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麼,那雜役原來得傳的是仙門失傳的一道厲害心法!”
“我也有所耳聞,前幾天還想,他爲何才上了飛雲山不到一個月便下來了,還以爲他是犯了什麼過錯,被長老逐下來的,後來才聽得某位執事身邊的童兒言道,他居然是因爲天資太高,被長老們看上了,傳授了他一道強大無比的玄功,這可是厲害了,據說一旦他修煉成功,恐怕咱們同階仙門弟子裡面,再也無人會是他的對手,爭奪真傳之位都有很大優勢!”
“話也不能這麼說,聽說那傳承厲害是厲害,但沒這麼容易煉成的……”
“這就看他的本事了!”
方原下山之後沒多久,他得傳青陽第五道傳承的事情便在仙門弟子間暗暗流傳了起來,諸弟子倒是不知事情究竟,他們入門太晚,這道千年之前的傳承連聽也沒聽過,更不知這玄黃一氣訣究竟是一道什麼樣的傳承,只是隱隱的知道,這傳承十分厲害,普通人修不得。
更關鍵的事,漸漸的,方原身上的一些特權也展露了出來,更讓人感覺他不凡了。
如今的方原,已成爲了仙門弟子中的異類,雖然他在飛雲山上呆的時間不長,但到了山下,卻更讓其他仙門弟子羨慕。旁人每月只有一塊靈石,得傳了青陽四法之後,纔會提高到每月三塊靈石,可方原卻是不一樣,隱隱有風聲傳了出來,他每月居然有五塊靈石!
而且仙門裡面規矩大,弟子們一行一臥,都有律令約束,可方原卻倍得仙門長老與執事們的厚愛,那些規矩,居然用不到他的身上,別人需要強制去接的一些任務,他不需要去接,別人借不出來的一些仙門秘法,只要他想學,也直接可以去借,都不必向執事們通稟。
這一應種種,都讓衆仙門弟子羨慕的眼紅。
方原對自己現在的生活也很滿意,可以說十分的享受!
確實如傳法長老所說,仙門爲了讓自己好好修煉玄黃一氣訣,給了自己很大的便利,除了一應常規待遇之外,還有諸多特權,那每個月五塊靈石,便是其中一項,這保證了自己可以有充足的資源來修行,不必再挖空了心思去接任務,賺取資源了,而藏經殿完全對自己開放,也讓自己可以隨心所欲的借閱一些修行上的秘本心法,讓他有種心滿意足的感覺!
現在的他,生活過的簡直就是一個逍遙。
每天除了修行,便是練劍,修煉法術,然後剩下的時間裡,就是苦讀經卷,把自己一切感興趣的,對修行有利的書藉秘卷,通通都看了一個遍,若是遇到了不明白的,便去找小竹峰的幾位執事,那些執事也很大方,盡心的爲他講解,一直到他搞明白了所有疑惑爲止。
這些執事,甚至是雲長老等人,初期都非常關心他的修爲,時常喚他過去,詢問他修煉到了什麼程度,又是否有一些不解之處,或是缺少的資源,方原也每每如實相告,這些長老們見他進境甚慢,心下都有些失望,但也不好苛責於他,反而要溫言寬慰,讓他不必着急。
方原倒是知道這些執事和長老們心間的想法,他以天衍之術推衍了出來的玄黃一氣訣修煉之法,不能輕易告訴別人,不然的話他自己都解釋不了爲何會出現這些想法,而這些執事和長老們不知他心意,判斷他修爲進境的方法,便也只能和三百年前那位天驕弟子比。
可他們兩個修煉的方法卻是不一樣的,那位天驕弟子在修煉上表現出來的,是前期進境甚快,後期卻無比艱難,甚至走進了絕路,方原則是前期緩慢,但根基紮實,單就前期而言,兩相對照,就難免顯得方原的進境非常的慢了,也難免這些執事們會有些着急……
當然了,心裡雖然着急,卻也不好直接出手幹予,畢竟對玄黃一氣訣來說,他們也幫不上什麼忙,既然幫不上忙,當然不敢胡亂插嘴,以免影響了方原的修行,弄巧成拙。
“祁師兄,那廝當初這般羞侮了我,卻又如此得意,你真的不幫我嗎?”
方原在仙門裡的逍遙,自然也引起了一些不滿,比如吳清。
她幾乎每次見到方原,都恨的牙癢,可是她也知道方原如今倍受關注,不敢直接去找他麻煩,心裡熬不過,便撒着嬌來找祁嘯風,淚眼朦朧,委曲萬分,眼眶都紅腫一片。
“清兒師妹,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此事急不得!”
