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詩會那天丞相府派了馬車來接文心他們。
周雲軒看見文心出來,淺藍色的褶裙,雙手就能捏完的小腰,靈動又明亮的大眼睛,上面的睫毛扇啊扇啊,一頭直爽的長髮拖到腰跡。
亭亭玉立,妖而不媚,周雲軒腦海裡浮現出這幾個字。
周雲軒聞着文心身上特有的香氣,貪婪的深吸一口,想着等會府裡即將發生的事,上官冥要告訴文心他的身份,周雲軒又暗自嘆氣,希望不要惹惱了文心纔是。
“走吧,今天府裡很熱鬧呢。”
一行人上了馬車,慢慢行到丞相府的門口,門前的空地上已經停了好多馬車,爭奇鬥豔,不過可以看出大部份都是女眷坐的馬車。
一進府便有不少人把目光投向這裡,因爲是周雲軒親自陪着進來,大家都在猜文心他們的身份。
不少世家公子都認識文生文書,只是文心和文懷福很少出門,他們不認識罷了。
詩會分兩個地方,男賓客都在前院,而女賓客都在後花園,此時便有丫環上前爲文心他們引路,周雲軒則去了前院。
孫憶柳一看見文心便忙把她引到身邊。“心兒福兒,到伯母這邊來。”
文心和文懷福依言過去了,給孫憶柳見了禮,看見了文樂,覺得她今天真的耀眼,一身粉紅色的裙子,可愛又不份。
“孫夫人,這兩位是?”在場的人都知道文樂,但卻不知道文心。
孫憶柳給她們介紹了。“這是樂兒的三姐叫文心,這是她的小姑文懷福。”
可能是因爲在丞相府的緣故,不少夫人都誇起了文心和文懷福,還說得她們很不好意思。
“不知文心姑娘有沒有定親啊?”不少夫人知道娶不到文樂,便打起了文心和文懷福的主意。
但聽見文心定了婚約文懷福又成了親,都不再開口說話了。
文心一直注意着文樂,見她面對這種場景神色自然,眼中無一絲自卑。想來孫憶柳是下了大功夫的。
清婉在周傲之面前失了寵,連帶着周雪青的日子也不好過,今天本來應該她是主角,可是卻讓文樂出盡了風頭。一個與丞相府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的人,讓她怎麼服氣。
可是如今她也要看別人臉色吃飯,早就不是以前那個風光無限的周雪青了。
周雪青想着她娘昨晚告訴她的話,今天五皇子也會來詩會,還說要她把握時機。如果能嫁進五皇子府,那一輩子的榮華富貴是享用不盡了。
文心就坐在文樂的旁邊,看着孫憶柳和那些夫人寒喧,說來說去也不過是些廢話。
“樂兒在丞相府還過得習慣嗎?要不要跟姐姐回家去。”文心挨着文樂坐,看她小臉豐盈便知道她在丞相府吃得好。
文樂瞧了一眼文心身上的衣服,雖然料子不錯但款式太過簡單,連她身上這件一半也比不上。
“姐,我在這裡很好。”文樂言下之意就是不想回去。
聞言文心皺了皺眉,對文樂輕聲道:“這裡再好也不是家啊。”她一直都想不明白,爲什麼文心不要回家。
文樂也皺了皺眉頭。周雪青對她的冷言冷語她不是不知道,可是她真的捨不得丞相府,回到家裡還會有人侍候她嗎。
孫憶柳那邊和那些夫人聊天,聊得都是一些親事不適合這些小輩聽,便留下這下年輕人在這裡。
這時尚含蓮走了過來,很客氣的對文樂問道:“你就是孫夫人收的那個義女嗎。”
文樂知道尚含蓮的身份,人家可是嫡小姐,趕緊站了起來,柔柔弱弱的回答道:“我就是。”
突然尚含蓮冷笑了一聲。“果然看你就是沒有自知之明的,這裡是丞相府你一個認的乾親居然在這裡住了兩年多。真是不害臊啊,不過你臉皮還不是一般的厚,姐妹們你們說是不是。”
尚含蓮以前沒見過文樂,但聽過文樂的事。她最是看不起這種貪榮華富貴的人,像賴皮狗一樣粘着誰就賴着不走了。
周邊還有十幾個小姐,此時聽見尚含蓮的話她們都捂着嘴笑了起來。
坐在文樂對面的周雪青冷嘲熱諷道:“尚小姐,文樂姑娘可是很得夫人器重,念着夫人的好過年過節都不回家呢,依着我瞧啊。估計是想在丞相府裡出嫁。”
聽完這話十幾個小姐都對文樂投來鄙視的目光,世上竟然還有這樣貪戀榮華的人,居然過年過節都不回自己的家,這樣賴在丞相府真是臉皮極厚。
文樂平時去哪兒都有孫憶柳陪着,這樣的話別人只是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說說,從來沒有誰當着她面說,畢竟是十一歲小姑娘,現在看那麼多人嘲笑自己,哪裡還坐得住。
可是站起身來又不知道該用什麼話回擊,因爲別人說的都是事實。
“我沒有貪圖榮華富貴,是乾孃要我留下來陪她的。”文樂一臉委屈的模樣,讓文心看了直皺眉,哪怕文樂跟尚含蓮吵上一架她都比現在高興。
“姐,你告訴她們,是乾孃要我留在府裡的。”文樂此時都快哭了,出身是她永遠的痛,可是又能怎麼辦。
文心冷着眼看了尚含蓮一眼。“尚小姐,這裡是丞相府還輪不到你來指手劃腳的,我妹妹留在這裡是吃你的飯了還是花你的銀子了,還有周雪青小姐,你不過就是一個妾侍的女兒,丞相府也輪不到你做主,如果不滿意我妹妹住在這裡你大可以去給你爹說,在背後說人算什麼。”
尚含蓮和周雪青都被文心給說住了,兩人臉色十分的難看。
“哼,果然有厚臉皮的妹妹就是不要臉的姐姐,本小姐可是尚府嫡出小姐,同你們說話真是掉了身價。”尚含蓮冷着臉說完,儘管心中不滿,但也知道現在不是鬧事的時候,想着現在就放過她們一馬,等下次碰到絕對讓她們好看。
文樂很快便被孤立起來了,周邊的小姐時不時會把目光投向這裡,然後又對身邊的人聊着八卦。
文樂以爲她們是在說自己,臉都白了,對文心埋怨道:“姐,你幹什麼那麼沒禮貌,現在好了她們都不同我說話了,把她們氣走了你滿意了。”
此時文心感覺十分無奈,這到是成了她的不是了。
“文樂我說你怎麼回事,你姐剛纔明明是在幫你,你這人怎麼不識好歹不認親疏啊。”文懷福聽見文樂的話,噌地一下站了起來。
文心嘆了口氣,這個妹妹只知道窩裡橫,怕是贏得起輸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