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中還蒙着黑布的楊鐵柱,在聽到有人闖進自己的後院時,本能的就想發火,這裡可是他的私人領地,平常沒有命令任何人都不準進入的,不然的話,就只會有一個結果——死。
而就在他想要發火,還沒有開口的那一刻,聽到說有冷鋒衝進自家府中的事情之後,他身形突然就是一滯,接下來右手一揮扯下了那矇住雙眼的黑布,一臉的兇狠之狀的問着,“怎麼回事?”
不等家丁去回答問題,門外已經傳來了更多的腳步之聲,隨後一名身穿着軍裝,肩膀上佩帶着上校軍銜的一位冷鋒軍官就已經出現在這後院之中,在他身後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面色冷靜,雙眼銳利的冷鋒戰士們。
剛想怒斥來人爲何闖入私宅的楊鐵柱,一看清來人的面容時,原本的怒火瞬即消失不見,取爾代之的是一臉的笑意,“呵呵,原來是騰團長,貴客上門,未曾遠迎,還請恕罪呀。”
來人正是冷鋒陸軍一師的一團長騰山。因爲其資歷夠老,打仗時又不要命,深受楊晨東的信任。這樣的人,即便是在整個赤嵌城中,真正能讓他低頭的人也沒有幾個。平常的時候,便是父親時任外交部長的楊善見面也要讓上三分的,看清是此人出現在自己的府中,楊鐵柱雖然心中憤怒,但依然是丁點的脾氣都沒有。
騰山沒有馬上回答楊鐵柱的話,僅僅只是看了一眼他的身後,在看到四女中有兩人只是穿了一層薄薄的青紗,還有兩人已經是光潔一身時,眉頭輕皺,“你們四個馬上找衣服穿上,如此這般,實在是有傷風化。”
四女早就被衝進來的冷鋒戰士們給嚇到了,聞聽騰山之言,有如聽到天籟之音一般,慌忙想要退下各自去尋找衣物,但在此之前,她們還是用着祈求一般的目光看向着站在身邊的楊鐵柱,此人才是她們的主子,主人不發聲,她們是不敢妄動的,儘管現在這一身已經十分的丟人,將尊嚴都已經拋棄了,但長久的習慣下來,她們還是傻站在那裡。
“好了,你們快去穿衣服吧。”楊鐵柱強行擠出了一絲的笑容,對着四女說着。這四道靚影方纔迅速的消失不見。留下楊鐵柱一人站在那裡的時候,便用着討好般的口氣向着騰山說道:“騰團長,但不知道何事讓你如此的發火,如果有什麼楊某可以效勞的,定當會用盡全力的。這樣吧,兄弟們這麼晚還執行任務,實在是辛苦,不如一會走時每人領十兩銀子就當辛苦費了如何?”
楊鐵柱一邊說着,一邊注意着觀察着騰山的變化。他心中實則並不是太過慌亂,一來他的背景足夠深厚,父親就在府中,那可是外交部的部長呀。他的妻子林玲也在王宮之中伺候着五夫人呢?那可是自己最大的一張王牌,自己一旦有事,她是絕對不會座視不理的。二來,他自信沒有什麼把柄落於人手,這也是他對陳樹權這位安全局主任十分的自信。一直以來,安全局就是自成一統的體系,在赤嵌城中做事情便是連軍方都無權過問和查問的。當然,他並不是沒有想過陳樹權那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但很快他就在心中給否認了。
陳樹權可是赤嵌城安全局的主任,一把手的存在,何人能去查他,又有誰有權力去查他呢?
說一千道一萬,就算是陳樹權真的出了事情,被查了。那與他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可是一個良民,雖然與陳樹權一直在合作着,但並沒有留下什麼證據,就算是對方了出了事情也沒有實證來指責自已。更不要說,只要不是第一時間出事,憑着他父親還有夫人的關係,走動一下之後,一定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楊鐵柱很自信,在看向騰山的時候,也沒有之前的那般害怕了,甚至還公然的提出了賄賂之事,如此可見其膽量之大了。
耳聽得楊鐵柱要給冷鋒們辛苦銀子,騰山嘿嘿的笑了起來。“一名戰士就十兩銀子,楊公子倒還真是大手筆呀。”
這番話是笑着說出來的,以至於楊鐵柱也無法看清對方真實的用意,只得賠笑繼續說着,“哪裡,哪裡。冷鋒戰士爲整個城,整個島付出了這麼多,我盡一點微薄之力也是應該之事,應該之事的。”
“應該之事嗎?那就請楊公子再配合我們一次,和我們走一趟吧。”騰山依然還是臉上帶笑的說着,同時心中也爲楊鐵柱那虛僞的表現給噁心到了。
即然這一次能夠夜入楊府,自然是得了命令,也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雖然還不是那麼詳細,但是直覺告訴他,這一次楊鐵柱完蛋了,甚至楊家也好不到哪裡去。即是如此,一個註定要完蛋的人,他還和對方客氣什麼?
