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邪來到現任將軍足利義昭這隻義昭大狐狸的室町二條御所時,剛好是義昭大狐狸吃完午飯開始有些朦朧睡意的時候。
往常的這個時候,義昭大狐狸一般都會在自己的寢室中,一邊嘬着王天邪年前進貢的蜜酒,一邊欣賞舞蹈,或者和妻妾、侍女們玩玩躲貓貓、俯臥撐的遊戲。
只不過,今天的義昭大狐狸可完全沒有心情去喝什麼蜜酒或欣賞什麼歌舞之類的,更別提做一些夫妻間愛做的事情了。
造成他今天心情奇差的原因,是來自於細川藤孝這隻藤孝大狐狸慌慌張張地衝進他的寢室,氣急敗壞地對他大喊:“大殿!織田家那隻鬼來了!”
“什麼?那隻鬼?不!這不可能!”義昭大狐狸一聽見王天邪來了,嚇得渾身上下直哆嗦。
尤其是織田家這次前來京畿,完全打了義昭大狐狸一個措手不及。
在義昭大狐狸的心裡面,剛打完勝仗的織田家,應該趾高氣揚地在岐阜城中大肆慶祝,完全沒有心思去阻擾他暗中的各種佈局纔對。
而且,如果是暴力超齡僞蘿莉來的話,或許對方還會有些好面孔。
畢竟他自認自己無論是身份還是長相都算上上之選,對方再怎麼說也是一位公主。
就像前幾天那樣,對方雖給自己留下了一大堆可怕的圓滾滾邪惡東西,但始終在言語上十分恭敬嘛。
但王天邪不一樣,雖然每次見面織田家這隻鬼都算是笑顏相對,但義昭大狐狸十分相信,王天邪心裡面絕對在想着如何搞死他。
這也從側面證明了,現任幕府將軍足利義昭這隻王天邪和暴力超齡僞蘿莉口中的義昭大狐狸,無論在氣度上。還是在和他那位被王天邪和暴力超齡僞蘿莉所欣賞的哥哥劍豪將軍足利義輝完全不一樣。
如果現任將軍是劍豪將軍足利義輝這個義輝大正太的話,絕對不會有這些小雞腸腸。
這從義輝大正太和王天邪、暴力超齡僞蘿莉三人當初幾次惺惺相惜般的打交道,就可以看出來了。
“天邪殿下,不知道這次織田家突然來到京畿,是爲了要討伐誰呢?”義昭大狐狸強自遮掩住自己內心中的恐懼看着王天邪說。
王天邪並沒有馬上回答義昭大狐狸的話,反而眼中充滿了戲謔地神色。嘴角微微向上翹起來地看着義昭大狐狸。
義昭大狐狸被王天邪看得渾身上下冷汗直冒,心裡面突然產生一股十分不祥的感覺。
莫非這隻鬼這次是專門爲了來殺自己?義昭大狐狸心裡面突然產生出這樣的想法。
沒辦法,畢竟他現在是心中有鬼呀。
此時的義昭大狐狸,可是完全體會到海對面大明國那句“爲人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的精髓。
“呵呵,將軍殿下爲何會如此驚慌呢。織田家這次出陣到底爲了討伐誰,將軍殿下應該心裡有數纔對的啊!”王天邪直到義昭大狐狸差點就要坐不住了,才終於滿意地開口說。
“我?心裡有數?”義昭大狐狸聽了王天邪的話後,第一反應是愣住了。但隨即,他的心裡面就破口大罵起來。
八嘎!豈可修!我心裡有個妹的數呀!這隻鬼明顯是在找茬兒!義昭大狐狸頓時氣得滿臉通紅,渾身發抖。
早已和一衆鬼、妖一族衆人那樣,習慣於透過靈魂本質看事物的王天邪,更是明顯看到對方的頭頂有着無數名爲“怒火”的氣體在狂涌、呼嘯着,彷彿燒水壺裡面正不斷從壺嘴涌出來的水蒸汽般。
“是!在下還以爲殿下早已得知三好長逸等三好三人衆餘逆正頻繁進出攝津國,並在野田、福島築城,又與北近江國淺井家、越前國朝倉家聯合。準備進攻京師呢!”王天邪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義昭大狐狸。
正如暴力超齡僞蘿莉所說,在這個戰國亂世中。僅僅是擁有名分卻沒有一絲力量的野心家,只不過是一隻跳樑小醜罷了。
嗯,或許眼前這隻可以算是比較麻煩些的跳樑小醜吧。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織田家這次出陣,目標是攻打三好三人衆的餘逆,在野田和福島新修築的城啊!”義昭大狐狸明顯鬆了口氣地說。
王天邪彷彿並沒有發現義昭大狐狸內心的神情。兩隻眼睛死死地瞪着義昭大狐狸開口說:“對將軍殿下來說,三好三人中的餘逆可是絕對不可放過的敵人,因此織田家的出陣完全是在爲殿下分憂!”
