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以上之外,陳居士爲世俗之人,總要有事出外,但是五日之內,只能出外一次,不可傷害道觀內外一草一木,一鳥一獸,更不可與其他道人過多講述外界金錢腐朽的事情,不知陳居士可否做到老道所說之事。”玄機道長面色凝重的對陳逸說道。
聽到玄機道長的話語,陳逸思索片刻,點了點頭,“道長,你所說之事,我能完全做到,在道觀中短暫停留,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我不會隨意對待。”
道教雖然並不如佛教那般的規矩嚴格人,但其中也要分一些門派,有些道教門派道規嚴厲,派中道士均爲出家之人,不結婚,不吃葷腥,還有的要男女皆蓄長髮,而有的門派便是有些隨意,可以結婚,可以吃葷,所以不能以片面對待。
不食葷腥,早起晨煉,這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是輕而易舉之事。
“如此,老道會在稍後將具體道規書寫一份,望陳居士能夠嚴格遵守,否則,一旦有違門規,那不要怪老道將你逐出道觀了。”玄機道長一改之前的平和,面色嚴肅的說道。
陳逸面上露出了一抹驚喜,“道長,你答應讓我留在道觀中了。”哪怕心中有着一些把握,現在聽聞這個消息,他的心中也不免出現了激動。
“陳居士氣度非凡,而且與本觀有緣,老道又如何能不答應呢。”看着陳逸面上的笑容,玄機道長也是無法再保持嚴肅,頓時微笑着說道,還是少年心性罷了。
“多謝道長,我一定會遵守道規,絕不會辜負道長的一片心意。”陳逸站起身來。向着玄機道長抱拳而拜。
玄機道長笑着揮了揮拂塵,“陳居士不必客氣,最近幾日,下山處理一下外界之事。就進觀中靜修吧。”
“恩。道長,我隨後便會下山。最多五日,便會前來觀中。”陳逸點了點頭,畢竟在外面還有一些事情等着他去處理,完成糖人任務。以及向衆人交待一下最近不要聯繫自己,畢竟在這羣山之中,手機信號時有時無,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玄機道長微微點了點頭,“我會命青玄在道觀廣場等候,陳居士要走之後,可讓青玄送你。”
陳逸再次謝過。之後,玄機道長將青玄叫了過來,吩咐了一番,便讓陳逸與賀文知離去。
“陳先生。你是準備五日後臨摹此畫,還是現在臨摹,要知道這幅畫想要臨摹的與原作相差不大,不是短短一天時間所能做到的。”此時,賀文知在下山途中,向陳逸說道。
陳逸不禁一笑,這賀文知現在開始懷疑自己的水平了,“賀先生,之前所說的便是現在臨摹,至於完成,一定會在晚上之前。”
“好,陳先生果然非常自信,那我們現在就去書房,我實在期待着你如此完成。”賀文知面上帶着濃濃的懷疑,他畫出這幅畫時,已然用了將近半個月。
雖然臨摹不用構思畫面,只是按照原作畫就行了,但是想要臨摹的完美,一天時間如何能夠完成,而這陳逸竟自信能在短短几個小時中完成,他如何能夠相信。
或許自己一時大意,選錯了人,賀文知的內心不禁這樣想着,之前叫住陳逸,實在只是一時激動而已。
“就依你之言,青玄道長,你先回房間休息一會,我需要幾個小時來臨摹畫作,之後,再隨你一同出觀。”陳逸點了點頭,然後對青玄說道,他現在需要臨摹畫作,哪怕他有着臨摹術,恐怕最少也需要幾個小時,總不能讓青玄在道觀廣場等他幾個小時吧。
“好的,陳居士,如果你想要離開,就隨意找個弟子,讓他通知我便是。”青玄答應了下來,向陳逸了一句話,便緩緩離開。
而陳逸隨着賀文知來到位於半山腰的房間之中,將書桌整理了一下,賀文知便指着畫作說道:“來吧,陳先生,我期待着你臨摹完成的時刻。”
