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勤挖牆角夢成真
姬十二從皇宮回來時,王府已掌上了燈。
他在紫棲院外靜靜佇立了許久,不時有枯黃的落葉和調零的花瓣被寒風吹拂到他的身上,甚至捲到他頭上及臉上,他卻渾然不覺,宛若一座石雕矗立在那裡。
淺淺帶着一個青衣丫鬟打開院門,藉着丫鬟手中的燈籠一看,發現姬十二就在院外。
瀟瀟夜色中,他頎長而立,精緻絕倫的五官顯得分外的深遂迷人,錦衣墨發,衣袂飄飄,似若乘風歸去,可他的表情卻有些凝重而冷峻,一雙美目在燈光朦朦朧朧地照耀下,尤其漆黑深遂,如同外面一望無垠的沉沉夜色。
他顯見不開心,淺淺不明所以的愣了愣,爾後又笑了:“王爺,還卿說你就在外邊,起初我還不信,這會算是心悅誠服啦。”
聽到她提到顧還卿,姬十二臉上冷凝的線條頓時變柔,連眸光都隨之柔和下來,清洌動人的嗓音帶着微微地笑意:“她真這樣說?”
“嗯嗯,是啊。”淺淺忙不迭的點頭:“也不知她什麼時候有了料事如神的本領。”
“什麼啊?二淺你真不會說話,老是這麼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我真擔心你嫁不出去。”姬十二對她很不滿,幾乎是恨鐵不成鋼地說:“卿卿她分明是和我心有靈犀一點通。”
“……”淺淺怒!
誰見過狗嘴裡吐象牙?說出來,本姑娘保證不打死你!
而且姬十二每次攻擊她,都是咒她嫁不出去,你說氣不氣人?她怎麼嫁不出去啦?姑奶奶她早八百年就嫁了!
淺淺氣得不行,卻是敢怒不敢言,姬十二明顯心情不好,她做爲朋友,就寬宏大量一點,不落井下石了……
姬十二進屋的時候,如玉的臉上漾着淺淺的笑,眼眸似星辰,但顧還卿卻從他微抿的脣角,知道事情並不如他的意。
其實,從知道聶灝還活着的那一刻,顧還卿便知道,姬十二去皇宮之行不會太順利,大約是乘興而去,敗興而歸。
姬十二本人也有此覺悟,不過他向來不認命,明知是什麼樣的結果,他仍會盡力去爭取。
“大敗北蒼之後,聶灝會馬上回來,在這之前,父皇和聶灝都不希望打草驚蛇,一切事宜等他回來再說。”姬十二的語氣很平穩,神情波瀾不驚:“不過用不了多久,至多三五個月。”
聶灝在血書中提及,他會和西羽候、慕聽濤理應外合,儘快結束北蒼之戰,還大越一個朗朗乾坤。
這也在顧還卿的意料之中,如此忠臣良將,正在敵國忍辱負重,爲了自己的國家與敵人進行殊死的博鬥與周旋,其中歷經的艱險可想而知。
換了她是慶隆帝,在此時也做不出讓臣子寒心之事,理當用懷柔政策拉攏、安撫臣子,以免發生臨陣倒戈之事,導致心血毀於一旦。
“橫豎就那幾個月,我又不是等不起?跟他當面鑼對面鼓的說清楚,反而好些。”顧還卿無可無不可的安置姬十二:“況且你是皇室中人,愛護這大好河山,愛護臣民,事事以百姓利益和生命爲重,纔是正理。”
好好的事橫生枝節,任誰也高興不起來,姬十二臉臭的可以,不過只要顧還卿在他身邊,不說什麼離開他的話,他就非常明理且睿智。
“我也想跟他當面談我們的事,不想讓他覺得我趁人之危,到時說什麼他在前方浴血拼命,我在後方撬他家牆角之類的鬼話。”
以前聶灝是戰敗,他和顧還卿的婚書怎樣處理都可,只要姬十二本人和家人不嫌棄顧還卿身份低微,別人無權干涉。
但如今聶灝是爲國賣命,甚至爲了國家的利益弄的家破人亡,如果事成,聶灝會是當之無愧的民族英雄,受萬人愛戴。
倘若再貿貿然的處理他的婚書,性質會明顯不同——輿論會偏向聶灝,覺得姬十二這個少年王爺仗勢欺人,竟以權謀私奪人妻女;或者覺得顧還卿不守婦道,趁丈夫不在紅杏出牆,與人苟且。
姬十二自己無所謂,可他不希望他和顧還卿之間美好的感情被人褻瀆,甚至歪曲,也不希望顧還卿背上淫婦蕩娃的罵名,在風口浪尖遭人辱罵。
不過,幸好他未雨綢繆,七早八早地高調宣佈了顧還卿是他的救命恩人,爲他們的未來起了一個很好的鋪墊作用。
思及此,他不免有些後悔:“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我出征去對付北蒼,有大越的軍隊,加上滄海宮和軒轅族的人馬,儘可將北蒼踏平,也就沒有今日之事了。”
“你那時還沒有十四,而且你時不時的會發瘋,誰敢放你去戰場?”
