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逸仔細打量着這一個來自於後周的機關盒,這上面共有一百零八個方格,各自寫着不同的文字,看起來頗有一種華夏印刷雕版的模樣。
這一百多個文字各不相連,而且字跡寫得十分的渾厚有力,一看就是書法純熟之人書寫而成。
在其中仔細尋找了一下,陳逸很快找到了柴窯瓷器四個字,他頓時用實體化顯示功能,在旁邊顯示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機關盒出來,然後在上面按照順序,依次將四個字按壓了下去,這機關方格按下去之後,不會自動升起,這也是古代機關常見的形式。
如果按壓後自動升起,那這千百年來,無數人按壓,早已把機關打開的順序給搞亂了,比如說五個字,錯了不能打開,可是在以古代而言,還沒有那麼先進的手段,在一定的時間進行機關重置。
可是按壓過後,機關盒卻是沒有任何的反應,陳逸又將這四個字按了起來,又試了一下柴窯二字,依然沒有反應。
陳逸隨後又試了以與柴窯有關的一些字,同樣如此,這讓他有些無奈了,只能先進入鑑定系統,觀看鑑定信息中的柴窯製作秘法。
當看到這機關盒中紙本御書的內容後,他不禁拍了拍腦袋,柴窯,柴窯,自己也是陷入了想當然的情況中了。
柴窯瓷器是在宋代才定下來的,而在後周當朝,是稱之爲後周御窯或者官窯的,在宋代因此這是柴榮的御窯,便稱之爲柴窯。
在鑑定信息上,雖然說這是柴窯秘法,但是在機關盒中真正的御書紙本上,卻是寫着後周御窯秘法等字跡。
這種小錯誤,就像是在北宋就知道後面會有個南宋一樣,陳逸搖頭笑了笑,仔細觀看着這一件由柴榮御書的柴窯製作秘法。期望能從中找到打開機關盒的口訣。
可是看了一遍,寫的都是關於柴窯的一系列製作流程,根本隻字未提這機關盒的事情,看來這機關盒是在寫完之後,柴榮不知道的情況下,放入機關盒中的,這就有些困難了。
陳逸想了想。再次實體化出機關盒,在上面試了試後周御窯。官窯,等等字眼,這機關盒還是沒有什麼反應,他只能先放下了破解機關盒的願望,畢竟在不知道幾個字的情況下,有可能是破解的文字太多太多了。
接下來,陳逸將手中靈氣實體化的機關盒比例縮小成指甲那麼大,然後將其放入一個鐵盒子中,然後用小石塊狠狠的砸了上去。在他砸上去的瞬間,這件由靈氣形成的機關盒瞬間冒出了一朵火花,然後變得粉碎,慢慢的化爲靈氣,消散在空氣之中。
看到這一幕,陳逸瞪大了眼睛,這古代機關術果然奇妙無比。自毀裝置如此厲害,恐怕那任國輝也是怕用外力破壞後,不但得不到裡面的東西,連這件機關盒也要失去,纔沒有動手的。
如此一來,用外力。是真的不可能實現的了,陳逸搖頭一笑,回到大廳之中,將鑑定信息中的柴榮御書的紙本書法實體化了出來。
提及柴榮這一個歷史人物,陳逸有着諸多瞭解,其祖父和父親都是當地有名的富豪,只不過家道中落。年未童冠的柴榮前去投奔嫁給郭威的姑母。
在投奔郭威之後,由於他生性謹厚,幫助郭威處理各種事務,深受其喜愛,被收爲養子。
郭威是後周的開國皇帝,被稱之爲後周太祖,只不過在柴榮投奔之時,郭威並未有所成就,而且其家境也是並不富裕,爲了補貼家用,柴榮便外出經商,做茶貨生意,就在是此期間,見識了許許多多的瓷器和風景,在經商其間,學習騎射,練就了一身武藝,又讀了大量史書和黃老著作,後隨着郭威棄商從戎。
緊接着,後漢建立,郭威被授爲樞密副使,而柴榮被任命爲左監門衛大將軍,之後在後漢隱帝即位後,進行了一系列誅殺前朝輔政大臣的行動,想要收回全部權力。
當時郭威和柴榮留在京都的親屬全部被誅殺,隨後郭威起兵,以清君側之名殺向京都,而後建立周朝,史稱後周。
郭威在位三年,駕崩之後,郭威養子柴榮繼位,在其五年多的統治期間,南征北戰,勵精圖治,揭開了結束分裂,統一天下的序幕。
之後柴榮駕崩,趙匡胤兵變,登基爲皇,建立宋朝,後來僅有了二十年便完成了統一,這固然離不開趙匡胤的英明決斷,但是更重要是他接手的後周政權國力強大,統一之勢不可阻擋,由此可見柴榮在位六年的貢獻之大。
