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給您帶的禮物,是我們國家的地圖,您可以好好想想,等您回去了,要從哪裡開始遊玩,趁着年輕身體好,再看看祖國的山水,等走不動了,再回到老家去養老。”
蘇舒把地圖雙手遞上,“我在安田農場等候您回來的好消息,若您去了南方,記得來安田農場看看我這個小朋友。”
一句小朋友把眼睛紅紅的鄭太太逗笑了。
“此行分別,不知該如何贈言,蘇舒同志,祝願一路順風,盼你們早日歸家。千言萬語,都道不盡我此刻心底的感激,唯想有朝一日,能到小朋友的家裡,再親口和小朋友說那兩個字。”
所有的話,最終便是輕輕一句。
“珍重。”
再加一句。
“再見。”
望你珍重,我們定有再見的那日。
蘇舒回到車上才發現包着鄭教授骨灰盒的那塊布是鄭太太昨日穿的外套。
這一瞬間,蘇舒被鄭太太這般溫柔的女子的浪漫感動到了。
蘇舒回到蘇宅和蘇天榮匯合,上樓了一趟,鄭教授的骨灰盒就被蘇舒妥善放好了。
八點多,港口處,工作人員已經把船上所有的東西都細細檢查了一遍,最後蓋上了公章辦理了放行的手續。
船笛聲響起,水面不再平靜,貨輪緩緩離港。
那困住了不知道多少歸鄉心的港口在蘇舒的眼睛裡也逐漸變小,然後消失在視線之內。
貨輪航行了半個月以後到了R國,停港換人,補給停留了一夜再次起航,在海上航行了一週後,終於停在了津市港口。
看着港口飄揚的國旗,蘇舒和蘇天榮站在甲板上相視一笑。
回來了。
“我看到樑振國了,穿着黑夾克在港口拿着望遠鏡朝我們這望着,你往港口方向揮揮手,他應該能看到。”
蘇天榮把望遠鏡遞給蘇舒,然後看了眼她身上披着的風衣。
不得不說蘇舒肚子裡孩子就是懂事。
上船的時候蘇舒外套一穿還看不出是個孕婦。
這二十多天,也不知道是蘇舒吃多了,還是孩子知道可以回家了就拼命長了,這會兒蘇舒穿着風衣也能看出她的孕相了。
對於別人而言,二十多天海上航行是辛苦的,是難熬的。
可對於蘇天榮和蘇舒來說,這二十多天除了歸心似箭,其餘的並沒有區別。
蘇天榮甚至和蘇舒吃上了麻辣小龍蝦,還吃上了螺螄粉。
一天一頓外賣是至少的,夜晚吹着海風,吃着小燒烤,簡直和度假似的。
要不是船上還有別的船員,蘇天榮覺得,他和他孫女這二十幾天裡應該會過得更快樂。
畢竟躲着吃麻辣小龍蝦和螺螄粉快樂要減半,躲着吃烤串快樂也少了很多。
蘇舒接過望遠鏡朝着港口方向看,果然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樑振國手上的望遠鏡都還是她給的。
蘇舒伸出手晃了晃,岸邊站着的樑振國很快發現了,並且給了迴應。
半個小時後貨輪安全靠岸。
貨輪停靠以後,所有船員就被林國河一早安排的人熱情迎下船,以設宴接風洗塵爲由,把一羣人全部引走了。
“蘇老弟,歡迎回來!”林國河熱情高漲,直接給了蘇天榮一個擁抱。樑振國在林國河後邊站了兩秒,然後越過兩人直接朝着落後了一些的蘇舒跑了過去。
還沒有把人看清楚,直接就把人先摟懷裡了。
“媳婦兒~”
樑振國手裡還拿着望遠鏡呢,直接往手腕上以掛,兩手緊緊摟住都快讓他想瘋了的人。
前半年樑振國還嘲笑孩子掰着手指頭數蘇舒回家的日子呢。
從蘇舒乘坐的貨輪起航以後,樑振國也開始了掰着手指數媳婦兒能到的日子了。
一天加一天的,夠磨鍊心智的。
等他從安田農場趕到津市來,這兩天的48小時比半年時間都更難等。
一想到蘇舒和蘇天榮在海上飄了二十多天,樑振國心裡就擔心,怕蘇舒暈船,也怕蘇舒會不習慣。
等抱夠了懷裡的人以後,樑振國才輕輕鬆開蘇舒,說:“媳婦兒,讓我好好瞧瞧是不是瘦了。”
樑振國兩手捧着蘇舒的臉,張口要說一定瘦了。
但入目是蘇舒面色紅潤的臉,且比她半年多前離開時候,明顯胖了一圈的臉,這句瘦了樑振國愣是卡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蘇舒見他這樣差點繃不住想打他。
“怎麼?我是不是瘦了?怎麼不說了?”蘇舒笑問着。
“咱爺爺把你養得真好。”樑振國悄聲說,然後視線從蘇舒的臉往下看。
港口風大,樑振國注意到蘇舒就穿了一件風衣外套,樑振國剛想問蘇舒冷不冷,還想把他身上的夾克脫下來給蘇舒披上。
恰好風一吹,把蘇舒簡單系着的風衣外套繫帶吹開,繫帶一鬆,蘇舒並沒扣上風衣的扣子,風一吹,就把風衣往兩邊吹,露出了她裡面那一件薄薄的針織衫。
也露出了她圓鼓鼓的肚子。
樑振國神色明顯一呆,嘴巴一禿嚕,“就去了半年,你怎麼連啤酒肚都有了?”
說完這人眉頭還皺了下,“你這半年經常喝酒了?是不是喝了酒還不鍛鍊所以才喝出啤酒肚了?”
幾步之外的蘇天榮聽到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扭頭問林國河,“樑振國的腦子是不是被海風風乾了?”
林國河視線往蘇舒的肚子上一落,他腦子沒被風乾,立刻猜到了。
雖然驚訝,但一想到樑振國剛纔的話,林國河也憋不住直接笑出聲了。
蘇舒聽到啤酒肚這個詞語真是好長時間沒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乾的第一件事就是擡手給樑振國的肚子一拳頭。
那一刻,蘇舒簡直想把樑振國一腳踢進海里洗洗腦的念頭。
“不然我帶着我的啤酒肚返回去?等我卸了啤酒肚再回來?”蘇舒幾乎是咬着牙問。
“那不至於。”樑振國連忙搖頭,只說,“回去以後每天跟着我晨練,我再給你指定一套腹部力量訓練,很快就能瘦回來。”
蘇舒快被認真的樑振國笑死了。
這回換她搖搖頭。
“那不用,再等三個月,我肚子裡的啤酒就自己出來了。”蘇舒一臉我不在意的樣子擺擺手,“我就不練了,你自己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