顧還卿漏他的氣:“比方說:兩軍戰鼓擂擂,風雲對陣之際,敵方主將氣勢洶洶,揮戟高呼不停,我方主將卻在地上挖了個大洞,忙着把自己活埋,你讓對方怎麼看?你讓你的軍隊怎麼看?丟不丟人?”
姬十二鼻子都快氣歪了!——他當時要出征,軒轅黛攔着他,所說的話竟與顧還卿如出一轍。
這還是他親孃跟親媳婦嗎?
士可殺不可辱!
此時屋內也沒有別人,顧還卿又在他腿上,非常親暱地偎在他懷裡,可以任他魚肉,他氣的攬緊她的纖腰,在她雪白的頸上連啃好幾口:“我看你纔是我孃的親娃吧,你怎麼跟她那麼的心心相印呢!”
被他啃的發癢,顧還卿忍不住縮起脖子,吃吃笑出聲:“這叫英雄所見略同。”
在軒轅黛和顧還卿等人的眼裡,姬十二在未找到合功人之前,與廢人無異,活不活的下來還是個問題,上什麼戰場啊,別異想天開了!——還是做個安靜的美少年吧!
姬十二又親了她的臉頰一口,意氣風華地道:“我早晚也是要上戰場的,其實完全可以先拿北蒼練練手,只是我娘和父皇太過於小心翼翼,死活不讓我去。不過我很慶幸我沒去,若去了,你只怕就是別人的了。”
看來這世間事,一飲一啄都有其道理,若他當時真拿北蒼練手,就無法和顧還卿發展感情,也不能那麼快認識到她的好,她的善良與可愛。
恐怕一切都會被改寫。
姬十二想起來還有些後怕——幸虧當時自己沒有一意孤行。
顧還卿沒有注意他後面的話,她只是覺得黛宮主和慶隆帝的做法很正常,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大越又不是沒有可以南征北戰的武將,用不着一個皇子去前方拼命。
況且姬十二當時年幼不說,還頑疾纏身,並不適合金戈鐵馬的生活。
但是,姬十二的話卻讓她沉吟起來:“你說你早晚要上戰場,是因爲軒轅族嗎?你想爲滄月復國?”
“復國倒不曾想,我娘身上揹負着軒轅族的血海深仇,但她並不希望我活在仇恨中,只是,欺母、辱母之仇不得不報!更何況,縱使我不向夜焰開戰,夜焰也不會放過軒轅族,甚至是我,與其處處被動,不如化被動爲主動。”
顧還卿隱約知道一點滄月和夜焰的歷史,據說過程極其慘烈、血腥,滄月的皇室宗親幾乎全被夜玹屠戮殆盡,連嗷嗷待哺的小嬰兒都沒有放過,皆被刺的腸穿肚爛,慘不忍睹,那血,把大半個滄月湖都染紅了。
但那很籠統,並不詳細,至於夜焰國如何欺軒轅黛,甚至辱她,她並不知情。
再就是,據她所知,夜焰國這些年自顧不暇,只怕沒有功夫對付軒轅族。
她疑惑地道:“夜焰國不是很早就不派人追殺軒轅族了嗎?倘若他們不打算放過軒轅族,爲何不趁早斬草除根,非要等到軒轅族坐大了,纔想到來剪除?”