祁嘯風長吁了口氣,強壓下了心底的不耐煩,溫言向吳清說道。
“你就是不把我放在心上!”
吳清卻生起了氣來,恨恨的一跺腳,轉過了身去。
祁嘯風無比的厭惡,直想揮袖走人,但還是強壓下了自己心裡的這種不耐煩。
一切都是爲了修行啊……
他知道吳清出身不低,她的家族乃是底蘊不俗的一方修真世家,她的祖爺爺,便是越國之南一位聲名赫赫的築基境修行者,雖然她不是嫡傳,但家境也不是自己可比的。
他們祁家,雖然在凡俗之中,也是世家豪門,可是畢竟根底有限,在如今還能供得起自己的修行,但隨着自己修爲越提越高,對資源的需求越來越大,卻漸漸感覺吃力了。
如果自己想在修行路上越走越遠,越走越高,甚至參與數年後的真傳之爭的話,就一定要忍受這個女人,只有通過她,得到了她家族的認可與支持,自己纔有爭奪真傳的資格!
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自己天資再高,也無法衝到那麼高的位置……
想到了這裡,他眼底隱隱的不耐煩,便化作了溫柔的笑意。
輕輕擡手,扳着吳清的肩膀將她轉了過來,望着她的眼睛笑道:“我若不把你放在心上,會在創這清風詩社的時候把你的名字放在我的名字前面?你就是性子太急,也不想想,那個寒門,現在正是風頭正盛的時候,若是我們在這時候找他麻煩,執事們會怎麼說?”
吳清看到了祁嘯風臉上的笑意,心底稍軟了些,但仍是撅着嘴,不滿意的道:“你總是一嘴的道理,那你倒說說,難道就一直讓他這麼張狂下去,我就白白受他欺負了?”
“那怎麼可能?”
祁嘯風冷哼了一聲,臉上閃過了一抹殺氣:“凡是得罪過你的人,我都一定會要他好看,更何況那個寒門,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你只管放心好了,他不會一直這般張狂下去的,仙門現在看重他,甚至是刻意栽培他,那是因爲仙門看重了他的天資,希望他修煉成那道失傳已久的傳承,並不是他真的有多麼重要,等到仙門開始對他失望的時候,我就可以……”
聽着他隱含殺氣的聲音,吳清心裡只覺一陣暖流,忙道:“若是他修煉成功了呢?仙門豈不是更會護着他,另外,我可是聽說,他學的那道傳承,可是十分厲害的,如果他修煉成功了,恐怕咱們誰都不會是他的對手,將來的真傳之位,他都有很大的可能一舉奪到手!”
“那……那是不可能的!”
祁嘯風聽了,也似有微微的失神,似乎想到了什麼,但旋及便重重搖了搖頭,反而冷聲了起來,道:“我承認他是個聰明人,也承認他有幾分不俗,但我絕不相信他的天賦能高到這程度,那一道傳承,在仙門斷絕了千年之久,若是這般容易重新現世,早就被人修煉出來了,還能輪得到他?你且放心便是,仙門對他的看重,便在於這道傳承的修行,現在他因爲修煉這道傳承,被仙門捧得越高,那麼將來他失敗時,便會摔得越重,小命都難保……”
“那……”
吳清聽了,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那到時候,你一定要幫我出氣!”
“放心吧,到時候我會將他踏在足底,永世不得翻身!”
祁嘯風森然的說着,吳清聽得出來,這確實是一句再真心不過的話。
人家小情人私底下的談論,方原自然不知道,他此時仙門裡的生活過的極是愜意,清風詩社沒有再來找他的麻煩,讓他很是感激,而其他幾個詩社、劍盟,也對他客氣了許多,甚至小喬師妹都曾經在一次偶遇的閒談中,表達了想要邀他入棋社的意思,無疑,她若邀了方原入社,便是某種程度上與祁嘯風爲敵,這在小竹峰來講,實在是很給面子的一個舉動了。
但最終,方原還是沒有答應!
他一直想得很明白,入了仙門,便是修行來着,與其搞那些有的沒的,真不如多練幾道法術,多練幾次劍來的更舒心,畢竟在他看來,談詩弈棋,明爭暗鬥,都實在是一種無聊之餘打發時間的東西,而出身貧寒的他,只一心去往更高處看看風景,沒有時間可以浪費!
現在的他,擁有了前所未有的好機會,便只有抓着了這個機會向上飛。
只有飛得更高,纔有青雲借步,不會隨便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