陳逸毫不客氣,緩緩來到書桌後方,只見書桌上左側放着賀文知爲其妻子所畫的那幅畫作,而右側,則放着一張規格相同的宣紙和白紙,旁邊筆墨硯一概齊全。
此時此刻,看着畫作,陳逸已然沒有再理會賀文知半分,將心神都沉入了這幅畫作之中,然後使用了初級臨摹術。
在臨摹術發動之後,腦海中便浮現出了一些感悟,賀文知畫這幅畫作時的感悟,只是這種感悟非常的混亂,而又簡短,看起來其妻子的離世,給了他極大的打擊,讓其內心變得一片混亂,想必畫這幅畫時,也是強忍着痛苦,只爲妻子的心願而畫。
陳逸緩緩呼出了一口氣,如果不是他的心境有了一定的提高,恐怕這片混亂的感悟,絕對會影響到他的心神,根據他的猜測,感悟如此混亂,也有着這幅畫並不完整的原因。
當然,他也是在感悟中,或多或少的看到了一些畫面,只是根據這些混亂的畫面,想要點出眼睛,還爲時過早。
旁邊的賀文知,看着陳逸在書桌上靜立許久,都未曾動筆,甚至在剛纔,還閉上了眼睛,他不禁搖了搖頭,這個人,絕對無法完成這幅畫作,看來袁先生二人對這陳逸的評價,名不其實。
正當賀文知內心充滿懷疑之時,陳逸手中一動,忽然拿起鉛筆開始畫了起來,其速度非常之快,這幅肖像畫,所用的正是工筆畫法,自然要先描底稿,再將其複製到宣紙之上。
工筆畫的特點就是工緻而精麗,使畫出的風景人物惟妙惟肖,極富觀賞性,以陳逸來看,這幅工筆肖像畫的水平非常的高,他自己想要畫出這樣水平的一幅畫,有些困難,但是用這幅畫作爲樣本進行臨摹,他倒是沒有半點問題。
素描底稿對於陳逸來說,簡直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情。他從一開始所接觸的就是工筆畫,哪怕最後學了袁老嶺南畫派的沒骨法,其所做之畫,最爲主要的依然是工筆畫。
不到半個小時。陳逸便將面前這幅畫的線描底稿給畫了出來。看到白紙上那與原作相差不大的底稿,他的面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雖然感悟非常的混亂。但是初級臨摹術所帶來的技巧,卻是起到了最爲關鍵的作用。
這其中,有着他繪畫功底的原因,他現在的繪畫水平。已然超過了初級繪畫術,無限接近中級繪畫術,恐怕正因此,系統纔會發佈任務,提升他的繪畫等級。
而一旁的賀文知,看到陳逸手中不帶停的直接畫好了這畫的底稿,不禁有些目瞪口呆。腳下不由自主的移到陳逸的身後,他想要看看陳逸這以極快速度畫出的底稿,是不是可笑的塗鴉之作。
可是在看到了這幅線描底稿之後,賀文知的面上露出了驚異之色。這怎麼可能,在不到半個小時,這個陳逸所畫出的底稿,竟然如此的精緻,哪怕比起他所畫的稍有不如,但也不是差得太遠。
難道說袁先生等人的評價,是準確無誤的,賀文知不禁想起了與袁老還有錢老相遇時的情形。
這兩位正統畫派的畫家,所畫出的畫作,比起他更加的精美,富有意義,更不會因爲別人的看法,而對他有任何的不屑,反而與他交流起畫作技巧來,這正是他對這兩人印象深刻的原因。
只不過看到那信上,儘可能的用一些誇大之詞形容着陳逸的畫作水平,他的內心自然而然的產生了懷疑,一個年輕人,怎麼會有信上所說的這般水平,哪怕是他昔日爲書畫天才,也絕沒有得到過如此誇讚。
可是現在,他內心不禁有些相信了,陳逸以如此快的速度,便畫出了精緻的底稿,換做是他這樣的年紀,根本無法做到。
而且在畫底稿之時,陳逸基本都是一揮而就,甚少有修改動作,這哪怕是已經畫好的畫作,但是這樣不怎麼修改,便將底稿畫了出來,也是讓他充滿了驚異。
陳逸此時直接無視了賀文知,拿起一張宣紙,將底稿放在了下方,然後描繪起來了。
