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只是施主切記莫要再次動怒,你身上的氣息有不穩的趨勢。”那位先前榮家公子所見過的高僧點了點頭,起身持着禪杖道。
“另外還請施主莫要忘記先前答應了貧僧的事情。此事事關天下百姓,切不可怠慢。”
範毅林微微點頭:“是指幫大師找尋一條特殊的白蛇的事情?大師儘管放心,我已經派出了許多的部下,也尋了很多的捕蛇人,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有所結果。”
“那就有勞施主了,不過那蛇或許有些危險,莫要忘記提醒那些人在搜尋之時要注意小心,莫要着了那白蛇的道……”
這位高僧提醒道。
不過範毅林並未當一回事。
畢竟只是一條白蛇而已,能咬傷人便是頂了天了,還能鬧出什麼名堂來?
只要自己能將那白蛇抓住交給這位大師便足夠了。
他當初因爲自己體內的隱患越來越嚴重,所以四處尋找着高僧,偶然得知了這位名聲遠揚的大師,又得知對方似乎正在尋找一條白蛇,許下承諾幫對方找尋後才讓對方同意來幫助自己。
而事實證明對方的確有幾分厲害,至少在對方的幫助下,自己的心神已經有些好轉的趨勢。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自己明明派出了許多人去尋找其口中的白蛇,而且渾身純白色的蛇應該也很好找纔對。
然而過了這麼久依然沒有什麼結果。
差不多都已經將臨安附近的幾座山都給翻遍了,可始終沒有得到有用的消息。
那白蛇就好像不翼而飛了一樣!
不過他肯定是不會和這位大師說自己找不到的,一來他拉不下這個臉,二來也是不想失去這個幫自己消除隱患的有效助力。
所以目前也只能讓手底下的人更加大力度去尋找那條白蛇,這邊自己再緩住對方。
這位高僧並未懷疑,只是雙手合十一拜,隨後拿着禪杖向外走去。
既然今天範公子有事要忙,那麼他不妨就自己去附近的寺廟看一看,與裡面的僧人們探討一番佛理或許也是不錯的。
只是就在他準備出門的時候,忽然靈敏地五官讓他聽見了遠處幾個正在偷懶的丫鬟悄悄的談論聲。
似乎是在討論一個奇怪的故事,當然這個故事本身其實並不是重點,重點是他隱約聽見了自己的法號以及“白蛇”這個稱呼……
這就有些讓他覺得奇怪了。
他正欲出門的腳步微微一頓,轉而向着那幾個丫鬟走去。
當他靠近的時候,那幾個正在照料花草一邊閒聊的小丫鬟們還當是自己偷懶被發現了,當即便是嚇得臉色有些泛白,畢恭畢敬地對他行禮問候,然後低頭不敢看他。
府裡的下人們都知道這位貌不驚人的和尚是範毅林親自請回來的,奉爲貴賓般看待,誰若是惹了對方,恐怕下場會很慘的了。
好在對方似乎並不是來找她們麻煩的。
“不知幾位施主方纔在說的是什麼故事?那個白娘子又是什麼?”高僧問出了他所最關心的問題。
“白娘子……”
幾個丫鬟見不是來找麻煩的才稍稍鬆了口氣,但旋即又有些奇怪這個老和尚怎麼會對這方面感興趣,方纔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回大師,這白娘子是最近新出來的一個叫做《白蛇傳》的裡面的人……”
“講的便是一隻心善的蛇妖回凡間報恩,卻被一個叫法海的壞和尚給拆散了的故事……”
小丫鬟們見高僧有興趣,便主動說起了一些關於這個故事裡面的大致的情節。
她們的確是說得興致勃勃,但是高僧卻是聽得愈發面色凝重。
“《白蛇傳》?法海?”
他開始還莫名其妙,後來聽着聽着,隱約覺得這事情背後恐怕有些蹊蹺。
因爲他的法號就叫法海!
自己竟然莫名其妙成了一個故事裡面的人物,而且對手剛好是一條白蛇?
天下間豈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這似乎有種冥冥中的暗示一樣,讓他覺察出一些異樣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皺緊眉頭,今天也就不打算去附近寺廟裡面講經了,而是按照那些小丫鬟們的告知,去往了以往從未去過地娛樂場所——戲班子看戲去了。
因爲他聽說這個戲班子裡面正在演着《白蛇傳》的戲目,很是火熱,若是親自去看一遍的話,想必就能清楚瞭解到這個故事究竟講了些什麼。
當法海一本正經地和周圍那些看戲的客人們坐到一起的時候,別人也是一臉的古怪,都在奇怪着這個和尚好好地佛經不去念,怎麼會不正經地跑到這裡來看戲來了。
難不成也是來看《白蛇傳》的?!
等這場戲劇演完了之後,也有許多入戲深的人注意到了這位光頭和尚的存在,下意識都把他當做是戲劇裡面的那個棒打鴛鴦的壞和尚,對其投以憤怒的目光。
不過法海自己並未在意這些旁人的目光,等看完這齣戲之後他的心中就產生了一個巨大的疑問。
“這個戲劇的本子究竟是誰寫的?”
誠然,方纔的戲曲裡面有許多超脫現實的戲劇化的情節,但是許多地方在他的眼中都是與現實有所密切聯繫的。
尤其是對方能夠準確地知道他的法號,以及那條白蛇的情況,甚至還有一個白蛇的恩人許仙……
他看到後期的一些劇情,甚至開始產生一種懷疑,這究竟是一齣戲劇,還是很可能會發生的未來?!
他自己心中十分清楚,如果真讓他設身處地站在戲劇裡面那個法海的立場的話,恐怕所做的事情有過之而無不及,而這都是爲了保護無辜的性命,他自當問心無愧。
而且還有那個可以收容天下妖物的金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