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都是豔陽天,三國使者終於被陳默拉着去洗澡。
四個木桶親密的並在一起,陳默的聲音在主導着這場浴室會議。
“.……諸位覺得大明如何啊?若是有招待不週之處請說,本官定然會去協調。”
熱水浸泡的感覺讓多克和阿貝爾很不安,他們只是僵硬的泡着,至於搓澡那就算了。
“大明很大,是當世第一大國。”
亨利的話很討好,他看到陳默露出了得意之色,就繼續說道:“吃很好,住很好,一切都好,這很難得。”
多克也強笑道:“是很好,大明的美食讓人難以忘懷。”
阿貝爾讚道:“我晚上能一覺睡到天亮,這已經很久沒有過了,必須要感謝大明讓我感到了安全。”
都在暗示!
陳默憨厚的笑着,說道:“這是應該的。”
多克問道:“大明皇帝陛下……什麼時候能接見我們呢?我們迫不及待的想見到傳說中偉大的帝王,他的威名甚至……”
吹噓連綿不斷,通譯都麻木了,而陳默卻保持着得意。
等吹噓結束之後,他只用一個理由就讓這三人偃旗息鼓了。
——宮中有寵妃要生娃了!
這個理由全世界都通用,國王或是皇帝喜歡的女人要生孩子了,別說是使者,戰爭來臨都沒空搭理。
洗完澡,三人換了衣服,就覺得有些虛弱。
房間裡已經擺好了酒席,琳琅滿目的菜餚讓三人不禁食指大動,然後生出此處即是天堂的感慨來。
坐下之後,陳默舉杯道:“這一杯,希望皇室多一位健康的孩子。”
“一定是皇子。”
“對對對!一定是。”
“我們將會爲此而祈禱。”
三人的表態讓陳默的臉黑了半截。
本官都說了是孩子,不論性別,你們這個馬屁……
他心虛的看看外面,覺得自己純屬話多惹的麻煩。
坐在左邊的阿貝爾已經忍不住了,他指着最中間的那道大菜問道:“這是什麼?”
陳默隨口道:“好像是……”
他也不知道,這時邊上的小吏說道:“陳大人,這是新近在京城時興的黃燜羊肉。”
一個大碗裡全是羊肉,而且都帶着骨頭。
“都是羊排做的。”
黃燜羊肉的湯汁不多,卻濃稠。
陳默笑眯眯的給他們一人夾了一條羊排,然後說道:“嚐嚐,看看大明的飯菜合不合口味,不好的話…….”
邊上的小吏額頭見汗,心想要是不好的話,他作爲領着廚房的人,肯定會被收拾。
陳默依舊笑眯眯的模樣很可親,“不好的話,那還請貴使多多體諒。”
小吏差點滑倒在地上,心想你也不怕得罪這些使者嗎?
他不知道的是,從三國被定位爲大明的競爭對手之後,不用朱瞻基暗示什麼,陳默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秉承着方醒以前對外國使者的手法,朋友來了有好處,對手來了…...呵呵!
所以三國使者來了之後,接風宴就是這個了。不但沒有高官,而且飯菜也沒什麼檔次,至少許多珍饈不見蹤影。
多克不會用筷子,可這邊也只能提供了小刀給他,所以他就要了毛巾,然後插起羊排,用毛巾拿着滾燙的一頭,和刀子配合,把羊排送到了嘴邊。
香味很濃郁,多克習慣性的撕咬下去,然後用力的拉扯着。
咔嚓!
陳默剛來了一口羊排,聽到這個聲音就擡頭看了一眼,然後就懵逼了。
多克的脖子已經歪了,他的嘴邊還咬着一塊羊肉,湯汁飛濺了滿臉都是。
“貴使這是……”
陳默是真的驚訝了,他走南闖北,還真沒見過這等吃相的。
阿貝爾和亨利都忍笑看着多克,兩人還沒開吃,見狀就知道多克是算錯了這道菜的作法。
多克緩緩的轉過脖子,然後面不改色的道:“家鄉有一道菜和這個的味道相近,讓我有些懷念。”
這話極爲高明,不但能消除醜態,而且還能拉近彼此的距離。
阿貝爾和亨利都在心中罵着不要臉,而陳默卻讚賞道:“貴使果然重感情,和本官差不多……”
多克馬上回應道:“是啊……”
兩人之間進行了一次互吹,然後都笑吟吟的開始吃飯。
等吃完飯後,喝着茶水,亨利就問道:“聽聞那位興和伯是大明的名將…...”
陳默正在想着多克剛纔的表演,覺得比自己還是差了不少,於是很欣慰,聞言他就隨口說道:“是,有問題嗎?”
亨利說道:“當初大明的使者說興和伯很厲害,我們就有些好奇。”
“是啊!當初使者可是說興和伯殺了很多人。”
這是剛到京城,沒有渠道去獲取自己想要的消息,所以來試探了。
陳默裝作微醺的模樣說道:“對。”
他只說了一個對,卻不肯再詳談,就起身推說喝多了,要去休息。
這些人爲啥急於打聽方醒的消息?
陳默不敢怠慢,直接去求見方醒。
方醒正在爲了自己縮減成爲四塊的腹肌而發愁,見到陳默時,就笑道:“你倒是心寬體胖,哪日派你出海可好?”
船隊出海時也有禮部的官員跟隨,陳默的職位不高不低,正合適。
陳默苦着臉道:“興和伯,下官不行啊!”
兩人算是故舊,說了幾句玩笑後,陳默就說了自己的擔憂。
“.…..那三個使者已經問過您幾次了,下官擔心他們會不會弄什麼反間計……”
方醒愕然,然後笑道:“反間計?他們夠不着,也不會用,此事我找人問問。”
送走陳默後,方醒找人去問還在休養中的洪保。
稍後消息就來了。
“.…..當初遇到了金雀花的船隊示威,大明就幾艘船,洪保就把您給擡出來了,對金雀花的水師大統領說了些話……”
“.…..作爲敵人,你將會成爲他的功勳,以及京觀上的一具屍骸,僅此而已……”
“.…..他還說您是大明的第一名將。”
方醒點點頭,他終於知道那三人爲何這般鍥而不捨了。
“這是野心昭然,首先就想弄清楚大明軍隊的情況……”
他把消息送進宮中,帶着惡作劇的味道。
那女人馬上就生了,朱瞻基怕是在焦慮不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