出一把鮮紅,匕首,鮮紅一閃..蹭的一刀插進了長生木中,刺啦啦一聲響,刀鋒摸進了長生木,帶着百十多斤的慣性,我直接墜了下去!
這一道兒墜了三十多米,我連蹬帶踹,好不容易算是停了下來,說來..怪就怪這紅刀子太鋒利了,一刀插進超長生木,就像捅進了塊兒白豆腐,毫無阻力的一路朝下,要不是我兩腿死命蹬着樹,還真可能一路到底了!
餘下三四十米高度,我縱身一躍,離地十米處,紅匕首一手倒旋而出,半空中打了兩個圈兒,腳底子一點泄力,凌空一個翻身落在了地上!
這一步落了地兒,一下籲聲,我好歹是喘了口粗氣兒,孃的,這腳底一個不注意,可差點兒是要了我小命!
小蛇落地,小花旦兒飄然紅影..一手遮着半縷西山下的殘陽,也終究是落了下來,小花旦兒一落,趕緊詢問我傷勢如此,傷..倒沒什麼傷,只是我低頭一瞅..我這一身打扮兒,可是再犀利不過了!
一身衣服蹭成了破爛兒,大口小洞子不計其數,差點兒就春光外顯,我正糾結着這一身打扮兒,忽然唧唧喳的兩聲,我驚得一擡頭兒,五彩羽,鳳翎冠,五顏六色兒一大鳥兒正朝着飛了來,我眼望着一樂,“玲瓏鳥,你個傻鳥..你,怎麼是你?”
“唧唧喳..唧唧喳..”
撲棱了兩下羽翼,玲瓏鳥在我頭頂盤旋,忽然一聲..我驚得愣住了!
“不光他,還有..還有我!”
一聲,清靈靈的一聲,我渾身猛地一個激靈,一擡頭..遙遙望了去!
遙遙十米外,白衣一晃身影..那人,趙俊玲!
我一眯眼縫,一瞬的驚愕...我愣在了那!
“你..你怎麼來了!”
“沒,沒什麼..我隨便..隨便轉轉,碰巧而已!“
一步,兩步..五米外,俏如櫻花的一笑,趙俊玲落住腳,一眼望着小花旦兒,一瞬..目光盯住了我!
一襲白裳,銀白素裹,身材勾勒曼妙,一朵大號兒的盛開白蓮...嵌在胸口,而特別值得一注意是,額頭處..趙俊玲,竟還扎着一朵白花兒,瑩白如雪的花!
五米之遙,我倆對視望着,從長生木落下的一刻,這一個碰巧,我想不到..我居然會碰上她!
一時間對視,我想說什麼..但又不知該如何說起,是問她一句,如何得救出來的,還是問一句趙家現在到底咋樣,還是問一句,爲啥..這碰巧,會如此之巧!
一下無言,玲瓏鳥唧唧喳的一叫,小蛇噝噝吐了兩下舌頭,我看不會何意,倒是小花旦兒,微側在我肩頭兒,嘟小嘴兒唸了聲,“這其實不是碰巧,她..她每天傍晚都會來這看一眼!”
我扭頭一望小花旦兒,兩眼巴巴望着我,小花旦兒堵着嘴..在她臉上,我竟然..看出了幾分醋味兒?
見鬼,小花旦兒,她七八歲的心智..她可還是個孩子!
突然..老遠處沉悶一嗓子,“小玲,小玲..你在哪呢,趕緊回去..三嫂子快要不行了!”
一嗓子驚叫,趙俊玲臉色瞬間沉了下去,一招手,“快,玲瓏鳥..我們快回去,救人要緊!”
一聲落,趙俊玲望了我一眼,“你..你要不要..”
“走,我跟你回去!”我一聲應,好歹我也會幾手醫術,沒準還能幫上幾分!
趙俊玲帶路,我緊跟着,不知爲何,小花旦兒像是怕我跑丟了似的,兩手緊抱着我左胳膊,一步也不肯慢了!
趕回趙家營地,說來..偌大趙家,如今竟然就剩下了不足二十餘人老弱,牀頭躺着一年紀不大女子,一老頭兒正一臉愁雲的號着脈,可我一眼瞅過去,當下是一驚,面色印黑,病態過眉,整個人三魂浮蕩,七魄遊離,一層黑氣浮在額頭頂上,一臉死相奄奄一息..就這副模樣,怕是喘大氣兒了,一口風都能要她的命!
“怎麼樣,六叔公..我三嫂子她..”趙俊玲一聲!
“哎..罷了罷了,玲丫頭,你三嫂子脈象浮離,體脈內虛,一條命怕都走了大半兒,這人..我也不敢說保不保得住了!”老頭兒一聲嘆!
我瞅着那女人,老頭兒這話兒說的確實不假,三魂浮蕩..七魄遊離,說是必死也不爲過,可這..卻好像沒說到正點子上,體脈內虛只是外病,其內..覆蓋的那層邪氣,纔是要命的正主兒?
“邪氣..又是邪氣,邪氣沾體,也不一定是必死,可這婦女..體弱病虛,早就是虛不受補,我即便能驅了邪氣,也下不了手,這一動..當下就得一命嗚呼了!”我一念嘆了口氣,說來..這女人也確實沒幾分活路了!
可就這一念之間,噝噝..小蛇在我耳邊吐了一芯,我一驚,小花旦兒附耳言語道,“小九哥哥,小蛇說..靈木涎汁,驅字坎水訣!”
“靈木涎汁..坎水訣,融邪..驅邪,對,我想起來了!”我驚得一愣,小蛇這一提醒..我猛想起了一念,這邪氣..也不是驅除不了!
一念,我忽然唸了句,“大爺,容我插句嘴,這人..脈象浮離,體態內虛不假,但這..好像並不是最要命的病,這病根子..應該是她體內暗藏的邪氣吧!
這一聲,那號脈的老頭扭身望向了我,“邪氣,哼,要是邪氣那就好說了,龍虎山正宗的真陽符都用過了,要是邪氣..早就驅的一乾二淨,這人..應該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