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幾位專家的示意,陳逸笑了笑,“您幾位先說說,我後面看着補充一點就行了。”雖然通過鑑定系統的鑑定,這四個盤子的信息,已然毫無保留的被他知道了,但是畢竟第一次上節目,總要熟悉一下狀況。
金老等人笑着點了點頭,然後著名的陶瓷評鑑專家,從事陶瓷文物鑑定三十餘年的丘老,指了指面前的這個盤子,然後朝着藏寶人說道:“這個瓷板的造型,還比較特殊,一般來說,瓷板畫都是長方形的或者是方形的,橢圓形的比較少見,這個瓷板應該還有一個框子,這也是有利於展示和保存。”
“鄧碧珊呢,是清末的一個秀才,可以說是一個文人,從小就愛看魚,跟着他父親到海里撈魚,撈魚完了之後呢,他蘸着水在桌子上畫了個魚,然後用指甲再點出鱗片來,非常形象,所以說他呢,畫魚非常有天賦。”
“在他四十歲之後,專攻魚藻,他的繪畫特點是什麼呢,構圖簡潔,清新明快,有一種寫實的風格,甚至把魚的背鰭都能畫出來,一根也不少。”
說着,丘老手指着瓷板畫的一些部位,介紹着上面的繪畫特點,“你看這上面的水草,千千萬萬個枝葉,每一條都不亂,交代的清清楚楚,真是有一種寫實的風格,所以這種技法也吸收了小島國的那種技法,陳小友,你來說說。”
丘老介紹了一些資料信息之後,朝着陳逸笑着說道,剛纔他們詢問時。陳逸的話語中。就帶着濃濃的自信。後面看着補充點,只不過是謙虛的話語,讓他們這些前輩開場而已。
陳逸笑着點了點頭,“丘老剛纔說的那一點,我非常同意,因爲華夏傳統瓷器上的畫魚,是取王剛老師剛纔說的那個連年有餘的吉祥寓意,所以魚的造型比較卡通。形體豐碩,顏色鮮豔,構圖飽滿,而小島國的這種畫法呢,比較寫實,所以呢,你看他畫得空靈冷逸,在華夏瓷板畫中,是別具一格的。”
“另外呢,鄧碧珊還是珠山八友中的一員。珠山八友就是清末御窯廠停燒之後,部份流落到民間的粉彩和瓷板畫高手。所以,他們每一個都是風格各異,而鄧碧珊的魚藻圖,十分的少見。”
“同時呢,鄧碧珊注意書,畫,詩,都將它們用在瓷板畫上,他的書法功底公認爲珠山八友中首屈一指的書法,行草寫得非常好,文學功底又好,每一幅畫要做一首詩,這個確實是鄧碧珊的真跡。”
“謝謝丘老師,謝謝陳逸老師,謝謝各位專家。”聽到自己的瓷板畫被鑑定爲真跡,藏寶人面上露出濃濃的笑容,感謝的說道。
王剛拍了拍手,然後說道:“好,恭喜這位藏寶人,那下面就要說到它的價格了。”
陳逸這時沒有猶豫的開口說道:“在去年五月的時候,拍了一個鄧碧珊的魚藻圖瓷板畫,成交價在三十萬,我想你這四件瓷板畫,價格最少也應該在一百二十萬到一百五十萬左右。”
在嶺州雅藏拍賣行的時候,他幾乎將最近幾年的拍賣行情,都看了一個遍,牢牢的記在了腦袋中,現在自然可以信手掂來。
“好了,恭喜這位朋友。”王剛笑着說道,隨後,這位藏寶人和工作人員,拿着四件瓷板畫離開。
“陳小友,你這颱風不錯啊。”等到藏寶人走了之後,金老等人看着陳逸,驚訝的說道。
據他們所知,陳逸可是第一次上鑑寶節目,卻是這樣的熟練,根本沒有半點停頓,便將瓷板畫的一些資料信息,說了出來。
“各位老師客氣了,我恰巧對這瓷板畫比較瞭解一些。”陳逸略帶着點謙虛說道。
“好,讓我們有請下一件藏品。”王剛休息了一會,然後再次說道,大屏幕開始轉動,停止下來之後,在屏幕上出現了兩個奇形怪狀的東西,說是椅子,又不像椅子。
王剛面上露出了驚訝之色,“各位觀衆,誰能告訴我這是什麼東西。”
“椅子。”觀衆羣裡傳來了一個聲音,“椅子,好,一會我讓你上去坐坐,壓趴了你賠。”王剛笑了笑,然後做了個手勢,“讓我們請出這位藏寶人。”
金色大門再次打開,從裡面走出了一位中年女性,還有四名擡着椅子的工作人員,“歡迎,歡迎。”王剛笑着說道。
等到工作人員將椅子放好之後,王剛用手指了一下,隨後問道:“首先告訴我們,這是什麼東西。”
