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被陳小友稱之爲好物件的東西,又豈會是普通之物,我就先看一看。丁潤也沒有客氣,輕輕的拿過桌子上的花神杯,不住的觀看着。
在經過了仔細觀看之後,他的面上露出了一抹驚喜,“林老闆,我已經確定了,你來看看吧。”
林天寶從桌子上拿過丁潤放下的花神杯,從內到外,從瓷胎到青花,再到底款都看了一個遍,最後擡起頭,面帶驚異的望了望丁潤,“丁老弟,這,這杯子……。”
“沒錯,林老闆,你也看出來了吧,此青花瓷杯,胎薄如紙,脣緣如線,釉潤似玉,設色雅麗,給人一種非常淡雅之感,這一件青花花神杯,也只有康熙官窯真品,才能擁有。”看到林天寶欲言又止,丁潤笑着點了點頭,非常確定的說道。
聽到丁潤的話語,林天寶面上露出了喜悅之色,“小逸,你可是撿到大漏了,康熙官窯青花花神杯,雖然不如五彩花神杯珍貴,但也是不可多得之物,每一件的價值,都高達百萬以上,沒想到在這古玩市場上,還有官窯花神杯的出現。”
“一件小小的杯子,在鬼市上毫不起眼,而陳小友卻是能發現,可見其細微的觀察力,花神杯在光緒,民國以及現代都有仿製,可是無論是工藝水平還是質量上,都遠遠不及這康熙年間的花神杯,就像是林老闆所說,無論是青花亦或是五彩,都是不可多得之物。”
丁潤看着桌子上的杯子,面上帶着濃濃的欣賞,對於一個瓷器收藏家來說,觀賞瓷器就是一種莫大的享受,之後,他笑着繼續說道:“說起花神杯的珍貴,現在康熙青花花神杯,倒是有少數博物館有着一整套官窯。可是五彩花神杯,卻是沒有一家博物館或者是收藏家能夠擁有一整套官窯,就算是故宮博物院,也僅收藏了一整套雍正官窯五彩花神杯而已,至於康熙年間的,只有幾個單隻而已。”
“不過,哪怕是一套雍正年間的五彩花神杯。也是極爲珍貴的,收藏整套者也是廖廖無幾。其原因便是因爲由於器薄如紙的杯體,使得花神杯的燒製變得極其困難,成品率極低,故康熙之後極少再有仿燒整套者。”
說到這裡,丁潤感嘆的搖了搖頭,“我雖然是一名瓷器收藏家,但是從未妄想過收藏一整套康熙官窯五彩花神杯,因爲在各大博物館這種官方機構都無法求得一整套的情況下,單獨的收藏家想要收集一整套。非常艱難。”
“丁老弟,我聽說你家裡有一件祖傳下來的康熙官窯五彩花神杯,應該有這回事吧。”聽到丁潤提起了花神杯的收藏,林天寶抓住機會,笑着問道。
畢竟他與高存志是要好的朋友,陳逸來到這裡,他這個做地主的。怎麼能不給予幫助呢。
丁潤笑着點了點頭,“林老闆消息非常靈通啊,不過不能說我家裡,應該是我的家族裡有着花神杯纔對,這件花神杯是我祖上冒着極大的風險,費盡千辛萬苦從御窯廠中得來的。本來說好的是一整套,可是後來發生了一些變故,只拿出來了五件花神杯。”
“我之前說過,官窯花神杯的成品率很低,不說成品的管控極爲嚴格,就算是一些燒廢的杯子,也是就地打碎。所以,能夠拿出來這五件花神杯,已經非常不易了,不過,在之後,由於戰亂和某些原因,這五件花神杯遺失了四件,現在我們家族中,也僅剩下一件十一月月季杯了。”
“由於這件杯子是由我們祖上冒着很大風險得來,又流傳二三百年,所以,是我們家的鎮家之寶。”
“小逸,你對丁老弟的身份也僅限於著名瓷器收藏家吧,現在可以告訴你的是,他就是景德鎮一個制瓷家族丁家的一位繼承人。”這時,林天寶笑着向陳逸說道。
陳逸面上頓時露出了笑容,“我之前就在想,丁叔這個在瓷器上水平非常高深的人,其身份一定非同一般,現在我猜對了。”
“哈哈,你們二個,我對燒製瓷器,並不是很感興趣,相反,我對收藏瓷器卻是情有獨鍾,雖然說看着自己燒出來的美麗瓷器,會有成就感,但絕沒有我收藏瓷器的成就感大,就像是那一件由碎片收集而成的淺絳瓷器,當收集完成時那種激動的心情,難以言表。”
聽到二人的話語,丁潤搖頭大笑了一聲,之後接着說道:“說是繼承人,不過只是繼承了我家族中一些傳下來的瓷器,至於像花神杯這種寶貝,還是在家族中存放着,對了,陳小友,你這件青花瓷器,準備如何處置呢,是準備自己收集還是出售,如果出售的話,我想有很多人會向你購買。”