“夜玹當年不是沒想過除掉滄月太子一脈,但一是他能力有限,太子身邊人才濟濟,並不隨意任宰割,夜玹不知派了多少好手,最後都栽了,他剛滅滄月,腳跟未穩,實在損耗不起,也需要休生養息;二是,軒轅族有他亟欲想得到的寶物,他未曾找到,心有不甘,便把希望放在太子身上,暫停追殺。”
儘管是陳年舊事,但畢竟與自己有關,姬十二黑眸微眯,輕撫顧還卿的頭髮,低頭嗅了嗅她身上清香,藉以洗滌自己心頭的滯鬱與沉悶。
“後來,等夜玹站穩腳跟時,他卻暴病而亡,新君上位,難免雜事不斷,且那時候滄月太子一脈幾乎銷聲匿跡,對夜焰一點威脅也沒有,那位新君便沒有放在心上。”
姬十二斂着眉眼,輕輕笑了笑:“等軒轅族引起夜焰國注意的時候,軒轅族已有自保的能力,夜焰派再多的殺手來,都只會全軍覆沒,而且軒轅族也迅速展開反擊,他們固然沒能力復國,卻精於暗殺行刺等,倒弄得夜焰的皇室宗親防不勝防。”
“而在這期間,夜焰國爲了得到軒轅族的寶物,曾經派人來欺騙我娘,甚至讓她蒙受奇恥大辱,並同時在軒轅族內下毒,若非我娘反應快,一劍刺死那人,後果不堪設想。”
“而這個來騙我孃的人,正是當時夜焰國的太子,夜狂,他化名應雪,人人都稱他應雪公子。”
“應雪?夜應雪?”顧還卿聽軒轅黛說過此人,正是軒轅黛夢中情人那一款——有藝術家獨特的氣質,儒雅翩翩,擅吹笛簫,談吐不凡,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幾乎無所不能,關鍵是俊美若仙,起初深得軒轅黛喜愛,後卻被她恨之入骨!
“但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夜狂沒死之前,是聶夫人的未婚夫。”那想必薄野素瓔的身世不凡,否則也不能與夜焰太子訂婚。
“不是。”姬十二又將她摟緊一點,讓她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懷中,輕聲道:“薄野素瓔的身份是不凡,不過那只是前期,後期她家族沒落,而且夜狂並不是她的未婚夫,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原來,夜狂跟薄野素櫻的未婚夫長的比較相像,爲了接近軒轅黛,他鋌而走險,冒充薄野素瓔的未婚夫來到滄海宮。
那時的未婚男女,十年八年見不着一面,薄野素瓔也不知道對方是冒牌貨,幾乎沒有一點懷疑——她一心奔着和軒轅黛共嫁一夫的目標而努力,費盡心機地撮合軒轅黛跟自己的未婚夫……
軒轅黛當時也不知道應雪公子就是夜狂,只以爲他是個圖謀不軌的壞人,更不知道他冒充了薄野素瓔的未婚夫,否則,她是絕對不會喜歡上自己小師妹的未婚夫的。
於是,一系列的誤會由此產生……
“總而言之,種種跡象表明,夜焰國早按捺不住,他們絞盡腦汁,不僅從我娘那裡下手,甚至從姑婆身上下手,害死了璃王叔,就只是爲了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所以我不能坐以待斃,不能讓娘和璃王叔的悲劇重演,也不能讓軒轅族被滅而袖手旁觀,更不能讓軒轅族的寶物被人奪走。”