這位藏寶人面上露出了笑容,緩緩的說道:“這是明代的黃花梨的琴凳,就是古人彈琴的時候坐的這個凳子。”
“明代黃花梨的琴凳,真的能坐嗎。”王剛忽然問道。
“要不王老師您親自上去坐坐。”這位女性藏寶人也是開玩笑似的說道。
隨後,王剛與這位藏寶人閒聊了一會,又主動坐上琴凳體驗了一下,並且做出了一副彈琴的樣子,這自然也是爲了整個節目的效果,總不能藏寶人一出來,就拿着寶貝開始鑑定吧。
接下來,由於這些凳子過大,不能放在鑑定桌上,所以,陳逸和金老幾位鑑定專家,都走到了舞臺上,拿起凳子開始觀察起來。
對於黃花梨木,陳逸非常熟悉,可是對於這琴凳,他倒是見得不多了。
而這黃花梨琴凳是屬於古玩雜項類的,也就是蔡老的鑑定專長,蔡老從事文物,古玩鑑定以及書法篆刻有四十餘年,鐘鼎,權#量,錢幣,碑碣可以說無一不通。
“這一對凳啊,比一般的凳略矮了一些,我認爲是早期的嶺南款式,嶺南的人,尤其是嶺南的女子,相對身材比較嬌小,這個樣子上又像涼凳,所以底下空了,也符合當地的生活習慣,至於是不是琴凳呢,我不敢贊同,這個做工呢,上面以雕花,花卉爲主題,浮雕形式來表現,在圓渾裡面還帶着一點粗糙。”
蔡老頓了頓,繼續說道:“這個東西,我認爲時間上,應該是清代早期的嶺南作品,你說是黃花梨,我也認同,但是這個黃花梨呢,油性似乎還差了一點,在南島黃花梨裡面,一種是東部的,一種是西部的,以西部的黃花梨木材質更好,油性更加大,這個可能是東部的,不過不管東部還是西部,都是南島黃花梨,但是這個東西非常費料,弧形的東西和筆直的畢竟不一樣,所以這個東西價值不菲。”
“非常同意蔡老師所說……”接下來,其中一位專家接過話語,又介紹了一些資料信息。
陳逸笑了笑,在華夏古典傢俱中,都是以方正和厚重爲主,而這個卻是處處使用了曲線,偏偏卻是清代的東西,可以說是與嶺南面向全世界有着很大的關聯。
隨後,衆人給這一對凳子估了價格,結束了這一件藏品的鑑定。
鑑定完了這一件東西,衆人又休息了一會,雖然尋寶一期節目的時長爲四十多分鐘,但是錄製的話,最少也要錄製幾個小時。
休息了一會,節目繼續進行,王剛又打了一發廣告,然後大屏幕開始轉動,最後停在了一幅畫上。
大門打開,藏寶人拿着畫作來到了王剛的臺子上,王剛笑了笑,與這人隨便聊了兩句,便讓他將畫拿到了鑑定臺上,這人也是毫不客氣,直接將畫作放到了陳逸的面前,“陳逸老師,我這次可是衝着您來的。”
旁邊的幾位專家也是笑了笑,沒有什麼意見,畢竟陳逸是浩陽的驕傲,能夠得到浩陽民衆的信任和認可,這也是理所當然。
陳逸和金老等人戴上白手套,緩緩打開畫作,觀看了一下,這是一幅花鳥畫作,而且作者非常有名氣,隨後,自然是陳逸來品鑑這幅畫,畢竟藏寶人都說了,是衝着陳逸來的,其他人實在不便於開口。
“好舊的一張畫啊。”陳逸開口笑着說道,這幅畫非常的舊,看起來保存的並不是非常好。
“這是我爺爺,太爺那一代傳下來的。”這位藏寶人開口說道。
陳逸指着畫作上的款識說道:“甲寅南萍沈銓,你知道這個沈銓嗎。”說着,陳逸擡起頭向藏寶人問道。
“我知道,沈銓是清代畫家。”藏寶人點頭說道。
陳逸笑了笑,“準確的說,應該是清代大畫家,他正好出生在康乾盛世,這人有點傳奇色彩,他是湖州人,家裡是做什麼生意呢,是扎紙花,有時候還要扎個動物什麼的。”
“所以呢,他對這個花草,動物,禽鳥這個結構,都瞭解的非常清楚,這也是他後來改畫畫,畫得非常好的緣故所在,畫出來的非常寫實,有一幅畫呢,還傳到了小島國,一看華夏這麼好的畫家,這麼好的畫,甚至連小島國的天皇都驚動了,下旨,把他請到了小島畫。”
“結果,沈銓帶了兩個徒弟,在小島國呆了三年,滿載而歸,回來之後呢,天京的清廷,也請他去做內廷供奉,這就是沈銓,一位非常有傳奇色彩的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