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檢查下來,赫連祁的腿什麼情況,寧貞心裡已經有數了。
她放好赫連祁的腿,然後幫他理好了衣服,開口道,“檢查過了,赫連公子的腿,神經沒有問題,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之前斷開的骨頭沒有調整位置,現在新長出來的骨頭有些錯位,所以纔會導致他稍微掰直一些就會腿疼。”
聽到這話,一旁的嶽麓滿臉的驚訝,“寧大夫!你真是神了!竟然知道主子的腿掰不直!”
赫連祁的腿,剛剛斷的時候,晚上睡覺還能放平了睡,可是後來就莫名其妙的嚴重了起來,導致現在他睡覺都是蜷縮着腿,側躺着身子才行。
寧貞瞥了嶽麓一眼,“掰不直,就代表着後面的治療會很受影響,你別這麼高興。”
一聽寧貞這麼說,嶽麓的臉又垮了下來,“這,那寧大夫,主子的腿,還能治得好嗎?”
“只要他配合,就可以治好,而且還能跟以前一樣,沒有任何影響。”寧貞開口說着。
既然肌肉和神經沒有損傷,那麼只要骨頭長好了,那就完全沒有問題。
跟以前一樣,沒有任何影響,這句話着實是讓人有些心動,便是赫連祁,也不由得眼睛閃過一道光。
“寧大夫,我的腿真的能跟以前一樣?”他有些不敢相信,其他的大夫都說他這輩子就只能坐着輪椅,只能癱着,他連站起來,連走路都不敢奢望,可是寧貞卻說,跟從前無異。
聽到他的聲音,寧貞這才轉過頭看他,“我既然這麼說了,那就是有這樣的把握,只不過過程會非常難,非常痛苦,若是赫連公子堅持不下來的話,那還是像現在這樣的舒服。”
“我可以的,還請寧大夫幫我治療。”赫連祁開口說着,眼神中滿是堅定。
他自小習武,夏練三伏冬練三九,長大後帶兵打仗,什麼艱苦惡劣的環境沒有去過,他相信不管有多難,他都能堅持下來,只要他能像從前一樣。
寧貞打量了他半晌,“我剛纔說了,你的腿骨已經長歪錯位,要治療,首先要把長歪的骨頭打斷,然後挪回正確的位置,等到骨頭長起來了,再配合藥物內服外敷,最後需要你自己的意志力來控制你的雙腿,讓它們能重新起作用。”
她話音將將落下,赫連祁還沒說話,一旁的嶽麓就出了聲,“什麼?寧大夫你的意思是,要給主子治腿,就要再斷一次腿?”
“不是再斷一次腿,而是將長歪的部分挪正,只有骨頭正了,他纔不會腿疼,纔不會掰不直。”寧貞看着嶽麓,不得已再解釋一番。
她覺得自己已經解釋的夠清楚了,可是嶽麓卻不是這樣想的。
之前主子斷腿的時候有多痛苦,他都看在眼裡,現在說要再斷一次?
看到嶽麓的糾結,寧貞開口道,“你們可以再考慮考慮,商量一下,治不治都看你們自己的選擇,我先回去了。”
說完,她拎起診箱就出了屋子。
看着寧貞離開,赫連祁深吸一口氣,低頭看着自己沒辦法使出任何力氣的雙腿,開口道,“嶽麓,明日去寧大夫家裡,請她準備爲我治腿吧。”
聽到這話,嶽麓猛的擡起頭來,看向赫連祁道,“主子,寧大夫這意思是,要再打斷一次你的腿,要不,要不咱們問問蘇大夫的意見?”
赫連祁點點頭,“也好,他也是大夫,聽聽他的意見也沒問題。”
這邊赫連祁下了命令,嶽麓忙牽出馬車,去鎮子上接人了。
等到蘇大夫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暗了。
“公子是有什麼事情,非要老夫過來的?”蘇大夫一邊說着,一邊推開門走進了屋子。
見到速到付,赫連祁抿了抿脣,這纔將寧貞要給自己治腿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到寧貞有辦法治療赫連祁的腿,甚至還能保證他跟從前一樣,蘇大夫也有些驚訝。
“寧小大夫可曾說要怎麼治?”他開口問了一句。
一旁的嶽麓便將寧貞的辦法說了一遍,隨後滿臉擔憂的看着蘇大夫,“您說這法子靠譜嗎?她要再打斷主子的腿,我擔心……”
“沒什麼可擔心的,再壞,也不過是跟現在一樣,再斷一次就再斷一次好了。”赫連祁開口說着。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沒錯,可是嶽塵卻突然開口道,“主子,這些日子我在村子裡查過,寧貞跟以前的區別很大,大到幾乎是兩個不同的人,您說,她會不會可能是京城那邊來的?”
這句話一說,一旁的嶽麓和蘇大夫都警惕了起來。
蘇大夫想了想,開口道,“我雖然不能讓公子恢復如初,但若是寧小大夫是京城那邊來的,怕是不單單要打斷雙腿這麼簡單吧?”
“我想說的,也是這個。”嶽塵的神色凝重,“萬一她是二公子派來的人,那會不會藉由這次治腿,暗中加害主子呢?”
這話說完,幾個人都沉默了下來,不得不說,他們的心裡,也都有着這樣的擔憂。
場面一時間沉默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赫連祁才輕笑了一聲,“你們不必如此,我現如今對赫連裕來說,就是個沒用廢人而已,且不說我對他沒有威脅,便是這寧貞是他派來的人,那也只需要在我中毒的時候袖手旁觀,等着我毒發身亡便可回去覆命了,又何須花費精力救我,現在再來害我呢?”
“這……”嶽塵一時之間也有些回答不上來。
的確,如果換做是他的話,能看出赫連祁身上的毒纏綿已久,不日就會毒發身亡,那他肯定不會做別的多餘動作,只等着赫連祁死就好了。
先救治,再殺他,確實是多此一舉了,而且這樣,更容易暴露自己。
一個合格的殺手,是不會做這種蠢事的。
可是這樣的救治方法,他們也是聞所未聞,便是見多識廣的蘇大夫,也並不理解這樣的方法,那這個險,他們是冒還是不冒呢?
“蘇大夫,寧大夫的這個法子,真就不可行嗎?”嶽塵不禁開口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