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穆克擡起了手臂,一些人已經做好了逃生的準備,超凡者們一出手就是驚天動地的動靜,說不定自己這些旁觀者就被可憐的波及到了。
“飛,飛起來了。”
“怎麼做到的?”
原本站在地上的穆克,忽然原地輕輕飄浮了起來,就像是他擡起的手拉着一根鋼絲繩,硬生生將高度擡升了上去。
但窮盡目力,眯起眼睛,也沒有看到上空有懸浮着的鋼絲繩,而且穆克也沒有傻到會用這種把戲誆騙在座衆人。
“吸。”
穆克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雙手放下自然的擺放在身體兩側,這副模樣像極了宗教意象中昇天的神人。
就算是從事宗教職位的婆羅門,恐怕也沒人能做到這種神秘之事。
雖然在溼毒瑜伽的修行中,雙腿盤起懸浮是宣傳的重點,不過還沒有誰能真正的做到。
而在直線距離千里之外的島國,曾經松本智津夫只是靠着一張抓拍的飛天照片,便能愚弄普通人組織起成員衆多的奧姆真理教。
在真正的超凡之力所展現出的神秘魅力前,普通人根本沒有抵抗力。
“居然是真的,穆克真的成爲了超凡者。”
“撲通!”一名當地土著撲通跪了下來,飄浮在空中的穆克太具備神性二字,跪下的人雖然是當地小有名望的人,但也跳不出當地愚昧的大環境。
“神啊,我們真的是神靈所眷顧之人,能夠如此接近神蹟。”
就算是一直將信將疑的阿賈,也在這一瞬間失去了方寸,穆克這個神秘的傢伙居然沒有說謊,真的聯繫到了他所說的神靈?
而神靈復甦之日就在最近,這難道也是真的?
聖主在上啊!
“呼。”
穆克的身體飄飛到了三四米的高度便不再升高,要是再繼續高飛飄浮的話,便會被院落外的人所看見。
到時恐怕會引起騷亂,整個城市的人都前來下跪也有可能。
感知到了衆人的頂禮膜拜後,穆克的身體又慢慢向下降低,接着穩穩當當落地後雙目猛地睜開。
“撲通!”
“撲通撲通!”
和在其他城鎮中所發生的事情一樣,被聚攏來的人有一多半跪在了地上,剩下的雖然沒有跪下,但眼神中也滿滿的都是對神靈的崇敬。
“咣噹!”
薩爾曼的夫人手中本來端着飯菜和粥水,在看到飛起的穆克時,全都一口氣稀里嘩啦的落在了地上。
“這這這……”
她嚇得癱坐在地上,全身都在顫抖。
在驚慌之後便翻坐過來,跪在地上向前匍匐。
“神啊,神啊。”
薩爾曼夫人只是普通的部落婦女,除了奇幻的電視劇上,她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畫面。
“神靈告知於我,在祂幾日後的甦醒前,將會有大災難大恐怖降臨。”穆克如傳說中的先知和預言家,向世人宣告着大恐怖,“大地撕裂,天空轟鳴,死亡降臨到梅加拉亞和水澤之國的每一寸土地。”
“將有無數生命死亡在動盪中!”
“必須要在大災難降臨前遠離!”
若是之前不會有人將穆克的這說法放在心上,可如今看來,穆克說的話語簡直就是不容置疑的聖旨。
哪怕神靈說從今以後牛糞都是舌尖上的美味,在座衆人也會趨之若鶩的嘗試。
“我,我們知道了。”
“從現在開始就要撤離嗎?”
“嗯,越快越好。”
看着衆人帶着震驚、興奮遠去,穆克面色依然冷靜,沒有因爲挽救了生命而自豪。
“你們快去將大災難來臨的事情向所有人傳達。”
扔下這麼一句話後,穆克的眼睛便看向院落的門口。
這是最直白無誤的示意,落地後的穆克雖然和之前別無二致,但在衆人眼中已經帶上了難言的神性。
種姓制度就是帶有最大惡意歧視的等級制度,但穆克所展露的神蹟,完全是凌駕於最高貴婆羅門之上,天生膝蓋生根的衆人恨不能把膝蓋埋進土壤中。
尤其是穆克身後還有院落裡的白熾燈光,映襯的他簡直像是批戴着光輝的神使。
只有阿賈在遠去後又半路折返回來,惴惴不安的問道:“幾日後真的會有大地震?”