在這紙本上,柴榮的書法,也是與史書上的一些事籍相符,字跡端正簡樸,沒有一點花哨之意,可以說是字如其人。
陳逸並沒有急着去按照這上面所寫的內容,製造柴窯,在他看來,柴窯重要,而這柴榮的書法同樣非常重要。
看着這件書法,陳逸拿來了一張宣紙,然後先使用了臨摹術,望着書法,感悟着其中的一些意境,和作者的心理活動。
在這其中,他感受到的是一種穩重自信,又有着雄心勃勃的心理活動,更在其中毫不掩飾的表現出了對於這種瓷器的喜愛。
感受了一會,陳逸便拿起毛筆,一邊書寫,一邊繼續感悟,柴榮能夠當上皇帝,必然有着其能力非凡的原因,哪怕當過一天的皇帝,在一些方面的眼界,也是比常人要強得多。
就像是現代人一樣,沒有當過皇帝,沒有皇帝的那些眼界,又如何能夠寫出古代皇帝文字中的一些氣勢,這也是華夏任何東西,只要沾了皇帝二字,便會非常貴重的原因所在。
在看到這書法的瞬間,陳逸便感受到這絕對是柴榮親筆所書,那一種氣勢,不是隨便一個人便能模仿出來的,感受着書法中的氣勢,他慢慢的在宣紙上寫着一個個字跡。
等到寫完最後一個字時,他落下了筆,看了看自己所寫的字跡中,已然有了柴榮的一丁點氣勢,不由一笑。
看過一遍後,他將實體化出來的書法化爲靈氣,然後又將機關盒收入儲物空間,看了看這上面青釉的一些配製材料和用量,他搖了搖頭,看起來,想要現在用迷你版窯爐燒出柴窯瓷器,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這其中所用的一些原料,不乏有一些貴重的東西,同樣,還有一些是他未曾在文老那裡見過的。
就像是汝窯一樣,爲宋朝宮廷壟斷,制器不計成本,以瑪瑙入釉,傳說汝窯所仿的就是後周的柴窯,以汝窯而言,就用了許多不計成本的材料,那麼後周國力強大,柴窯比汝窯更加美麗,所用的材料貴重程度可想而知。
當時柴榮想要見到的是自己夢想中的瓷器,自然會盡可能的追求完美,這也是柴窯受到歷代一些陶瓷學家稱讚的原因所在。
陳逸想了想,收起了這張臨摹出來的書法,明天也只能去文老的藏書室先看看書籍查找一下再說了,畢竟這柴窯現在雖然無法出現,但是終究會重現於世,到時候,讓其他人知道自己之前詢問過的材料,正是製作柴窯的配料,或多或少都會有些懷疑。
當然,詢問一兩種材料,還是沒有太大的影響,就算不詢問他認識的一些人,在這瓷都景德鎮,想必也有着許多地方可以查找到資料,特別是一些購買釉料的地方。
第二天,陳逸拿着機關盒,去到了集珍閣,不多時,丁潤也是趕了過來,“陳小友,昨日研究的結果如何,我們可是等着你破解機關盒呢。”
陳逸搖頭苦笑了一下,“丁叔,你把我想得太厲害了,這機關盒如果有那麼好破解,恐怕不會流傳至今了。”他現在知道了裡面是什麼東西,一時半會還破解不了,足可見這機關盒的難度之大,在不知道具體文字的情況下,當真是需要碰運氣。
“哈哈,以你的一些眼力和心思縝密的程度,現在破解不了,不代表未來也破解不了。”丁潤不禁一笑。
“不過,雖然沒有破解,但是我倒研究出了一些東西,準確的說,這機關盒不是宋代的,而是屬於五代十國年代的。”陳逸此時話鋒一轉,笑着說道。
聽到陳逸的話語,丁潤和林天寶不禁有些驚訝,“哦,五代十國,何以見得。”
“在這機關盒的一些裝飾和文字上,雖然有着宋代的風格,但是宋代也是上承五代十國,特別是文字,其中帶有的只是一點的宋風,更多的是五代十國的書法技藝,這也是樣宋代文字所繼承的一些特點,宋代的書法水平而言,遠不及唐代,因爲宋代的字帖大多都是由他人翻刻的,這種輾轉傳刻的帖,會與原跡的差別越來越大。”
說到這裡,陳逸頓了頓,“不過宋代文字倒也是有前人所不能及的地方,那便是在書法中加入了抒情之意味,也就是尚意之風,而在這機關盒上所刻的字跡,卻是有着極大的唐代風格,其中又加入了一些不同的東西,這也是五代十國所繼承的。”
一邊說着,陳逸一邊指着機關盒上刻的一些文字,向着丁潤二人做了詳細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