“你做的對。”顧還卿摸了摸他的臉:“男子漢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對付這種侵犯自己家國與親人的貪婪豺狼,就該給予迎頭痛擊,打的他們沒有反手之力,最好是一棍子打死,或者打得他們怕你,免留後患。”
姬十二聞言,身子一震,定定地看着她,接着微微一笑,立時將她緊緊抱住,一手按住她的後腦,激動地吻上她的雙脣,一邊舔吮一邊喃喃輕嘆:“親親你真好,我還以爲你會阻止我,說什麼好好的,爲何要不顧百姓生死挑起戰火,從而弄的民不聊生,生靈塗炭。”
顧還卿推開他一點,嘆了一口氣:“誰不喜歡安定的生活?誰又喜歡狼煙四起,戰事連年?我也很想那麼大義凜然的制止你,勸你以百姓爲重,一切以大局爲重。”
“但是,軒轅族對你這麼好,幾乎把他們最好的一切都給了你!你娘含辛菇苦把你養大,樁樁件件都是恩。而且軒轅族是你的族人,你是他們的頭頭,有責任保護他們不受傷害。”
“能以大局爲重固然好,不能以大局爲重,只能兩害相權取其輕,兔子被逼急了還咬人呢,何況是人?真挑起戰事亦非你所願,是被夜焰國逼的,該打就打吧!只有打了才知道結果。”
“最主要的是……”她垂眸撫着姬十二的手,認真地道:“我怕他們會把主意打到你頭上……你璃王叔的身份尊貴,他們還不是動了手。說句不中聽的話,他們在暗,你在明,真出了什麼事,他們完全可以推的一乾二淨,到時就算你父皇找他們報仇,一、師出無名;二、悔之晚矣;三、終歸是要勞民傷財的開戰。”
“與其把腸子都忍黑了,憋屈的不行,明知道敵人是誰,卻因顧忌這顧忌那而不敢動手,不如索性撕破臉皮,公然擺開車馬,大大方方地與對方縱橫捭闔一番,你看他又能如何?”
她緩緩摟住姬十二的脖子,頭擱在他肩上,有些真情流露:“我不是一個高尚的人,我很自私,如果我珍視的人生命受到威脅,我必定是糾集一切力量毀了那些人,而不是忍氣吞聲,考慮這考慮那。等考慮好了,黃花菜也涼了。”
姬十二原本怕她不支持自己,沒料到得她一席肺腑之言,驚喜來的太快,他竟有些懵了。
好一會兒才眨着墨眸,穩穩地道:“有你這句話,我死都值了!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開戰,也不會輕易挑起戰事。等北蒼之事塵埃落定,便是我不打,夜焰的好戰分子也會發動戰爭。”
北蒼若敗,幾個國家勢必重新洗牌,不想大越日後變得一支獨大,就只能趁它羽翼未豐時用力打壓。
姬十二的話很有道理,看來他早有準備。
想到日後他要上戰場,顧還卿真是覺得有操不完的心——此人還像個孩子呢,她實在無法想像他身穿雪亮的鎧甲,抿着好看的薄脣端坐營帳,裝着很成熟的樣子,揮鞭在輿形圖上指點江山的傲然模樣。
姬十二彷彿看出她的坦心,悄悄附在她的耳畔,低低地道:“放心,我會帶着你,上哪都帶着你。”
他的鼻息噴在耳上,耳朵都熱了,顧還卿摸着自己的耳朵,似笑非笑地睨着他:“要不要把黛宮主也捎帶上?”
