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盞最近過的可滋潤了, 平時在鋪子裡坐鎮,閒下來,跑奇異軒和羽希聊聊天, 蹭蹭龍玉的好茶, 這人心情一好, 吃的也香, 睡的也香, 精神自然上來了,身上長了些肉,不似在齊家那會兒似的看着骨瘦如柴了, 加上他出身本來就好,氣質在那呢, 只要往店裡一坐, 準保吸引一羣大姑娘小媳婦帥小夥的, 幾家店的生意自然越來越好。
清府上,吃飯時, 張白芷一邊給清盞夾菜一邊部,“小盞店裡最近怎麼樣?”
“很好。”他乖乖的吃掉嫂子夾來的菜。
“我看你這些天恢復的不錯。”清盛說道,覺得自家弟弟離了齊家果然是對的。
“哥,嫂子,你們就放心吧, 我沒事了。”清盞笑道, “來, 來, 吃飯, 吃飯!朗兒多吃的。”他給自家大侄子添菜。
一家人高高興興的吃了一頓飯。
相比起清府的越來越順心,齊家就不怎麼好過了, 因着張白芷上門來鬧,齊家的家醜被順府縣的人沒一個不知道齊仁寵妾滅妻的事,倘洪國娶男妻的不在少數,大多都是自小青梅竹馬,夫夫倆個一起打理家業,扶持走來,抱養家中兄弟的孩子,絕大部分夫夫是真心在一起的,大多做生意的都是夫夫一起,齊家一出這事,讓不少娶了正君的商人看不上,生意上自然是一落千丈,再加上齊仁的兩個小妾平日裡也不知收斂,明裡暗裡的掐,那小家子氣的樣,讓大戶家的夫人們看不上,再說了,她們都是夫人,那兩是妾室,自然是不一樣的。
往往這個時候,齊仁就想到清盞的好了,清盞嫁給他之前那可是清府的小公子,才華橫溢,他生意上不少人是賣給清盞一個面子,而如今生意上的“舊友”們也是因爲清盞而不給了面子。
齊仁看着日漸減少的生意,頭不能再疼了!
若是清盞在那該多好啊!
“東家這是今年的新樣式,請您過目。”清盞在珠寶鋪子看着掌櫃送上最新的首飾樣式,金、銀、玉都有,男款女款一應俱全。
他挑出幾款,“這幾款不要,樣子太俗氣,其他的和以往一樣,精細的只做一件,別的做六件。”他說完又想了想,“上回收的那塊好玉賣出去了?”
“沒有,那玉個頭不大,咱這縣的人喜歡成雙成對的,那玉要做也勉強能做,那玉水頭到是足,顏色也正,只可惜個頭不大。”掌櫃嘆口氣,這些年水頭這麼足的玉很少見了。
“沒賣出去就好。”清盞聽沒賣出去,鬆了口氣,“你讓玉雕師做成板指。”
“板指?”掌櫃一愣,“會有些瘦吧?”難道是女子帶的?
似是看出掌櫃的想法,清盞提前說,“男款的,那人的手比較瘦。”他想到那人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感覺很瘦。
“是,東家,若沒有事,小的下去了。”掌櫃聽言應聲。
“去忙吧。”清盞點頭,埋於帳本之中忙碌,半個時辰後,終於清完帳了,起身活動了活動僵硬的身子,溫着的小銅壺中倒出一杯水,端着水杯,走到窗邊,一邊看着窗外的景色,一邊喝着水。
南大街上車水馬龍,叫賣聲不斷,人來人往,急奔的,嬉笑的,打鬧的孩童,好生熱鬧,唯有奇異軒前一片清靜,與這街道格格不入,宛如一片淨土,更似一方禁地,讓人止步。
他正看得出神,就見兩名婦人帶着丫環正往他的珠寶鋪子來,那兩人不是別人正是齊仁的妾室,方氏、柳氏,見她們往這走,他一挑眉,難得這兩會一起出門。
清盞孃親姓萬,這珠寶鋪子原叫萬記金玉行,後來讓清盞改成了萬寶齋,他名下的所有鋪子都是萬字開頭的,所以別人一時也想不到東家是清盞,怎麼說這萬記的鋪子也在順府縣有不少年頭了,還真沒怎麼見過東家,別說齊家的兩個妾室不知了,就連齊仁也是不知這縣內的幾個日進斗金的鋪子就是清盞的。
“招財。”清盞衝着樓下叫了一聲,招財立刻跑了上來。
“東家有什麼吩咐?”
他下巴一指往着來的方氏、柳氏一行,“看到了麼,那兩個,齊仁的妾。”話不用多說,說到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東家放心,小的明白怎麼辦!”這齊家的人別說清府的人恨,這萬記的人也恨,欺負他們東家!能給你好果子吃!
