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沒有回答朧兒就離開,不是因爲生氣,而是他沒有勇氣再繼續聽下去,他根本不敢去面對,朧兒說的她何嘗不是他。
幾百年來,他第一次逃避。
他問朧兒爲了文心付出生命是不是值得,後不後悔。
如果有人問他,他愛上上官冥會不會後悔,爲了他做了那麼多事又值不值得,他想她跟朧兒是一樣的回答。
“不後悔。”因爲有你,我的世界才鮮活了,才活得像一個人,一個真正的人,哪怕是痛也是幸福的。
上官冥沒有睡着,容凌回來他知道,也知道他就靜靜的站在窗外。
他不知道容凌和朧兒最後到底談了什麼結果,他都不在意了,只要知道他們兩人不會傷害心兒就足夠了。
容凌回到自己房間後,上官冥才睜開眼望着身旁的文心,心裡暗道。“心兒,快點醒來吧,別讓朧兒做出犧牲好嗎。”
他承認他是自私的,明知道朧兒燃燒靈魂之力給文心她自己就會死,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他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把頭埋在了文心旁邊,上官冥心裡非常難過。
以前他怨自己實力不強,不能幫到文心,現在他擁有了文心的實力,可是爲什麼還是那麼無用。
‘心兒,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很沒用,不管做什麼我都幫不了你,我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辦纔好。’
第二天上官冥像以往一樣起牀吃飯,抱戀玉。
看向容凌和朧兒的眼神也和往常一樣,只不過他不敢面對朧兒,總是下意識的躲着她。
他太自私了,自私到可以不顧朧兒的生命,只願文心能醒。
他知道如果以後文心知道事情真相,一定會怪他,但他管不了太多,現在他就想讓文心醒來其他的他管不了也不想管。
朧兒自從下定決心要燃燒靈魂之力給文心。便一直在暗處做着準備。
“今天下午冥會離開。”容凌找到了朧兒,路過她身邊開口道。
今天下午上官冥要去春陽城,暗衛說皇上派人來傳聖旨。
本來他以爲上官冥會讓暗衛把傳旨的人帶到這裡來,上官冥卻說想出去走走散散心。決定親自去春陽城接旨。
燃燒靈魂之力的事朧兒不想讓他知道,所以她瞞着所有人。
紫色的雙眸閃過一絲不捨,緩緩對容凌點了點頭,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朧兒轉身離開後,眼眶裡蓄滿了淚水。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哭,但她就是想哭,沒有人願意死,她也不另外。
生活多姿多彩還有很多有趣的事她都沒有體驗過,她還沒有成親生子,沒有遇到生命裡那個他。
不捨,心裡全是不捨。
可是能怎麼辦呢,不是早就下了決心嗎,爲什麼心裡還那麼不捨,死亡而已。就當是自己睡了一覺,只不過是睡着後永遠醒不過來罷了。
上官冥一直在找合適的機會,他知道朧兒心裡的打算,既然沒有主動告訴大家,那她就是不想讓大家知道,有他在朧兒不好行動,所以他才刻意離開。
心裡除了對不起這三個字,他真的不知道該對朧兒說什麼。
暗一和影二面面相覷,怎麼非要他們兩人一起。
兩人心裡都很疑惑,上官冥散心不應該是自己一個人出門比較好嗎。怎麼偏要帶上他們。
去春城的路上上官冥內心十分的糾結,又愧疚又期待。
對朧兒的付出他很愧疚,期待他回去心兒已經清醒了過來。
院子裡唯安抱着戀玉望着文心的房門一臉疑惑,朧兒和容凌這是幹什麼呢。
剛纔她本來抱着戀玉跟文心說話。朧兒和容凌進來說有一種秘術沒有用過,想對文心試試,但不能有外人在場。
唯安猶豫了一會便抱着戀玉出來了,不過一直注意着屋裡的情形,不曾走遠。
她不是傻子,朧兒和容凌有法子可以救文心。爲什麼偏要等上官冥離開才施展秘術,這裡面肯定有她不知道的事。
不過不管怎麼樣,只要他們兩人不會傷害到文心就成了。
西門冷重樓和周雲軒陪着唯安站在房門前,今天上官冥帶着暗一影二離開,他們就聞到一股不同於往日的氣息。
屋裡朧兒動作輕柔把文心扶了起來,讓她盤膝坐着牀上面向自己。
朧兒脫了鞋上牀用同樣姿勢盤坐在文心對面,兩人中間只隔了十幾釐米。
深深吸了一口氣,這一天她一直在期待,和她猜想的不同,她以爲自己會很不捨心裡會很難過,同時也會充滿期待,可是當她真的坐到文心對面,她內心很平靜。
此刻,她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只希望她的犧牲能讓文心清醒過來。
上次在後山容凌沒有答應她的要求,她心裡有着淡淡的惋惜。
“你放手去做吧,我會將你帶回你的家族。”站在牀邊的容凌見到朧兒臉上惋惜的情緒,自然知道她在惋惜什麼事。
聞言朧兒一臉感激看向了容凌,張開嘴無聲的對他說了聲謝謝。
閉上雙眼,朧兒體內的內力以非常奇怪的方式運轉起來,手上結出了一個又一個的手印。
結出的手印一個個朝她和文心飛去,每吸收一道手印,她們兩人之間便連着一道銀絲,那是等會過渡靈魂之力會用到的。
朧兒臉色慢慢嚴肅起來,手上停止凝結手印。
右手凝聚着深厚的內力,朧兒向着自己胸口擊去,發出了沉悶的聲響,還有吐血的聲音。
只有身體快死了,她才能燃燒靈魂之力。
容凌早就知道,燃燒靈魂的人必須把自己打得半死,又不能一下打死,要留住最後一口氣來燃燒靈魂,所以不能讓別人替代,因爲只有自己才知道輕重。
朧兒只是試探性的擊了一掌,她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裡。
屋外唯安他們聽見朧兒吐血的聲音,根本沒有多想,全都衝進了屋裡。
看見牀上盤坐的文心和朧兒,兩人被數不清的銀絲互相牽連着,進來的人都瞪大了雙眼,心裡全是困惑。
再見到朧兒嘴角的血跡時,唯安很是不安問道:“這是做什麼?”
聽見房門被打開的聲音,容凌回頭有些不悅道:“不是跟你們說了嗎,不能隨便進來的。”
他本來是打算把文心帶走的,但唯安在院子裡,她肯定不會讓他帶走文心,如果他強行想帶走文心,唯安肯定會與他交手,他現在不能暴露身份,更加不能動用秘術。
所以他在進屋的時候再三交代過了,不管裡面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都不要隨便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