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她的這句話,場上的氣氛僵持着,晚妃一臉尷尬地僵在那兒,臉色蒼白若雪,求助的目光看向上座的皇后。
皇上聽了這話,滿臉的嚴肅之色,眉頭緊鎖,卻沒半分生氣的意思,嘴角禽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上官婉兒深邃的眼多了一份讚賞之色,多了一份深思,這樣只要她不對太子動真心,他便可以不用擔心其他的事情了。
皇后柳眉微蹙,晚妃實在太不會見風使舵了,皇上都已經不想在追究了,她偏偏還要說,這不是不給自己臺階下麼?!有些無奈,看來不能太指望她了。
太子臉依舊平靜的沒有絲毫表情,俊美得有如石塑,望着上官婉兒的眼更深,如同一潭深不見底的水,可以將任何東西都溶進去。
靜王看着上官婉兒眼多了分探究,稚氣未脫的臉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煞是可愛。
藍將軍瞟向上官婉兒的眼多了一份審視,眼神微微深了,看樣子他是不需要擔心她在這邊會受人欺壓了,他可以回去告訴拂兒,讓她放心了,安心的當他的妻子。
秀珍公主不可置信的看着上官婉兒,不禁懷疑這真的是她所認識的知書達理、嫺靜端莊、說話連大聲一點都不敢的大家閨秀上官婉兒麼?
月妃的神色有些不太自在。
梅嬪面無表情,滿不在乎的樣子,隱隱有幾分隔岸觀火的味道。
雲妃幸災樂禍。
蘭嬪
“拂兒你心胸寬廣,就原諒晚歌這丫頭這次亂說話吧!也請秀珍公主與藍將軍原諒晚妃的無心之過。”皇后幫着晚妃打圓場,笑着對上官婉兒說,瞪了晚妃道,“晚歌(晚妃的閨名),還不快給拂兒道歉!”沒想到到最後還要自己來幫忙收拾這個爛攤子。
她冷冷地看着皇后,嘴角浮上一抹冷嘲,臉色變換的好快,別人說的變臉如翻書大抵就是如此吧!
晚妃悻悻地上前,福身,滿臉不自在的道:“是晚歌向妹妹陪不是了,是姐姐沒聽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信了小人的讒言才誤會的,還請妹妹原諒!”悅耳的聲音盡是不甘。
她冷冷的看着她,不說話,還道歉呢?這樣子像是有誠意的道歉麼?面上依舊笑吟吟地說:“既是如此,那拂兒便也算了。”
“好了!這件事情既然已經弄清楚了,就這麼定了,以後誰也不許在拿這件事情做文章來造謠生事。還有,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的,拂兒既是太子妃,按理你們都應該稱呼她爲姐姐,不能因爲她的年紀尚小,便沒了輩分之分了。好了,大家都下
去消息吧!”說完,又忍不住輕輕咳起來。
一句話,僵硬了一個人——上官婉兒,她怎麼這般粗心,連這個都沒注意到,也難怪太子會懷疑她的身份,現在想必連皇后也知道她的真是身份了,否則又怎麼會縱容晚妃這般胡來呢?!她扮演的拂兒真的很失敗,第一個叫她妹妹的人是梅嬪,那是她還只道是每個朝代的規矩不一樣,所以也沒在意,現在看來自己一直都想錯了,而且還錯得很離譜。那梅嬪看起來與世無爭,她一直以爲她算是比較好說話的一個,現在看來她是天真的近乎傻。只是太子爲何不糾正這些?還是他心底一點都不在意呢!
