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帝丘南方的虞邑,這裡是有虞氏的封邑,有虞氏的族長虞思望着北方帝丘輕聲地嘆馭。
這個僅有四旬餘歲的帝舜之後,自從天下傳到了大禹手中,遷徙有虞氏自北而南,又世代婚姻,自然忘了那些恩怨,思緒中帶着對夏后氏天下的憂心忡忡。
念着,派女艾入帝丘營救姒相究竟是善事是惡事,此時不得消息,獨自一人城垣之上嘆息。
就在這時,有虞氏的三老走了過來,異口同聲道,“族長,怎麼如此大的事,都不曾與我三老商議。”
有虞氏的庶老、國老、族老都已經到了虞思的身邊,口氣略有不善。
夏朝的三老五更,是仿日月星三辰及辰星(水)、太白(金)、赤星(火)、攝提(木)、地候(土)五星所立。
爲夏後,諸部落、侯伯之慰問。
虞思看了看,匆匆忙嗎趕來的三老,笑了笑道,
“虞思也是掌有虞氏多歲,自然不會匆忙行事。”
“來人,給三位族老,籌備好酒水。”
有虞氏奴隸不多,其族人也不是很多,僅有八、九千人,其中奴隸幾百人,大多是從戰俘而來,只有少數的罪徒、貧民成了奴隸的。
一個穿着,比之有虞氏的三老衣裳更差的隸人,衣裳更爲粗糙,不能抵禦寒溼,步履矯健,倏爾,就到了他們的面前。
手中有盛酒的陶虎,形式簡單,僅有一些粗糙的點圓,直條修飾着,呈灰白之色。
用手握着陶虎的尾形成的利於提拿的耳,從陶虎的口中,倒出的酒水,裝入了放在碟上的尊、爵幾。
然後朝着虞思他們說道,“大君、三老,酉酒已經斟酌好了,可以飲宴了。”
虞思不過中年之姿,卻已經白髮如垂柳,望着有虞氏族內大有威望的三老,細細碎碎地解釋起自己所作之事。
虞思告訴他們,早就有姒姓“二斟”聯絡過自己了,只是考慮到族人們的安危,一直不應答。
三老之一的族老,滿懷欣慰地望着虞思,厚實的臉頰之上,能夠看的出他較之喜悅。
舉着爵,飲了一口酒,吐了一口聲氣,“~哈~”。
然後說道,“想不到虞思,已經不是昔日那個,需要我等三老五更輔佐的族長了,如今過了四旬餘歲,倒是越發沉穩,行事妥當。”
另外一個三老之一,負責有虞氏的衆、庶的庶老,手撫自己的鬍鬚,也是很滿意此事,虞思的行事做法。
覺着虞思這事不錯,先行了解帝丘那邊的事宜鉅細,也不是心有想法,想憑藉有虞氏一部,就指望復興夏朝。
在這個庶老心中,夏后氏也是奪了有虞氏的氏族聯盟部落的天下,而形成的,如今夏后氏三代夏後失去貞德,又如何能再有天下,后羿勢大,與夏后氏同族聯絡,纔有一些可圖之地。
掌教化三老之一的國老,一言不發,聽着他們議事。
幾人緩慢地飲着酒水,商議着營救姒相與聯絡其餘諸侯、部落的大事。
——
帝丘之中,寒浞的相舍,原來是后羿的一干大臣,此時卻都在寒浞那裡,密謀后羿的妘夏天下。
后羿的徒弟逢蒙、麾下羲仲和伯、同姓貴族妘困等,都在寒浞的邑舍。
寒浞端坐於石牀之上,上面飾以麻葛之布,以示自己節儉,品德高尚,望着邑舍之內的衆人。
寒浞心中自命不凡,在心裡說道,“后羿啊!后羿!汝的麾下盡爲吾下,可憐不細知,飲酒田獵,好食人婦,爲衆人拋。”
“咳咳”
寒浞咳嗽聲響,打破了邑舍裡面尷尬的氛圍。
邑舍以內的衆人心中明白,這是要商議事宜,可攝於寒浞在此地,衆人也不敢爭相說話。
寒浞望了望羲仲和伯,在他的心裡,是很看不起這兩人的,先是離開了夏后氏,跟隨妘羿,再又轉頭自己之下,他怕重蹈覆轍,也不喜這樣的人,略微轉頭,盯着逢蒙道,“逢蒙,你的射術精湛,可否能讓我望上一望?”
逢蒙是后羿的徒弟,早就把后羿的箭術學到了,可是他之前見后羿自稱夏後,以爲能夠跟隨,獲得夏后氏百官爵之一,但是,事與願違。
後來逢蒙聽從寒浞的意願,把后羿給殺了,他自己也沒有落到好處。
逢蒙剛到寒浞麾下,他很清楚,寒浞有取代自己師傅的能力,而自己有一絕,就是箭術。就連“齧箭法”,用口咬住射過來的箭頭,這樣的御射術,后羿將其中的訣竅都交給了自己。
應該是能夠得到重用的,令他沒想到的是,這一進來,就是要看自己的箭術。
心中暗喜,“這正是我能擅長的,想不到……。”
寒浞讓逢蒙射箭給他看,命人在自己的邑舍內,距離逢蒙三十步的地方,擺了三個地方,都是放的陶貝,其餘衆人不相信寒浞這麼厲害,各氏族部落、侯伯之國,其人大多隻能射二十多步。
“嗖”
“嗖”
“嗖”
逢蒙連發三隻箭。
“咣噹”
“咣噹”
全讓逢蒙射中了。
寒浞高興,隨即讓逢蒙擔任自己私自訓練的人的射師,教授箭術。
逢蒙也欣然接受了。
寒浞大笑道,“今日寒浞高興,諸位可要在我這邑舍,多休憩會。”
“不過,誰能爲我想一策,如何除掉武羅等人。”
妘困、羲仲、和伯、逢蒙等人都陷入了沉思。
各自暗道,“雖妘羿不喜這四人,可終歸是相隨二十多歲的昆仲情誼,若是死了,必然會生大事。”
隨後,都有些緊張地等着寒浞開口說話,佇立在一旁,沉默不語。
寒浞看了看,都不說話,也就讓他們散了。
寒浞這時,想到了純狐。
過了幾個時辰,后羿與往日一樣,又去田獵去了,只是后羿防的緊,在帝丘留了族人,怕自己步太康的災禍。
純狐這幾日生疾,也就失去了后羿的寵愛。正因如此,寒浞不顧安危,到了純狐哪。
剛到純狐的純狐舍,望着石牀之上的她,寒浞心中竟有幾分傷痛。
眼眸泛着淚水。
感覺到淚水的時候,自己又把它擦拭了乾淨。
然後走了進去,跟着向純狐,溫煦地說道,“純狐,你的疾,好些了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