看到騰山突然翻臉,要把自已帶走,楊鐵柱的臉色是徹底的變了。“啊!這是做什麼?這是做什麼呀?騰團長,是不是搞錯了,我可是自已人呀,我本人還是外交部的一名幹事呢,你們有什麼權力帶走我,可知會了外交部嗎?”
靠着自已老爹的關係,楊鐵柱的確是在外交部中謀了一個幹事的差事。並不具體的負責什麼,說白了就是弄一個官身傍身而已。現在這個護身符也終於起了作用。
看到楊鐵柱並不配合,還拿出了外交部的名頭來,騰山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驚訝,而是笑道:“楊公子還是配合一下我們吧,至於你外交部幹事的身份,很快就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來呀,抓人。”
騰山不想在繼續的廢話下去了,命令一下,身後馬上就走出了兩名傍大腰圓的冷鋒戰士,疾步衝到了楊鐵柱的面前,把頭給按低了下去,按了一個結實。
身體被束縛,頭也被按低下去的楊鐵柱並沒有放棄抵抗,依然還是竭盡全力的大聲喊道:“放開我,放開我,我是外交部的幹事,你們不能這樣對我的,不能...”
喊聲由他的院子裡一直來到了楊府的正門大院中。也就在騰山一行人剛剛出現在這裡時,一道似是雷吼般的聲音在耳邊乍響,“你們這是做什麼?啊!”
聞聽此音,被按住的楊鐵柱似是一下子就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猛力的擡起頭,看到出聲之人正是自己的父親楊善,當下就大吼大叫道:“父親救我,父親救我呀。”
“我兒放心,有爲父在,還沒有什麼人可以把你府中帶走,我已經安排人去通知你的夫人了,想必她也不會允許別人這樣去做的。”楊善那如山嶽一般的聲音再度響起,這一刻他表現出了足夠的鎮定與坦然。
有關楊鐵柱的一些事情,楊善雖然並沒有參與,但要說一點都不知道是不可能的。自己的兒子打着自已的旗號做了很多的事情,他多少也有些耳聞,但他並沒有出手去管。一來是他愛子心切,二來是每一次兒子都會分給他不少的金銀,他用此倒也“團結”了不少的官員和同僚,這讓他做起工作來更是得心應手。
兒子這般的作爲,楊善非旦不以爲恥,還想着這是能力的一種體現。畢竟他在大明爲官的時候,就不知道有多少的官員會借勢做一些踏線之事,而當大家都這樣做的時候,就不要誰說誰的不是了。所以同樣的事情發生在赤嵌城中,他也認爲是正常不過。
更不要說,兒子很有心計,在做事情之前就先娶了五夫人重用的丫環,這就等於先找了一個強大的同盟和靠山,兒子做事情如此的小心,他就只會更加的放心了。
可是今天晚上,冷鋒突然入府而來,的確是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但他並不十分的驚恐。除了第一時間派人去通知林玲這個背景很足的兒媳婦之外,他需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而已,這對於他這個外交部長而言,還真算不得什麼事情。
十分自信的說完了這些的楊善,在看向騰山的時候,語氣也變得嚴厲了幾分,“騰團長,我兒是外交部的一名官員,一名幹事,身具幹部的身份,是正式任命的那一種。他出了什麼事情理應我們外交部來自查,所以,還是不要麻煩你的好。”
張嘴閉嘴的外交部,顯然楊善把楊鐵柱的事情定於外交部的內事了,那就理應由他們來處理和解決的。
楊善說的是自信,可他確好好的想一想,騰山即然出現在了這裡,如果沒有一點的倚仗又怎麼可能呢。面對着楊善這位大員,騰山語氣很是平淡,但又是十分的冷靜,公事公辦而言,“對不起了楊部長,我接到的命令是要帶走楊公子,至於外交部要怎麼做,那是你們的事情,還請不要影響我執行公務。”
“我說的也是公務,我代表的是外交部。”楊善沒有絲毫退的意思,同樣是聲音如雷般的吼着。也真是難爲他了,年紀已經不小,但底氣似乎還很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