工筆畫所用的宣紙,一般爲熟宣,使用時墨和色不會洇散開來,所以可以讓工筆畫變是工緻精麗,而熟宣很薄,並且是半透明的,所以很容易看到下方的底稿。
只不過,能不能將底稿完美的複製到宣紙之上,這就要看畫家的畫功了。
這一次,陳逸比之前稍稍用的時間長了一樣,力求將這第一幅臨摹之畫作得完美。
而複製好底稿後,陳逸便開始勾勒墨線,噴水上色,這接下來的每一個步驟都是十分的重要,是一幅畫是否豐滿,是否栩栩如生,與原作相差不大的關鍵所在。
雖然畫上的人物沒有眼睛,有形無神,但是旁邊的牡丹花,卻是開得十分嬌豔,栩栩如生,這足可以證明賀文知的畫功水平。
陳逸一邊望着賀文知所作的畫作,一邊在自己臨摹的畫作上填着色彩,而在畫作完成了一多半時,他對着旁邊的賀文知說道:“賀先生,請把你的畫作收起來吧,我已經不需要了。”
“陳先生,你,你這才畫了一半多,不準備繼續畫下去了嗎。”賀文知有些疑惑的問道,他絕不會去相信,陳逸已經完全記住了接下來的填色位置。
“說過臨摹完成,又豈有半途而廢呢,下面畫作的色彩以及位置,我已然記於心中,不需要再觀看了。”陳逸笑了笑,接着繼續動起筆來。
如果像他爺爺所做的八百里秦川圖那般複雜的畫作,他或許會從頭看到尾,還不一定能一遍臨摹完成,但是這工筆肖像畫,無疑是他最拿手的畫作種類,而且他的記憶力經過了鑑定系統的加強,遠遠超乎了常人,記住下面一些畫作的填色位置,顏色以及技巧,不成任何問題,這是他得到繪畫術不斷的練習,所對自己水平的自信。
賀文知一下呆了過去,在看到陳逸接下來作畫時,眼睛絲毫沒有再往旁邊那幅畫作上瞄一眼,內心的驚異猶如驚濤駭浪一般,之後,他回過神來,緩緩來到陳逸身旁,將他自己的那幅畫輕輕的拿開。
陳逸這般自信,如果在未作畫之前,他恐怕絕不相信,只是現在,他內心雖然驚異,但卻沒有了懷疑。
隨後,他認真的觀察着陳逸的動作,以及所畫的畫面,並且與自己的畫嚴格的對照,簡直是一模一樣,無論是上色方式,填色位置,以及色彩,都是與他所畫的一模一樣。
自己隱居山中一二十年,世上竟有了如此繪畫天才嗎,賀文知的內心無比的複雜,足可以看出,陳逸的繪畫水平,比他青年時期更加的出色。
怪不得陳逸聽了他所說的點睛事情後,話語中充滿了自信,而無半點遲疑,袁先生和錢先生對於陳逸的稱讚,非常的合理,非常的正確。
又過了一段時間,陳逸對於整幅畫的臨摹,已然完成,只是關於這眼睛,他卻是沒有得到任何的感悟,也只能在之後,完全瞭解了賀文知與其妻子之間的故事,才能得到一些靈感。
賀文知看到了這幅與他所畫簡直一模一樣的畫作,面上充滿了不敢置信之色,他看了看時間,僅僅纔不到四個小時,四個小時,竟完成了這樣一幅畫作,而且與他所畫的水平,相差不大。
聯想起之前對於陳逸的嘲笑,他此時毫不猶豫的對陳逸說道:“陳先生,之前一些言語,我向你表示歉意,我常年隱居於山中,當真是猶如井底之蛙一般,竟然會出現了那些自命清高畫家所產生的情緒。”
他深深知道了自己的錯誤,無論陳逸的水平如何,這是第一個肯幫助他,甚至可以不要他花神杯的人,他不應該如此表示出不屑或者嘲笑,那麼與那些嘲笑他的人,又有什麼區別。
“賀先生,這是人之常情,亦是你無法避免的,我這幅臨摹的畫,應該能達到你的要求吧。”陳逸此時擺了擺手,根本不會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只要能力足夠,別人的看法只不過是一片浮雲而已。
“如果這幅畫作還不能達到我的要求,那麼世界上就沒有能達到我要求的畫作了,陳先生,多謝你肯幫助我完成畫作。”賀文知朝着陳逸伸出手來,面上露出了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