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曾。”
“那便一起吧,我也未曾。”劉強隨意地說道。
等範管家命人將飯菜端上,又退到書房外面親自把門;楊方這纔開口問道:“情形如何?”
劉強便斂了喜氣,正色地將自己在杜府的情況一五一十地盡數說出;連自己對杜府假山的吐槽都給說了,沒有任何隱瞞。
既然楊方先生是自己倚重的人,那又何必隱瞞什麼;更何況在這樣看似平日的事實裡,說不準楊方先生能因此而推斷出什麼隱藏在底下的真相呢?
所以,必須說給先生聽,而且半點都不能遺漏。
聽完,楊方卻是笑道:“原來也是隻老狐狸。”
是的。
世人都以爲杜大將軍是個粗人,勇猛有餘而智謀不足;可今天唱的這一出,卻很輕易地就證明了,他也是一個懂謀略的人。
哎,說到底,世人還是被他的假象所矇蔽了;說話嗓門大怎麼了,走路咚咚響怎麼了,這行軍打仗能夠無往不勝的大將軍,又怎麼可能只有武勇而沒有謀略呢?
“先生,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既然他不願意見你,那你便去見他。總不成,他每次都外出訪友抑或身體有恙吧。”
楊方並不在意,淡淡的說着;似乎覺得盤紅嘴綠鸚哥特別入味,又多夾了一箸。
說白了,這便是一個“纏”字訣。
只要有的是時間和精力,又捨得下臉皮,到最後二皇子便能憑藉身份和地位逼得杜大將軍做出抉擇;然後,什麼事便都是水到渠成了。
劉強本來也是如此認爲,當下便連着點頭稱是。
兩人又吃了會兒時間,楊方似乎是吃飽喝足了,這才半開玩笑地說道:“那位含玉姑娘還在等着二皇子,二皇子還是快些過去吧。”
劉強見楊方揶揄他,也不臉紅:“自然是我和先生交談來得重要許多,又何必去管她呢。”
“哎,這人都給接到府裡了,該問的事總是要問的;只是這位姑娘,還是要二皇子再敲打一番的。”
說到這兒,楊方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了。
對於二皇子的尋花問柳,楊方是全盤都清楚的;他非但沒有阻止,而且還會適當地提出一些建議。
當然,他這樣做的理由和其他人是不同的。
在其他人眼裡,男人風流是屬於無傷大雅的小事;能收斂點是好,不能收斂點卻也沒什麼大壞處。
縱觀朝廷之上,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而和同僚把酒言歡時,也往往會選擇一些青樓伎館。
所以即便如李丞相也知道二皇子的這種做派,卻仍把他當作自己的佳婿人選,便是這個道理。
而楊方卻不一樣。
作爲劉強的謀士,他知道男人風流是一碼事,而通過風流達到另外的目的,則又是另一碼事。
劉強花了很多的精力來捧紅這些青樓中的頭牌,爲的卻不是圖個肌膚上的享受;而是要通過這樣一些人,爲他獲取很多的機密罷了。
正所謂,溫柔鄉英雄冢;朝廷官員在那些紅粉堆中,往往會放鬆應有的警惕,因而也就往往會將自己的把柄輕易地暴露在人前。
二皇子只要手裡能有這些把柄,那自然就會讓那些官員俯首稱臣。
所以,一直以來,他反倒是以“做大事不拘小節”來評價二皇子的行事;也正因爲這樣,他即便見了那些姑娘,卻也從未曾厭惡輕視的。
只是方纔那個含玉,卻是有些逾矩了;好好的臥室不呆,卻跑到書房來等人。
這,便有些不能忍;若是不敲打的話,日後萬一釀成大禍就是無可挽回了。
是以他纔有這樣的提醒。
“多謝先生提醒,本皇子省的。”劉強接了口,自去臥室了;楊方也從書房告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