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野被大學保送的事情在足立一高不脛而走,一開始還是正常的首都大學東京,後來傳着傳着就變成了東京工業大學,再接着是風馬牛不相及的齒科大學,最後變成東京大學,京都大學。
下一步可能就要變成阿妹莉卡的常春藤了。
“水野同學要上東大了嗎?”
“還是說是京都大學?”
“啊,這樣的話水野同學不是不用去上課了嗎?”
在放學路上,即使看着水野的身邊還跟着一名女生,但一羣鶯鶯燕燕也還是立馬圍了過來。
人數不多,三五人,但每個在性格上都是彪悍型的,如果不彪悍,也不敢在水野身邊還有‘女朋友’的時候就圍上來,高中的女生最在乎的莫過於面子了,你男朋友再好,我也不好意思當面搶啊。
但水野空這次可是要被保送東大,那可是東大啊,只要從東大畢業,妥妥的就是畢業就高薪,一步跨進中流階層,年薪破千萬簡簡單單。
長得又帥,又是東大的高材生,這已經不是潛力股了,是擺在所有女生面前的金山。
抱住了這座金山,以後的人生就能順風順水,錯過了這座金山,那真的是要挑選潛力股了。
僥倖挑中了可能是潛力股。
但挑不中就是精準扶貧了。
可哪怕挑中了潛力股,未來的終點也就是東大畢業生的期待起點。
“誤傳。”
簡單的詞彙,盡顯水野不想搭理她們的情緒。
但這幾名女生依舊不依不饒,女追男隔層紗的道理哪國都通用,況且島國現在是肉食女比較多。
“那個,水野前輩我想加入劍道部。”一個一年級的學妹包裡放着豎笛。
“嗯,這個是三年級的晴山達也在負責。”
光明正大的揮舞着鐵杴挖牆腳,海部紗臉上雖然還是帶着淺淺的笑,也因爲性格使然不敢強出頭,但能看得出她的狀態有些勉強。
水野搖了搖手,三言兩語擺脫了這些女生的糾纏。
被水野義正言辭的直男拒絕後,幾名女生悻悻的看着水野的背影。
不過還是有女生開始反省自己,想着是不是思想出現了問題。
“需要轉變一下思路。”
不應該當面,應該背地裡進行啊!這纔是正確的思想。
嗯,就這樣決定了。
因爲是在放學的路上,社團活動結束後又是下班和奇怪老頭喝酒的高峰,所以被女生纏住的水野還是比較顯眼的,過往的雄性牲畜們看到此情此景紛紛冷哼一聲。
感慨兩聲世風日下,壓槍遁走。
看着遠處的一抹亮光,水野的眉頭皺緊。
“鋥。”
是禿頭反射陽光的亮光,一名眼熟的僧人站在街頭,笑盈盈的看着水野。
中年光頭和尚的笑容無疑是非常瘮人的,他長得不醜,配上光頭還有些中年英氣的感覺,但那種GAY的感覺越發令人毛骨悚然,水野不禁想起了僧人和鈴鐺的故事。
和尚的嘴型彷彿在說又見面了施主。
讓水野皺眉的不是和尚的禿頭,而是這和尚正是上次出現在小公園、居酒屋,言行神秘的吃肉僧人,臨走前還送了水野一本《法華經》。
《法華經》現在還在後臺放着,也就店裡傢俱良好,不然逃不掉墊桌角的命運。
不過在讓暗鴉一路追查後,發現對方只是個善心的和尚後,水野也沒有將和尚的怪異太朝心裡去。
島國雖說有很多不正經的和尚,但也不乏真正心懷慈悲的僧人。
“是店裡上次的僧人先生。”海部紗的話語用了雙層敬語,畢竟和尚這種職業,大家一般也就在葬禮上見過,她這樣的高中生,還真不知道該怎樣稱呼。
“嗯嗯。”水野點了點頭,也對着和尚笑了笑。
有古怪,這和尚有古怪,水野不相信什麼巧合,只相信一切是絕對註定,亦或者註定的偶然。
僧人剛和善的笑了笑,接着便被旁邊的老婦女拉過去。
這老婦女身上穿着豔俗的衣服,一見到中年英氣和尚就兩眼放光,和玄奘和尚西行路上碰到的女妖怪似的。
“坊主,最近我的店鋪鬧鬼啊,每次晚上關門後,我總感覺店裡充滿了臭味,但就是找不着臭味在哪裡。”
“店裡的大家也都是這麼說,時不時能聞到臭味,我的店鋪是老房子了,最近總能聽到牆壁中有聲音,會不會是牆裡埋着什麼東西啊……”
島國的老年人是越來越迷信了,大街上看到個僧人都得拉起手來迷信一下。
不過老人傳教士敢在電線杆上貼宣傳單的現在稀少了,宗教收緊下,島國資本主義鐵拳砸在身上也是很疼的。
原生態的陰陽師雖然被明治政府摧毀,但島國人又不能缺少算卦、驅邪之類的精神寄託,而這些寄託大多轉移到佛教上,神道教也只分潤到一小部分業務。
“敢問是什麼店鋪?”
“水商賣。”老婦人一臉嚴肅,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阿彌陀佛。”中年僧人老臉一紅,微微低頭。
耳朵靈敏的水野不禁笑了起來,水商賣是好聽的幌子,乍一看名字會認爲經營的是酒水販賣,但實際上經營的是某項衆所周知的行業。
合不合法先不說,在東京還是很受歡迎的。
這中年和尚看樣子是個另類的正經人,聽到水商賣都會有些尷尬。
三言兩語下,和尚被老婦女半請求半強制的拖走了,不把屋子裡疑似鬧鬼的東西清理出去,這老婦人恐怕是不敢開店了,客人也不敢來啊。
“坊主,要真是驅逐的話,不光會給您感謝金,您以後來的話,價格也給您打七折。”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隨着僧人遠去,水野心頭的疑神疑鬼立馬滋生。
再一再二不再三,已經是第三次碰到和尚。
放在漂亮的美女身上可以說是幾世修來的緣分,但放在和尚身上,只有詭異和惴惴不安,水野不敢保證自己做過的事情絕對天衣無縫。
所以對疑似能威脅、揭露自己的生物,他寧可抱持着絕對謹慎的態度,情況稍有不對,就算下殺手也沒有關係。
對着暗鴉下達了意念上的命令,懶烏鴉拍着翅膀從料理屋飛來,緊緊跟在和尚身後。
“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