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兩口兒聽了夏稻花的勸慰,纔算是定了神。
周氏想了想道:
“梨花她們年紀太小了,怕是得讓桃花過來。可是……算了算了,要麼還是讓老三家的過來吧!”
夏稻花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原來因爲錦衣雲騎這些人,大部分都是男人。
桃花雖然是個妥當的,但畢竟是個年輕的小娘子,與吳氏這種成了婚的婦人不同。桃花住在這裡,怕是多有不便。
而吳氏的性子,比慣會胡攪蠻纏的孫氏還要潑辣,但在人前,卻十分上得了檯面。派了吳氏出來,想必能把方方面面,都照顧得妥妥帖帖。
當然,最好的方案是周氏這個老太太親自來照顧。
但女兒已經找到了,周氏這心頭的那股勁兒鬆了下來,就想起來還要操心別的孩子了。她若是來了這裡,照顧女兒,誰來給老大踅摸續絃?
再者說,她畢竟上了年紀,精神不濟。
她也怕自己一個恍惚,看不住女兒,萬一夏玉嬌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尋了短見,她怕是要後悔一輩子的。
周氏安排哪個孫女或者兒媳婦兒做什麼活計,夏老爺子從來不參言,更不會輕易反對。
因此這事兒就算是定了下來。
李敢聽說周氏爲了找夏玉嬌還報了官,主動提出幫周氏到衙門銷案。
夏稻花對着李敢真心誠意地福了一福:
“李大人,多虧了您鼎力相助,我小姑姑才能找回來。大恩不言謝,有什麼需要我們夏家效勞的地方,您儘管開口。”
李敢看到夏稻花還帶着嬰兒肥的兩個圓嘟嘟的腮幫子,一本正經像個小大人一般說着感謝的話,就覺得有點莫名的可愛。
他微微一笑,忍不住興起了逗逗她的心思,故作認真地說道:
“我倒是沒有什麼需要你效力的,不過,若是你真心實意地感謝我,就給我十兩金子吧!”
夏稻花愣了一下,馬上就伸手從“袖管”裡掏出來兩錠圓圓胖胖的金元寶,卻正是李敢當初給她的那兩個。
李敢見了,誤以爲她是把這兩個金錠子隨身帶着,臉上的笑容忍不住更大了。
他一伸手就接了過去。
夏稻花見他竟然真要,只好鬆了手。
想想也是,人家又是借了細犬給自己,又是出動了人手把小姑姑找了回來,要十兩金子就把這事兒了了,已經算相當便宜了。
自己哪還能當成他只是在開玩笑呢?
夏稻花想通了這一層,甚至感到十分輕鬆。
畢竟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啥大問題。而欠了人情債,可比欠了人家的銀錢,要難償還多了。
當然了,這事兒李敢出力甚多,而且接下來,還要繼續多有叨擾。要說這十兩金子,就能消了這人情債,也未免想得太美了。
不過,若是李敢愛財,那倒是件好事了。
夏稻花有些美滋滋地想着。
倘若這李敢真是個愛財的,那自己的靠山計劃,就一定可以順順溜溜地啓動啦!
老兩口兒雖然被眼前這一幕給驚呆了,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也向李敢施了禮,道了謝。經過一番你來我往之後,周氏留下了陪着夏玉嬌,夏老爺子帶着夏稻花回了北關村。
一來要跟家裡人通通消息,二來也要安排吳氏收拾東西,過來照顧人。
一直到夏稻花離了客棧,那兩錠金子都沒回到她手上。
她既覺得有點遺憾,又忍不住有幾分興奮。
若是有了李敢加入,自己的生意,說不定就可以放心大膽地做大了!
只是眼下說這個,還有點兒不大合適。
過幾天再找機會跟他透個話吧!
此時,被老孃拘束了好幾天的金勇,也總算找到了機會,離了家,奔了花枝縣。
卻萬萬沒想到,那個讓自己樂不思蜀的安樂窩,竟然人去樓空!
不但夏玉嬌不見了蹤影,連伺候她的婢女僕婦,守院子管馬廄的那些個男僕,也都不見了人影。
更過分的是,那房子裡都空了!
除了些笨重的傢俱還在原處,金銀細軟、衣服鋪蓋,全都不見了,甚至連鍋碗瓢盆之類的都沒留下!
金勇乘興而來,敗興而歸,想到這地方的蹊蹺,又急忙去找兄長“賈十七郎”探聽消息。
到了平日裡兩人經常聚會的酒樓一問:
“我大哥可來了?”
“哎呦,是金大人哪!賈大官人今兒個沒來呢!要不您去神仙醉瞧瞧?”
神仙醉、芙蓉居、浣花樓、天香樓,賈十七郎經常活動的幾個地方,金勇都找遍了,卻連賈十七郎的影子都沒找見。
金勇簡直氣壞了。
莫非,玉嬌是被兄長看上了?偏偏兄長又恰好知道自己對玉嬌有多上心,覺得對不住自己,所以便連夜跑了?
金勇抱着這樣的想法,不由得有些苦澀,又有些氣沖沖地奔着“賈十七郎”的一個做跨境生意的鋪子去了。
若是這裡再找不到人,那他也不知該去哪裡找人了。
金勇進了鋪子,擡手就去扯管事的領子:“你們老爺呢?”
管事的無視了金勇的黑臉,反而笑呵呵地請他到二樓喝茶:
“哎呦!金爺!您可算來了!我們老爺出去辦事了,不過出門之前,專程留了話給您。若是您來了,就請您略等一等,他很快就回來!”
金勇半信半疑,撒開了管事的衣領,隨着他上了二樓。
金勇跑了好多地方,卻都沒找到人,一路上着急上火的,既沒少說話,也沒少出汗,這會兒倒真是渴了。
見管事的給上了茶,急急地灌了一壺下去,還是意猶未盡。
不過喝了三四壺茶水之後,心情倒是平靜了許多。
然後他就聽到一陣嘎吱嘎吱的響聲,卻見到那紅木博古架,竟然活動了起來!
這一驚非同小可,金勇的手已經按在了腰刀上。
卻見那博古架後面,轉出來一個人。
“兄長?”
蕭魯不花滿臉愧色地對着金勇,一揖到底:
“兄弟,哥哥對不住你!”
金勇滿臉的迷惑:“兄長何出此言?”
蕭魯不花心中暗罵,以前沒發現,這小子還挺能裝啊!面上的愧疚之色卻更甚:“金兄弟,哥哥護衛不力,你那塊兒心頭肉,那位夏娘子,她、她……她被官軍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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