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石六兒的說辭也確實讓樑曉樂感到害怕:這個石六確實有道行,能請神上身。()( 本章節 狂人 )她所說的能看清當事人的前世之身,極有可能是真的。要是被她看出自己是個穿越黨可就壞了。
謝天謝地,她沒有看出來。也沒看出自己的異能和空間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像這樣的事情,以後必須注意不再發生第二次了!
同時,樑曉樂又很爲今天的“魯莽”感到慶幸:石六兒是個實在人,品德也好,她看不出來又說出來算是對了。如果她看不出來再瞎說一氣,胡亂給安個神位,非亂套不可。心裡便對她產生了一絲兒好感。
見宏遠娘和石六兒,以及屋門外的宏遠爹,都在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樑曉樂爲難起來:哪裡有什麼師傅啊?都是自己編造出來的,你們讓我說誰呀?!靈機一動,對宏遠娘說:“娘,咱不安了。師傅說話我聽見了,我辦事他看見了,還在家裡給他安神位幹什麼?師傅說了,心誠則靈,給不給香火一樣給人辦事。”
“你能和你的師傅對話嗎?”石六兒疑惑地問。
“能呀!”樑曉樂瞪着眼睛,一副天真的樣子說:“不但聽見他說話了,還能看見他本人了。白鬍子這麼長。”樑曉樂說着還在自己的胸口比劃了一下:“我的輕功都是他教給我的。”
“噢,”石六兒有些失望:“你是說你現實中的師傅?!就是生活在人世間的。”
“對呀!你們不是說我師傅哩嗎?師傅不生活在人世間,還能上哪裡去?!”樑曉樂裝萌賣乖地撅了掘小嘴兒。心裡卻暗喜:看來這次搪塞過去了。
“哦原來是這樣。”石六兒釋然地長出了一口氣,對宏遠娘說:“這樣,既然孩子說到這份上,我看不如隨了孩子。壇能設,但可以不請神像。你們回去以後,可以按着我神壇上的樣子,買一大兩小三個香爐。中間放一個大的,旁邊放兩個小的。中間的是主神,東邊是蓮花香西邊是把門香。初一和十五都要上香化紙。中間主神三柱,東邊的蓮花香十柱以上,是給主神座下的小神的,而西邊的把門香也是十柱以上,是給三界之內那些有靈性的東西,包括狐仙、怨鬼、蛇靈,算是給他們的過路錢,疏通他們不要擋路。(wwWsUiMeNGCom)至於主神是誰,孩子心裡有數就行了。這個你們自己回去看着辦,我只是給你們提個建議。”
“這……”宏遠娘有些摸不着頭腦。
“就這樣好了。娘。我知道給誰上香咱回去就買香爐去。”樑曉樂趕緊說。雖然沒看到怎樣設壇,心裡有點兒小小的遺憾。一聽說讓她自己買香爐安神位,覺得這樣最好了,既能做樣子給人看,還不至於亂安神引起麻煩。現在的她已經徹底相信鬼神的存在了。
“買了香爐以後,我再來請你過去給安上,好嗎?”宏遠娘試探着問石六兒。她總覺得這是石六兒在推脫。
“我就不用去了。你們自己擺上,原委(禱告)原委行了。孩子小,你可以代勞,還有以後初一十五的上香化紙。”石六兒對宏遠娘說。
宏遠娘很無奈地點點頭從衣兜裡拿出二兩銀子,放在石六兒的面前,說:“煩勞了你半天給你撂下個香火錢兒。”
“不要。”石六兒又把銀子交還給宏遠娘,態度堅決的說:“我給人看事看病從來不收銀子。”
“一點兒香火錢而已。”宏遠娘伸手把銀子放到小牀上的雜物上,又說:“我看你日子過得很清苦,添兩件衣服。人不能太難爲了自己。”
過去人們撂香火錢,大都是幾文、幾十文,最多也就百十文。今天事沒辦成,按說是不應該撂錢的。看他們不穿金戴銀的,出手卻這麼大方一團疑雲布上石六兒的臉龐:
“你們……是哪村的?”石六兒問道。
“樑家屯村。”宏遠娘說。
“你們是樑家屯的?”石六兒眼睛一亮語氣也變得和藹起來,好奇地問道:“你們那裡是不是有個有‘神氣兒,的人家?”
宏遠娘笑笑說:“什麼‘神氣兒,?全都是以訛傳訛。受老天爺爺照顧是真的。所以神仙選中了我的女兒,我便百分之百地支持。這個家裡欠神仙們的太多了。”
“原來您就是那個能和老天爺爺溝通的、有‘神氣兒,的人啊?!”石六兒說着眼睛在宏遠娘身上看了半天,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說怎麼看不透這個孩子呢?原來是你的‘神氣兒,罩着呢!咳,我這個人啊,平時問事不問人慣了,從來不打聽來人的住處。”
“你這是道行高的表現。”宏遠娘不失時機地拍了一下馬屁。
“沒你的道行深!凡是這一行裡的人,我都能看出他(她)的修爲,你的我就看不出來。”石六兒有些疑惑地又問道:“這我就不明白了,你怎麼不自己給孩子安一個神位?還到處求人幹什麼?”
