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明媚的陽光自窗外灑向房間,空氣中彷彿有淡淡的青草味。
房間中,所有人面色肅穆,臉上紛紛有所思。
就在這時,那一直緊閉着雙眼的秦大師突然一口鮮紅噴出,那仙風道骨的臉上先是一陣慘白可緊跟着又變得紅潤。
“哈哈哈哈哈...”
“有救了,我們有救了!”
“萬事萬物果然都有着一線生機。”
秦大師也不顧衆人的注視,突然酣暢淋漓的大笑出聲,其口中接連高聲道!
‘唰!’
當聽清楚這秦大師所言後,在場內所有人,包括族老在內紛紛瞪大了眼睛,齊刷刷的看向前者。
臉上抽搐着,眼睛中閃過渴望卻又有着害怕。
衆人看着秦大師,有族老、阿榨鬼主、齊齊火幾人動了動嘴巴卻又收了回去,口中那問話始終是不敢問出。
事實就是如此,當面臨必死之局時,衆人也許可以做到坦然。
但當那絕望中突然涌出希望,所有人再也不能淡定了,即使是族老也同樣如此。
‘他可以死去,可族人卻還年輕!’
‘能夠活着,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空氣彷彿都凝結了,每一秒鐘的逝去都是那般的漫長。
“因果,因果..有因有果,真是太奇妙了。”
只聽見秦大師又一次喃喃自語道。
秦大師突然擡起了頭,腳步有幾分倉促的走向族老面前,緊跟着深深的鞠躬,懇切的道:“多謝族老讓我明悟!”
“是族老讓我們所有人能夠有一線生機。”
聽聞着這秦大師的話語,衆人顯得有些不解,看着兩人。
“在先前日木說那白天小友是建築設計師時,我心中就隱隱約約想起了什麼。”
秦大師站直了身子,環視向衆人,隨後面色紅潤的解釋道:“我閉上眼睛掐算許久,可不管怎麼樣卻始終有一層膜遮擋着!”
“我有預感這會是我們所有人的一線生機!”
“我心中焦躁急了,當知曉必死局面時,我已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做好了獻身於天地的準備。”
秦大師聲音很清楚,不高不低:“可螻蟻少且偷生,得知有這生機時我再也不能坦然赴死。”
“我要抓住這生機。”秦大師面色肅然,甚至低吼着:“我鑽入了牛角尖,就快要走火入魔了...”
房間衆人聽着秦大師的描述,一時之間後背都是汗透了。
這秦大師要是走火入魔,他們一族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族老走了進來。”秦大師又一次看向那身子不高,甚至顯得瘦削的老人,激動的說道:“族老說出那白天小友繼承了消失的傳統文化、東方建築元素!”
“族老讓吾等把那百花湖給白天小友等設計師們做建築用地。”
說到了重點,秦大師停頓了片刻,肅穆的說道:“這一刻,族老點醒了我!”
“華國大地上的先民們智慧如海,他們對自然天地的解讀是我們當代人遠遠也不可比擬的。”
“他們對自然的感悟、認識,對自然力量的運用是漸漸消逝在歷史長河中的!”
說着,秦大師頗有些感慨的嘆道:“萬事萬物一飲一啄,這時,我算到白天小友會是我們所有人的一線生機!”
“族老曾說道,白天小友是華國傳統建築的希望與繼承者!”
“而我,又曾推演出,白天小友是最尊貴的命格。”秦大師,沉聲道:“所以我陡然間想起了一種消失在歷史中的建築形式。”
秦大師凝神,自其口中一字一句的吐出四個字來:“風水建築。”
“風水建築可護佑一方風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可鎮壓奸邪...”
“建築風水學是華國古代建築理論三大支柱之一。”秦大師嚥了口唾沫,繼續說道:“白天小友既然是繼承者,很可能是當代唯一一位能設計出風水建築的匠師!”
“風水建築?”
就在這時,那日木突然睜大了眼睛,驚叫出聲:“在百花湖時,白天就曾說過,他能在那裡設計出比‘甲秀樓’還要優秀的風水建築!”