義昭大狐狸看着王天邪那副“一心向着紅太陽”的樣子,心裡面頓時就更火大了。
這傢伙明顯是在挑釁呀!義昭大狐狸裝作無意地將左手背到了身後,避免讓面對面的王天邪看到他那氣得直髮抖的左拳。
對。他的左手此刻已經攥得又緊又死,五根手指頭的指甲更是深深地嵌入皮肉中,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絲絲紅色的液體。
沒辦法,王天邪的話雖然說得十分激昂,彷彿織田家一心爲他義昭大狐狸着想。但是,聽在義昭大狐狸耳朵中,卻彷彿是在嘲諷、揶揄他的無能般。
“天邪殿下……既然織田家一心效忠我這個將軍,那麼,在下是不是應該在織田家功成回京時,好好地獎勵貴家姐呢?殿下的意思是否如此?還是說……有更加特別的含意?”義昭大狐狸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嘴裡面吐出如是的話語。
王天邪笑了,笑得十分燦爛,笑得義昭大狐狸心裡面直發毛。
“將軍殿下想多了,在下話中沒有任何特別的含意。不過,既然將軍殿下如此說,家姐回到京畿之時,倒還真有一件事情希望將軍殿下主動提出來。”王天邪完全無視義昭大狐狸哆哆嗦嗦的身子,臉上依然充滿了笑意。
嗯,不是開心的笑,而是彷彿貓抓到耗子之後那種勢要將對方玩得死去活來,直到玩壞了爲止的笑容。
“希望在下主動提出來?不知道天邪殿下希望在下提出些什麼?”義昭大狐狸心裡面頓時一口氣提到了嗓子眼。
他此刻究極害怕王天邪嘴裡面會說出諸如“不如讓在下家姐繼任將軍之位好了!”之類的話。
王天邪張了張嘴,頓時義昭大狐狸的眼睛就緊盯着王天邪的嘴脣,提心吊膽地準備迎接王天邪說出他心裡面最忌諱的話語。
怎料王天邪張開嘴後,卻並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回瞪着義昭大狐狸,又把嘴閉了起來。
“噗……”義昭大狐狸頓時被王天邪的動作氣得差點一口鮮血直噴半空。
不帶你丫的這麼玩人呀!有什麼話爽爽快快地說出來就好了呀!義昭大狐狸很有一股子衝動,想要一拳接一拳將眼前這該死的傢伙揍成黑豚頭。
當然了,真要讓他揮拳揍王天邪,他是絕對不敢的,也就是在腦子裡面意“銀”一番罷了。
直到王天邪覺得已經刺激得義昭大狐狸夠了,才終於說出了他原本想說的話。
“在下希望將軍殿下主動提出:今後凡是以將軍殿下名義發給天下諸大名的書信或命令,都必須由家姐簽字畫押。”王天邪突然擺出一副十分嚴肅的神情,瞪着義昭大狐狸的雙眼,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了出來。
雖然他所說的話,並不是什麼要奪將軍之位之類的話,但卻依然令義昭大狐狸一口氣喘不過來,辛苦地捂着胸口大聲吸起氣來。
“納尼!在下的全部書信……都必須由信子公主簽字?這不可能!”義昭大狐狸氣急敗壞地大喊。
義昭大狐狸甚至加重了“公主”這兩個字,彷彿受到了極大的侮辱般。
嘛,在這以男子漢爲主的戰國亂世中,讓武家第一人身份的義昭大狐狸,寫出來的所有書信都交由一名公主簽字畫押,的確在羞辱他。
王天邪纔不會跟義昭大狐狸動粗呢。
雖說是要打不聽話小朋友屁股,卻並不代表就一定要真正揮巴掌打下去嘛。
“放肆!天邪殿下……”坐在義昭大狐狸身旁的細川大狐狸,同樣大喊起來。只不過,他的喊叫被王天邪一個眼神,瞪得噎在了嗓子眼裡。
“將軍殿下,難道你不知道此刻坊間正盛傳各種流言蜚語?謠言指稱將軍殿下和家姐意見不合,以致彼此之間矛盾日增,甚至導致將軍殿下暗中命令其他勢力聯合討伐作爲織田家家主的家姐。”王天邪面無表情地大聲吼叫起來。
雖然他臉上毫無表情,但帶給義昭大狐狸的壓力卻是究極大。
此時的王天邪,就像一座高大而又充滿極端寒意的冰山,隨時準備將挨近他的生物凍成冰雕。
如此惡寒,甚至比怒火中燒更令義昭大狐狸感到一股充滿死灰般的慘意。
尤其是王天邪看向義昭大狐狸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件完全不值得憐憫……不,應該說在看一件完全不需在意或在乎的外物。
“當然了,我織田家向來認爲這是別有居心的野心家,想故意造成如此不和的場面藉以從中獲利而使出的邪道之術。”王天邪冰冷的話語一字不漏地傳進義昭大狐狸的耳朵。
“如果將軍殿下今後書信一律由家姐簽字,而且是將軍殿下你親自主動提出來,自然會使謠言不攻自破。這更是爲天下蒼生着想呢!”王天邪纔不會在乎義昭大狐狸此刻的想法,繼續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