宏遠娘臉上一,說:“其實我不懂這個。是偶然間受到老天爺爺的照顧,有事求求老天爺爺而已。這安神位的事不能亂來,所以來求你這個懂行的。”
石六兒點點頭:“也是的。受神照顧的人不一定都設壇爲神辦事。我理解。”
石六兒變得開朗起來,話也多了起來。一會兒問這個,一會兒問那個,恨不能把樑家屯村裡的事問一個遍兒。
宏遠娘自是有問必答。
當石六兒知道了坐在門外門臺兒上的男人是宏遠孃的丈夫後,表現的十分震驚,看意思是不明白這麼一個有“神氣兒”的人怎麼嫁了個瘸子?!
又見樑曉樂活潑可愛,前途不可限量,非要認乾女兒不可。
樑曉樂心想:反正我的乾孃一大把,也不多你這一個,看在你道行深的份上,認就認唄。於是,痛痛快快地喊了她一聲“乾孃。”
這可把石六兒樂壞了。想給個小見面禮兒,在身上摸了半天,終究還是沒能拿出來。便訕訕地說:“今天中午在乾孃這裡吃飯。”
“你爲什麼不出馬了呢?”宏遠娘想起進門時她的表現,不由問道。
“不出了,沒意思。我一個人侍弄四畝破地,一年收個四、五百斤糧食,再喂兩頭豬賣個零花。湊合着混。”
“四畝地才收四、五百斤糧食啊?”樑曉樂插話問道。
“嗯,都是破地,趕上天旱了,還顆粒不收。”
“要是這樣,您還不如把地租給我爹呢。一年三百斤租糧,粗、細、雜糧隨便挑。四畝地就是一千二百斤,您一個人打着滾兒也吃不清。也別餵豬了,騰下時間來打理你的神壇。”樑曉樂吃料豆般說道。
“我的乾女兒真會說。”石六兒不置可否,卻誇了樑曉樂一句。
“嗨,她呀,人小鬼大,淨說些大人話。”宏遠娘笑着說:“你如果願意的話,這倒是個辦法。”
“可是,這麼遠,你們怎麼耕種呀?”石六兒不無擔心地問。
“這個好說。”宏遠爹說:“只要你開了頭,保不住就有別的戶也願意往外租。地多了,我就僱個長工在這裡給我打理。我們那裡,外村的地都是這樣。”
“要是這樣就好了。”石六兒欣喜地說““這裡的人們說起你們來,好像是說古書似的,總覺得離着這裡很遠很遠,跟自己扯不上邊兒。要是開了頭,一準都爭着搶着租賃給你們。”
宏遠娘聞聽也高興起來:“那咱就說定了。把你的四畝地租給我們。趕明兒我就把明年的租糧給你送過來。一年三、四百斤糧食,還喂着豬,真夠爲難的。”
“這怎麼行?哪有提前交租的?”石六兒擺着手拒絕道。
“你已經是我女兒的乾孃了,白送都可以,何況還是地租?!”宏遠娘笑着說。
也許是生活的窘迫,也許是石六兒覺得宏遠娘實在,說的都是真心話,她又有意與乾女兒保持聯繫,也就沒再說什麼。
在石六兒的挽留下,中午飯是在她家裡吃的。
石六兒家的食材實在單調的很。此時是深秋,她家裡除了蘿蔔、白菜、胡蘿蔔以外,綠色的就是根達菜了。石六兒要出去買肉買菜,宏遠娘不讓,說:“今天中午咱就吃家裡有的。蘿蔔白菜更養人!”
“那,咱吃白菜打滷麪。”石六兒說。
“行!我來擀麪。”宏遠娘說着,挽袖子洗起手來。
當打開盛面的毛罐兒一看,宏遠娘不由一愣:裡面倒是有面,只是也就剛夠四個人吃一頓的。心裡想着明天就給她送來,也就沒說什
於是,宏遠娘和麪擀麪,石六兒打滷燒火,四個人很快吃上了香噴噴的白菜打滷麪。
吃過飯以後,樑曉樂主動承擔了刷鍋洗碗的任務。這在她還是頭一次:小時宏遠娘不讓洗,大些了吃食堂,根本沒有刷鍋洗碗的機會。不過,憑着前世的記憶,她做的還是挺像模像樣的。
吃過午飯以後,石六兒忽然打開了話匣子,把自己的經歷,原原本本地告訴給了宏遠爹孃。(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