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初任江南巡撫,江南地處繁榮中心,經濟發達,堪比雲國第二個京城,有池初在,他們蔣氏一族便能在江南站穩腳跟。
蔣家的人心思都比較活泛,覺得與其守在這個隨時會被燒城的春陽城,他們還不如離開,還能尋條生路。
一來池初這個人他們信得過,二來春陽城的瘟疫時不時爆發,誰也不知道他們的命能不能躲過下一次暴發的瘟疫。
雖說瘟疫是毒,也有人得了瘟疫被治好,但十個染了瘟疫的人還是死了七個。
他們可不想做那七個。
蔣家上下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跟池初一起離開,一些跟蔣家交情比較好的家族,從蔣家嘴裡打聽出池初要去江南上任,大家心裡都打起了小算盤。
他們跟蔣家一樣,都不願意留在春陽城。
他們求到池初面前,並沒有央求池初太多,只說讓他帶他們一起去江南,路上絕不會拖他的後腿,去江南也絕對不會給他添麻煩。
兩天裡池初被各大家族派來的人煩着,最終他念及多年來相交的故情,把情求到了上官冥面前。
第二天早上,上官冥便讓影二在城門口貼了城主令。
原城主池初調離春陽城,春陽城由冥王暫管接手,若有人想離開春陽城,等檢查身體確認無礙便可自行離去,離去時間爲七日,七日後城門緊閉,任何人不得外出。
池初調離的消息就像一顆炸彈,把春陽城攪得天翻地覆。
好多人都想離去,不顧一切開始收拾東西。
城中百姓更是口口相傳,城主都要逃命了。留在這裡肯定是死,不如出去拼一條活路。
這樣的流言上官冥並沒有讓人把聲音壓下,他冷眼看着那些百姓神情激昂叫着喊着要離開春陽城。
他不能保證他們留在春陽城一定有活路,他放他們離去,讓他們去找他們認爲的活路。
池初走的那天,萬人空巷,全部人擠到了城門處。太醫們忙得頭暈腦漲。儘管他們速度很快,後面排隊等着檢查身體的百姓還是怨聲載道。
六天過去整個春陽城的人少了一大半,街道兩旁到處都是人們丟棄的爛圾。城中只剩下一些年老體邁的人,還有一些不願離去春陽城的人在。
紫姨娘臉上全是焦急的神情,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過了明天城門就會關上。她想要離開春陽城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紫姨娘一雙美麗的杏眼含滿了淚水,楚楚可憐的望着容凌的眼睛。
以前只要她用這種眼神望着容凌。無論什麼她要什麼,容凌都會答應她的。
前幾天她親眼看見有人在街上被人踩死,很多人出了城門就被搶。
她一個弱女子就這樣離開春陽城,實在是太過危險。特別是像她這麼漂亮的女人。
她敢相信,只要她出了春陽城,便會有好多男人會盯着她。把她當成獵物。
容凌會一點武功,雖然不能對付武林高手。但自保完全有餘。
她實在不明白,容凌爲什麼死活不肯離開春陽城,無論她怎麼央求,他就是不肯鬆口。
容家二老也不明白,他們勸了容凌好幾天,容凌每次回他們都是一樣的答案,那就是絕不離開春陽城。
容凌半眯着眼,極有耐心安撫着紫姨娘,不過從他眼睛深處劃過的絲絲不耐煩能看出,他心裡對紫姨娘並不如他表面表現的那樣好。
紫姨娘望着輕聲安撫自己的容凌,總覺得眼前這個人讓她很陌生。
陌生到讓她會害怕。
見紫姨娘眼中流露出害怕的神情,容凌臉上的笑容越發溫柔了。
“沒事,聽話,回屋裡好好休息,別亂想。”容凌瞳孔黑色越來越濃,在黑暗中雙眼如同天上明月一般,發着幽幽的光芒。
眼中那道光芒閃過,紫姨娘身子如同雷擊一般,癱軟在容凌懷裡。
容凌臉上帶着小心翼翼的神情,手有些顫抖摸着紫姨娘的臉,帶着溫柔笑意的臉出現了一絲緊張的神情。
兩百年,兩百年都沒碰過女人,他幾乎都快忘了女人的滋味了。
清晨紫姨娘從睡夢中醒來,覺得自己下體好似被火燒過一般。
她爲人婦那麼多年,自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她眼中露出疑惑,她跟着容凌那麼多年,一直知道他的身體不怎麼好,房事是儘量避免,從來沒有出現過現在這種情形。
紫姨娘緊鎖眉頭,昨晚上她記憶迷糊,只要一想昨晚的事,她就會頭痛欲裂。
她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她知道容凌徹底變了。
從他中邪開始,他就變了,脾氣變得一天比一天奇怪,話一天比一天少,而且睡覺的時間也一天比一天多。
直到昨晚,容凌身上傳來那種陌生感讓她心驚。
明明眼前是她最熟悉的人,可是爲什麼她會感覺陌生,爲什麼她會感到害怕?
紫姨娘極其相信自己的直覺,那種對危險的直覺,曾經救過她好幾次。
把眼緊緊閉上,紫姨娘努力放鬆自己的身體,只有那樣,下面傳來的火辣感覺纔會減輕許多。
整個春陽城人們一走而空,上官冥這個臨時城主根本就閒得沒有事幹。
他整天圍着文心打轉,擔心她的身體,擔心她肚子裡的孩子。
尚含蓮在容凌徹底清醒過來那天,整個人就愣在了當下。
爲什麼,爲什麼容凌看她的眼神跟主人看她的眼神一樣。
可是主人是主人,容凌是容凌,兩個人根本沒有一絲關係,她怎麼會覺得現在的容凌有主人的影子?
難道是因爲容凌身上有主人的血脈,所以她纔會產生錯覺。
起初尚含蓮對容凌極其不客氣,極其厭煩。
她不明白主人爲什麼要她來教他毒術,還要拿那麼多谷中珍貴的藥材替他練體,那些藥材每一樣都價值連城的,一個不知隔了幾代的血脈,用得着那麼重視嗎?
而且那些用來煉體的藥材,真的是練體用的嗎,爲什麼好多藥材她都叫不上名字。
她記得剛開始她強迫容凌開始泡藥水時,容凌的腦子就開始迷糊,整日裡胡說八道,什麼他見鬼了,腦子裡面還有另一個人,她壓根就聽不懂他說的話。
可是那種絕望驚恐的眼神她懂,就像當初她看見寶寶死了。
容凌眼中的痛苦神情和她當初一模一樣,除了痛苦絕望就是對生命的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