本是戲謔他的話,誰知姬十二卻一本正經地道:“我娘上戰場只會搗亂,她比較適合混武林,就不帶她去了,只帶你。”
說的像去春遊一樣,顧還卿頓時啼笑皆非:“人家都說戰爭請女人走開。”
“我的女人不走開,必須貼身保護我。”漂亮不似凡人的少年特不要臉,說這種沒出息的話還得意的不行:“我們紅裝徵袍,並轡而行,同去同歸,生死不分。”
本來是挺感人的一句話,他偏偏又加上一句:“同吃一鍋飯,同睡一張牀,同洗……”
“死性不改!”他還要“同”下去,顧還卿卻狠狠地擰了他一把:“怎麼什麼事到你嘴裡都會變味?”年紀不大,卻油腔滑調的要命。
“變什麼味?”姬十二打蛇隨棍上,立刻湊過來親她:“你幫我用舌頭檢驗檢驗,看到了我嘴裡,你的舌頭是不是變甜了。”
“……”臭流氓!他吻的又深,且格外的纏綿悱惻,顧還卿的話全被他堵在嘴裡。
一吻既罷,兩人的臉都微微的紅了,氣息不勻,連身心都在顫抖。
姬十二食髓知味,心頭悸動,整個人非常興奮,愈發地放不開她,忍不住就壓着她磨抵上了。
一雙眼眸更似要滴出水來,眼巴巴地望着她,可憐兮兮地道:“難受死了。”
顧還卿身子頓時僵硬如石,咳嗽一聲扭過頭去:“那你還不放開我?出去吹吹冷風,等清醒了再進來。”
姬十二哪裡捨得走,雖然倍受折磨,可這折磨中又帶着甜密和說不出的享受與刺激,真走了,那就成了要人命的活受罪了。
於是他戀戀不捨放開她一些,依舊很難熬,可也沒有辦法,又很可憐地對她保證:“我不出去,但我保證乖乖的。”
顧還卿隨手端了擱在桌上的涼茶給他喝,讓他降降火。
姬十二都快哭了,忍痛灌着冰冰的涼茶,只覺身心受創,在水深火熱中享受冰火兩重天……
好一會兒,姬十二才覺得自己不那麼激動了,但一開口,嗓音依舊沙啞的厲害,他微微喘着氣,對顧還卿道:“跟你說實話吧,你說我小氣也好,小心眼也好,我實在是不想犯聶灝的錯誤,故而上戰場都要帶着你。”
關聶灝什麼事?顧還卿望着他,不是很明白。
姬十二跟她咬耳朵:“我若去馳騁沙場,把你擱家裡,有人看你生的美,跑過來挖我牆角怎麼辦?我可不想贏了戰事,回頭媳婦卻跟人跑了。”
這人怎麼就樣的上不了檯面?處處都用他那點小心思來衡量別人!
顧還卿已經給氣得不想理他了。
姬十二卻不放過她,依舊纏纏綿綿地道:“而且我去外面,我長的這麼俊,要給那敵國的公主小姐們看見了,還不得一個個哭着喊着要嫁我,瘋了似的纏着我。縱然我不喜歡,可架不住她們臉皮厚啊!一天到晚的覬覦我,肖想我,你也不放心是不是,所以還是跟着我去,咱倆都安全。”
他的“安全論”,可謂意味深長,一語雙關。
顧還卿如何不明白他的言外之意,瞬間就覺得他無恥的境界又上升了新高度!
兩人正耍花槍,魯婆子在外面輕輕敲了敲門:“顧姑娘,慕大小姐來了。”
這麼晚?慕明月來幹什麼?顧還卿瞄了瞄青銅連枝燭臺,上面燭火幽幽。
而且今日天氣也不好,貌似要落雨了。
不過來者是客,她輕輕推了推姬十二:“慕明月來了,你抱我去見外廳。”
姬十二卻沒有聽到耳中去,他正在苦惱地低頭看着下面,顧還卿疑惑他怎麼慢吞吞,順勢一看,頓時又窘的不行。
——目光所及處,他的錦袍像宣戰的旗幟,挑的高高的,她只好假裝不見,低頭一個勁的喝清水。
慕明月是個非常敏感的人,大概知道姬十二不歡迎她來找顧還卿,所以她並不常來軒轅王府,只偶爾派人送點吃食和點心過來。
今晚,她卻是等不急了,迫不及待地想把第一手消息告訴顧還卿。
見到顧還卿,她又鎮定下來,裝着若無其事的樣子湊到顧還卿耳邊。聲音低的幾乎不可聞:“還卿,聶灝他有可能還活着。”
“啊……?”顧還卿頓時大驚失色,用手帕掩着脣道:“不是說他出事了嗎?怎麼還會活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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