“把長福叫上來。”清盞吩咐一聲。
“是。”招財立刻應聲,下去不一回就把長福給叫來了。
“二爺,你怎麼讓我上來了,眼看着那兩女人就過來了!咋不讓我抽她們呢!”長福不滿的嘟起臉。
清盞伸手輕敲了他頭一下,“她們臉那麼厚,打她們你手不疼?收拾她們有得是辦法,過來陪爺喝茶看戲。”
“好吧。”長福有些委屈的應聲,站在他的身邊給他剝小核桃,滴溜溜的眼睛看着下面。
方氏、柳氏走進店中,目光一掃,看向各種擺在明面上的首飾,“你們這就這些首飾?”方氏口中不屑,眼中滿是嫌棄。
本應該是掌櫃過來,掌櫃卻沒動,到是招財上了前。
“自然不能,這些不過是普通的首飾,名貴的東西怎好擺在外面,我們這店中的首飾可是全順府縣最好的,你們出去打聽打聽,我們這萬記可是老字號,南北都有分號的。”招財這話不假,萬家從商,全國都有分號,順府縣的是萬老太爺給小孫女的陪嫁,這些人大多也是打萬家老宅帶出來的。
“那你說說你們都有什麼?”柳氏挑挑撿撿看着那些首飾,很是看不上眼。
“足金並八寶游龍戲鳳釵,七重水晶鸞鳳和諧金項圈,紫鴉烏金剛鑽有鳳來儀金步搖,龍鬚東珠金鐲,陰陽玉鐲,南珠紅水晶蝶戀花耳墜,這些都是今兒個新到的。”招財一口氣報了六樣。
“光聽名頭是不錯,可不知這東西到底真是不真。”方氏彈着指甲,看似漫不經心的說,可心裡卻歡喜壞了,這些個東西,但凡有一樣入手,那就是了不得了!還別說這萬寶齋到真有好東西!
“這話說的!我們萬寶齋何時出過假了!”招財不高興的撇嘴。
“夥計你拿出幾樣讓我們看看,纔好說買不買。”柳氏心下也是動了心,好言開口。
“兩位是有送人?”他眉頭一挑問。
“怎麼?我們還帶不得了?”方氏聽他那話音就不高興。
“兩位早說是自戴,我就不費這口舌了。”招財撇嘴,手一指另一邊,“兩位那邊慢挑。”
方氏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一水的銀飾,打的也是精細帶着碎小的寶石,完全不能和金飾比,她立刻炸了起來,“你什麼意思!”
“你這話說的,我本來以爲你們是給當家主母買首飾呢,要是自戴的話,咱倘洪國妾不可佩戴金玉的規矩你們不會不知道吧?”他這話一出,直白的點出兩人妾的身份。
倘洪國再貧苦的人家,也會在成親後給妻子買個金飾,哪怕是摻金的,唯有妾室不能戴金飾玉石,似乎歷代國主很不喜歡一夫多妻,便將妾室的地位一降再降,像寵妾滅妻這在倘洪國可是重罪,嚴重的要直接殺頭的,國主一般沒意外的話,只會有一位王后,極少有納妃的,到出過國主王后和離,再嫁娶的,所以,倘洪國對和離後現嫁娶也放得很開。
“你知道我們是誰麼!敢這麼說!”很久都沒有人當着方氏的面說她是妾了,如今被個夥計打臉,真是氣死她了!
“妹妹,生什麼氣,和這人一般見識什麼,直接讓老爺買這鋪子,你想怎麼戴就怎麼戴。”柳氏被人這麼直白的指出妾的身份自然也高興不了的,但她打算挑唆方氏出面去鬧,她吹枕邊風。
“姐姐說的有理!”方氏聽她的話也覺得有理,手一指招財,“你給我等着!”
“妾不爲妻,入門爲妾,終身是妾!你讓我等什麼啊!你這輩子難不成還能成夫人了?”招財譏笑道。
“你,你,你!”方氏被他的話氣的臉都綠了,“你看我不拆你這破店的!”她放出狠話。
啪啪啪啪!
拍巴掌聲響起,“方氏,你好大的口氣。”清盞慢步從樓上走來,身後跟着憤憤不平的長福,“想拆爺的店也看你有沒這樣的本事。”
方氏、柳氏一見清盞頓時臉上表情不一,眼中卻有着恨意,再看清盞這陣子養的紅光滿面,一身的玉樹臨風,完全是當年她們入門時所見到的清府小公子的模樣,離開了齊家他竟然過的比以前還要好!這讓她們兩個怎麼能痛快!
唯有清盞過的不好,不舒心,她們纔會痛快!
憑什麼他一個男子能佔着齊仁正室的位子,而她們只能是妾!
“二爺,您還和這兩個小昌婦說什麼,再髒了您的口。”長福惡言開口,他早看這兩個女人不順眼了。
“現在是她們髒了爺的地方。”清盞淡言,似在說完關緊要的事,似乎完全不在乎,連個眼神都不給她們。
“那還不好辦,直接扔出去就是了。”長寧從院內走出來,端着托盤,上面是一杯香茶,走到清盞面前送上香茶。
清盞拿起托盤上的茶杯,眼皮一撩,聲音平靜的似在說,今天天真好,“那就扔出去吧。”
方氏、柳氏難得一起瞪大眼睛看他,她們不相信這樣的話是清盞能說出的,她們還沒反應過來時,四名大漢,兩人架着一人,把她們扔出了店,她們跟着的丫環見狀嚇壞了,馬上撲出去,去扶自家主子。
招財叉着腰往店門口一站,手一指,“敢招惹我們東家!打死你們都是便宜的!快滾!”
方氏、柳氏摔在大街上,頭也亂了,衣服也髒了,被過往的人指指點點,她們可是從來沒這麼狼狽過!羞怒的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但更另她們意外的,清盞竟然是萬記的東家!
清盞看着街上狼狽的二人,心情非常舒暢!
今兒個天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