耳邊驀地響起一句話:“太子真的很無情,他的手下看上他的一名姬妾,請求太子將她賜給他,太子連絲毫猶豫都沒有便答應下來。那名女子死死的乞求,太子連見面的機會都不曾給予,那名女子性子也烈,就那般上吊了,直到她香消玉損時太子也不曾見她,便草草的葬了。”心向是倒了五味雜層,酸甜苦辣一起涌上心頭。
散了場,一路上上官婉兒、藍墨、秀珍公主、小環都沒有說話,四周的景色飛快的向後退去。
各懷心思的四人一起來到翩舞閣,藍墨很自主的揀了條凳子坐下,動作從容自得,似乎這是在自己家中一樣。秀珍公主也滿臉的問號,等待着上官婉兒來解答,小環識趣地守在門外。
“看樣子你在這兒過的很不錯啊!這樣我和拂兒也不用擔心你了!”藍墨如釋重負的輕呼一口氣。
“到底是怎麼回事?”秀珍公主亟不可待的問出心中所想。
上官婉兒冷眼瞧着他們,卻沒有要開口回答的意思,現在可不是她欠他們的,是他們欠她的,該回答也不用她來說,應該是另一個策劃者來說,她也是受害者。況且對於這種爲了自己的幸福而陷害她的罪魁禍首她是沒絲毫好感的,都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在大堂上爲了顧全大局自己擺着笑臉給他看已經是他的榮幸了。原以爲自己心裡可以放下的他們的設計,沒想到在見面的這一刻才知道自己依然不如自己想得豁達與大方。
藍墨被上官婉兒瞧着發毛,秀珍也滿臉熱切地看向他,他戳戳手,避開上官婉兒憎惡的目光:“就如公主你所見到的,上官婉兒嫁給了南宮太子,拂兒公主幸福的生活在本將軍的家中。”現在的他活脫脫的一個潑皮無賴,沒有絲毫上戰場時威嚴,幹練颯爽,英氣逼人,放眼大街,一抓就是一大把的市井無賴,也不知那拂兒看上他什麼啦!居然還爲他這樣的人逃婚,設計陷害自己的閨
中密友,這讓上官婉兒百思不得其解。
秀珍孤疑地瞧着藍墨,探尋的目光轉向一直沒說話的上官婉兒:“真的是這樣?就這麼簡單?”秀珍公主不死心的再問一句,她不會傻到相信計劃是這般簡單。
“是啊!就是這麼簡單!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太子妃殿下啊!”轉眼間便將燙手的山芋丟給上官婉兒。
冷冷地斜睨了藍墨一眼,在心裡冷哼一聲,倒真是會算計!她都還沒厲聲斥責他們設計她,只是擺着冷臉冷眼瞧他,他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還妄想讓她託她下水。過了好一會兒,才瞥見一臉急切想知道答案的秀珍公主,嘲諷的笑了:“秀珍公主你是怎麼認爲的呢?想必公主也知道我向來很少出門的。若非有人召見,怕是連進宮都不可能的,怎麼有膽子敢冒這麼大的殺頭之罪呢?我還想多活幾年,還沒嫌棄自己脖子太硬想用它來試刀。”
少再來打她的注意,別以爲她不知道藍墨那幾根花花腸子,還不是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往她身上推,讓她來背這個黑鍋,反正暗夜國皇上也不能怪罪她這個正在得寵的“太子妃”,吃一塹,長一智。
藍墨看她的目光變得別有深意,戲謔道:“看來外頭的傳言並不是空穴來風,而是卻有其事。”說得煞有其事的樣子。
上官婉兒警覺地看了他一眼,冷淡無語。
秀珍公主急不可待地問:“什麼傳言?我怎麼不知道!”
僅僅一眼,藍墨便知道他勾起了她的好奇心:“想知道對吧?!別人都說太子夜夜留宿於翩舞閣,太子妃寵冠東宮,甚至那些官員贈送來的女子爲了不讓太子妃不高興,都謝絕了哩!”
上官婉兒聽了這話神色黯然片刻,脣邊微微上揚,卻是嘲諷,得寵?在皇宮也有人這樣傳言,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這不過是個表面現象,又有誰知道她這個正在“得寵”的太子妃其實還是女兒身呢!隨即恢復自然,樹大遭風,他不過是在利用她的“得寵”罷了,明明知道這是事實,卻仍然免不了心動。
秀珍公主聽了這話臉色微變,嫉妒溢滿好看的鳳眼,她不明白自己有什麼比不上拂兒的地方,父皇、母后、皇太后都寵愛拂兒,光寵拂兒也就罷了,甚至連和她一起的上官婉兒都深得他們的讚賞,讓他們另眼相看。父皇更是將拂兒遠嫁桑朔國,成爲太子妃,期盼有朝一日鳳袍加身,她成爲母儀天下的皇后。可是現在這一切的殊榮都陰差陽錯的落在一個出身並不高貴的上官婉兒身上,她好不甘心,妒忌像一張網,慢慢吞噬了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