“沒錯了,那一定沒錯了!”
秦大師咧開嘴,高聲道:“能設計風水建築的匠師早在民國就消失無蹤,我也不曾往這個方向去想過。”
“沒想到啊,沒想到!萬事萬物果然有着一線生機。”
“風水建築能夠鎮壓逆龍?‘甲秀樓’是風水建築?”阿榨鬼主冷靜了下來,謹慎的拋出兩個問題。
“普通的風水建築自然不能!”秦大師說道:“但是白天小友若是能完成風水建築建成的博物館則不一樣。”
“承受着整個黔省文化、整個華國氣運,建成後有無數遊客的願力...”
“這博物館於孽龍來說,會比泰山還重!”
似乎精神也好上了許多,秦大師倒也不隱瞞,仔細的解釋道:“沒錯,‘甲秀樓’就是一處風水建築。”
“甲秀樓始建於明萬曆26年,至今已有400多年曆史,明萬曆年間巡撫江東之於此築堤聯結南岸,並建一樓以培風水,名曰‘甲秀’,取‘科甲挺秀’之意。”
所有人聽着,若有若思,胸腔中彷彿又誕生了活力。
“風水建築可護佑一方風水。”秦大師卻不曾停下,撫了撫長鬚,又繼續說道:“西南昌的滕王閣、湖北武漢的黃鶴樓、徽州宣城的謝朓樓和江蘇金陵的閱江樓,這世人稱呼的江南四大名樓均是風水建築,是最頂級的風水建築!”
“有古謠雲:‘藤斷葫蘆剪,塔圮豫章殘’。”
“這首古遙是用來描述吉祥風水建築滕王閣。意思爲:如果滕王閣和繩金塔倒塌,豫章城中的人才與寶藏都將流失,城市亦將敗落,不復繁榮昌盛。”
秦大師舉着例子,佐證道:“在咱們華國古時,人口聚居之地都是需要風水建築,一般爲當地最高標誌性建築,有聚集天地之靈氣,吸收日月之精華意!”
“這是江南四大明樓之一,而黃鶴樓亦是不凡。”
尋到了一線生機,秦大師倒也不在乎花些時間爲衆人講解:“傳說黃鶴樓原址在鄂省武昌蛇山黃鶴磯頭,據傳說,此地原爲辛氏開設的酒店。”
“一道士爲了感謝她千杯之恩,臨行前在壁上畫了一隻鶴,告之它能下來起舞助興。自從此賓客盈門,生意興隆。過了十年,道士復來,取笛吹奏,道士跨上黃鶴直上雲天。辛氏爲紀念這位幫她致富的仙翁,便在其地起樓,取名‘黃鶴樓’。”
四大明樓,秦大師將其中的傳說、隱秘一一道來。
衆人對這風水建築的認知越發深厚,心中那驟然燃起的希望讓所有人興奮而又懼怕。
懼怕的是:好不容易的希望會如夢一般破碎。
“這四大名樓,每一座都調理着一方的風水。”秦大師面色紅潤,說道:“若不是如此,它們爲何會立於諸多古建之上,成爲天下第一樓?”
“我們要尋到白天小友,懇求他出手!”
秦大師定下了最後的基調。
“遭了!”
可就在這時,只看見日木臉色陡然變得慘白,是被生生嚇得慘白,口中大聲道:“這些天白天的同伴懇求我們將百花湖給他們使用!”
“我們沒有答應,今日,他們四十餘人全部都跪在了村口那土地上...”
日木話語落下,房間內,包括面色紅潤的秦大師,包括面色快要紅潤的衆位老人,臉色齊刷刷的變得蒼白!
因果、因果何其之妙。
‘有了族老的怒斥,有了族老讓族人交付出百花湖,才同樣有着彝族的一線生機!’
可此刻,懇求人的一方,變成了被懇求的一方。
齊齊火、阿榨鬼主衆人也是慌了,額頭上冷汗不停流下。
“我們快出去,快去把他們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