“千真萬確。”穆克嚴肅的點頭,“這是真神給予我的啓示,我身上所發生的奇蹟也是真神所交予我的力量。”
僅僅是簡單的輕重巖之術,發揮出的效果非同凡響,飛天是所有民族神話中永恆不變的神聖話題。
阿賈沒有言語,只是沉默的看着穆克,在持續了幾秒鐘他才搖了搖頭轉過身去。
看着阿賈遠去,穆克眯起了眼睛,這個阿賈看樣子是猜到了什麼。
院落的主人薩爾曼招呼了過來,他和穆克的關係較爲親近,也是這羣人中最早看見穆克身上所發生的奇蹟:“穆克,房間已經給你整理好了。”
“謝謝。”
雙手合十感謝了聲,穆克最後也深深看了眼阿賈的方向。
坐在房間的小椅子上,穆克雙手放在桌上寫寫畫畫,繼而又將寫畫出來的東西一口氣全部燒掉。
“西隆、焦瓦依……這些城市的各個城鎮我都已經親自走過進行通知,不管信或者不信,但至少心中已經有了種子。”穆克的足跡分佈稱得上是極爲廣泛,梅加拉亞邦的大部分城市都有他的蹤影。
“大地震之日就在三天後,但直到現在也沒有哪個地方政府做出通知,看樣子是不相信我所說的話語,不過依然沒有派出警察追捕我,我的行爲還沒有徹底過界。”
“通知的義務我已經盡到,能不能減少損失,減少無謂的死亡,全都是他們的事情了。”穆克閉上眼睛,像是在堅定自己內心似的重重點頭,“總得有人要爲了正義的事業做出犧牲。”
沒人知道穆克在說着什麼,就算讓薩爾曼前來傾聽也搞不懂穆克最後所說的是什麼。
正義的事業、犧牲。
只有穆克自己才清楚,尤其是閉上眼睛感知到宏大存在後他心中的堅定就更深了一分。
穆克是從半個月前方纔知曉自己身上所發生的異變,只要他閉上眼睛,便能感知到地底下所深眠的恐怖存在,就像是用耳朵趴在孕婦的肚子上,能感受到生命在輕輕的跳動。
“偉大的不可知的存在,您最忠誠的僕人穆克·山塔弩已經在這片土地上散播了關於您的恐怖。”穆克閉上眼睛,整個人的意識忽的向着黑暗中下沉。
並非是物理意義上的看不見光,而是整個人的意識都被拖動着,彷彿置身於無法呼吸的土壤地底之中。
“做的不錯,穆克。”
嘈雜,污穢,讓人精神噁心的聲音在穆克的腦中響起,僅僅聽見聲音,而不用看見形體,就會產生這絕對是個邪神的堅定想法。
事實上這深林該說讓穆克做的事情,於穆克看來也的的確確是真正的邪神。
在人羣中散播恐懼,滋生地下的軀體,然後用恐怖的大地震將這一片區域都變成死亡的人間煉獄,在死亡的呼嘯中吸收養分,穆克猜測之後的工作應當也是重複死亡、恐懼,這要不是邪神,世上怕是沒有別的存在能擔得起這稱呼。
“以你們人類的計時,三天後就是我重生之日。”
“到時我會用恐怖的地震和僕人來向世人宣告我的存在!而你,穆克·山塔弩,將成爲這片土地上凡人的王。”
穆克適時的表現出了激動,只差在這虛幻的黑暗世界中下跪臣服。
“繼續去散播我的恐怖。”
“準備儀式所需要的東西,你佈置的越完善,我復甦時的力量便越強大!”
穆克睜開眼睛,窗外的世界已經能看到太陽掛在天空照射着光芒,他感覺自己只是與邪神進行了幾句對話而已,結果卻不知不覺花費了這麼長時間。
神靈的力量如此可怕!
穆克並不知道這只是幻術的簡單應用,讓普通人不知不覺沉睡,或者什麼催眠人間的風騷把戲簡直不要太簡單。
水野冷冰冰的注視着這個複雜而又有趣的工具人,他依賴於自己所構造的神靈的力量,又一方面在抗拒着,就像是在走危險的鋼絲繩,把握着安全和死亡的些微距離。
如果水野真的是什麼不可說的恐怖邪神,那穆克絕不是一個很好的狂信徒,甚至連半點信仰都沒有,而是一個精於算計,扛着火藥桶去救人的非正常人。
想要用最沉痛的死亡去鞭笞普通人,下猛藥達到自己不可說的目的,既不屬於邪神的虔信徒,也不是一心繫在普通人身上的聖人。
“穆克先生,您起的這麼早。”
薩爾曼被穆克推門的聲音‘吵醒’,或者說他昨晚整整一夜都沒有睡覺,一直都沉浸於神蹟的激動中,他能想象到昨晚那些親眼目睹的衆人,回到家中肯定也是和自己一模一樣。
“嗯,我需要去下一個地方。”
“啊?這……”薩爾曼不敢阻攔穆克的行跡,他只是憂心忡忡的問道,“我們需要到外地避難嗎?並不是我貪生怕死,而是我實在不放心家裡人……”
穆克重重的點頭:“務必遠離,這不是凡人可以參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