“哦,丁叔,難道說你也在收集花神杯嗎。”陳逸不禁笑着問道,並沒有太過着急的說五彩花神杯的事情,有些話題,必須要慢慢的打開,一上來就直接提這個話題,會十分的唐突。
“這青花花神杯收集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需要集天時,地利,人和,或許才能收集一整套,比起花神杯來,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值得收藏的瓷器,所以,我可是對收集花神杯,沒有什麼奢望。”丁潤看着這一件花神杯,面帶感慨的說道。
陳逸微微一笑,開口說道:“丁叔,不瞞你說,我在嶺州遊歷時,在運氣之下,偶然獲得了十件康熙官窯花神杯,二件是青花花神杯,而另外八件是五彩花神杯,所以,有着這種天上降下的運氣,我現在正在收集花神杯的路上。”
聽到陳逸的話語,丁潤面上露出了驚異之色,“關於有人在嶺州獲得了十件花神杯的事情,我也是略有耳聞,獲得者各種身份層出不窮,沒想到,竟然是陳小友獲得的,十件花神杯,現在想起來,也是一件難以想象的事情,這是集天時,地利,人和的傑作。”
他之前確實得到過花神杯是陳逸獲得的信息,只不過並不能完全確定,只不過在景德鎮見到陳逸時,他心中便是確定了下來。
對於陳逸這種耐性,他十分欣賞,古玩收藏,玩的就是一種心境,一種耐性,如果把自己心中的想法,直接說出來或者表露在臉上,那種人,根本無法在古玩行混下去。
他覺得,如果不是這一次藉着花神杯,恐怕陳逸還有可能繼續忍耐下去,直到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
“丁叔過獎了,這十件花神杯能夠獲得,真的是運氣使然,否則,我也沒有信心去收集珍貴的五彩花神杯。”陳逸微微點頭頷首,向丁潤謝過。
丁潤擺手一笑,“陳小友,之前我們不是說了,運氣也是能力的一部分,見到你僅僅不到兩天,對你細微的觀察力,我便有了很清楚的認識,能否告訴我一下,算上那八件花神杯,你現在一共收集了多少件五彩花神杯呢。”
“自從我開始收集花神杯,便知道了這其中的難度,康熙民窯花神杯中的一些優秀之作,想要收集一整套,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而康熙官窯五彩花神杯,更是一件都沒有在拍賣市場上出現過,我去年也是花費了二個多月的時間,才於蜀都收集到了一件四月牡丹花神杯,算是之前獲得的八件,現在是九件。”
聽到丁潤的話語,陳逸內心萬分感慨的說道,只有收集過花神杯,才知道有多麼的艱難,甚至於他師兄高存志,都已然放棄了收集。
“四月牡丹花神杯,或許其餘八件有着運氣,但是這一件,恐怕是陳小友完全憑藉自己能力獲得的,如果我所料不錯,陳小友這次來到景德鎮,應該是爲了我們家族中的這一件十一月月季杯而來的吧。”見到陳逸毫不隱瞞,丁潤也是笑着直接說出了陳逸的來意。
陳逸不禁一笑,“丁叔果然是料事如神,我現在所缺少的三件花神杯,其中之一,便是十一月月季杯,此次前來,是想要看看,有沒有機會能夠得到。”
此時,丁潤輕輕嘆了口氣,眉頭稍皺了一下,“陳小友,我們之間也是朋友了,既然如此,我就直接說了,這一件花神杯是我康熙朝代祖上傳下來的唯一一件東西,不說官窯花神杯本身代表的意義,就只說它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就是非常珍貴的所在,意義非常重大,而它的決定權在我家族中的一些長輩身上,哪怕是我們幾個兄弟,都無權決定。”
“這十一月月季杯在我們家族之中的消息,也並不是一個秘密,也曾有過一些人前來上門收購,我們景德鎮博物館,甚至於其他省級博物館的人,也提出過想要收入館中的意向,可以以古玩換取,或者是以金錢購買,但是,都被我的長輩拒絕了,它的意義,比金錢和其他古玩更加要大,這就是傳家寶的意義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