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兒去了,原本的華念平也已經殉情而亡,跟着她去了!現在的我,借屍還魂,浴火涅槃,是重生後的熊劍東,而不再是華念平了!”
“我死了——我又活過來了!”
華念平呆坐了很久,終於仰天長嘆一聲,繼續漫無目標地向着前面的山林走去。看到一個提醒森林防火的牌子,下面的落款是:鳩衛山風景區管理委員會。
順着山澗再向前行,溪水清流,怪石林立,不時有藤蔓、荊棘擋住去路。他摸出那把太子劍,揮前斬後,終於摸到一條上山的石階路。
這太子劍甚是應手,連柄也不過大半尺長,卻是鋒刃無比,隨意揮斬無需用力,無論多粗多實的樹枝,皆是斷爲兩開。
沿着石階向上攀爬了一個多小時,眼前漸漸開闊,已到了山上的那座塔前,風鈴擺動,清脆悅耳。
此塔,卻原來喚作荊軻聖塔。
塔下松柏環繞,石刻、古碑散佈,亭臺樓閣相連;臨近,建有千年古廟一座,遊客如織,香火鼎盛。不時,能見到有幾個道姑在古廟及其周圍,穿梭來往。
在華念平身邊的不遠之處,有間草屋,是一戶兜售旅遊紀念品的小攤點,加賣些零碎食品和雜物。攤主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婆婆,生意甚是清冷。
他此時又飢又渴,便走過去向婆婆討求一碗水喝。
老婆婆帶着驚奇的目光端詳着他,疑惑這個體格健壯、樣貌俊朗的青年男人,怎會周身泥濘,窮困到身無分文,像是剛從溝塘裡爬出來的一個潦鬼。
她不僅向華念平遞上一瓶礦泉水,又特別好心地拿給了他好幾個茶蛋和兩張烙餅。
“你從哪裡來,怎麼弄成這個樣子,是遇到歹人了嗎?”老婆婆向華念平問道。
“我……”華念平一時想不到該如何回答,但又不忍心欺瞞老婆婆,只好回答:“我從京城來,因爲迷了路,所以流落到這裡。”
“京城呀!”老婆婆來了興致,“我小兒子在那裡打工,說是在幫人家洗車!”
“婆婆是一個人住在這山上麼?”華念平注意到草棚裡只有一張狹窄的小木牀,以及十分簡單的生活用具。
“可不是!”老婆婆道,“老頭子死得早。有個閨女。嫁到山西那邊去了;大兒子不寬裕,自己家都顧不過來。就我一個人在這山頭上,守着荊軻義聖這座高塔,還有大廟裡的女娃娘娘,活一天算一天!”
“你爲何不去京城,在那裡與小兒子一起生活?”華念平不由得很是可憐這老婆婆的遭遇。
“我那孩子現如今都好幾年沒有回來過,也不知是死是活!”老婆婆勾起滿腹心事,道,“再說,感情京城那麼大,我一個老婆子又去哪裡尋得到他。”
不時有大批的遊客從景點走了出來,熱熱鬧鬧,圍着前面路口處許多個應市的攤子,在那裡討價還價,老婆婆這裡雖然物品不差,價錢也不貴,卻是半天無人問津。
她嘆了口氣,眼神發呆,十分地落寞。
“婆婆,你這攤子既偏僻又靠後,我幫着向前面移動一些吧!”華念平道。
“不能,不能!”老太太連連擺手道,“人家不許咱搶生意,可別惹事!”
“有我在此,你老人家不必擔心!”華念平安慰她。
他不顧老婆婆又驚又怕地在旁邊阻攔,很快就把攤子向前移出了十幾米,搬到一個十分亮眼的地處。
攤子剛落定,不大工夫就有幾個遊客圍了上來,挑揀去好幾十元的物品。
就在華念平爲老婆婆的生意開張感到欣慰時,不知哪裡躥出幾個男人,圍住了老婆婆的攤子。
其中一個留有寸頭的黑胖子叫道:“你這老不死的姚婆子,居然長起膽,也敢到這邊搶生意來了!”
他“啪”的一掌拍到桌上,有幾樣東西滾到地上,把這姓姚的婆婆嚇得縮成一團。
“使不得霸道!”華念平高聲喝道,大步躍身上前,“請問,老婆婆爲何不可以在這裡擺攤,難道有什麼規定麼?”
自從重生變身爲熊劍東,他感覺身體變得矯健有力。
也的確,此時已化身熊劍東,畢竟海軍陸戰隊特種兵出身,不再是身體殘疾、性格懦弱的華念平。
黑胖子上下打量了華念平幾眼,向幾位同夥笑道:“他披這一身老掉牙的舊軍服,又髒又破,摸不透到底是人是鬼,可真讓人看着噁心!”
他的幾個夥伴隨聲附和,也一起笑將起來。
“張二哥,不關這年輕人的事,我搬回就是了。” 眼見姚婆婆立刻收拾東西,就要回搬。
“大娘,你且慢,容我與這幾位兄弟理論一番再做計較。”
華念平隨向被喚作張二哥的胖子道:“敢問老兄,你是這風景區的管理人員嗎?這婆婆孤苦可憐,何不高擡貴手,給老人家一口飯吃!”
“你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野傢伙,姓甚名誰?敢在我這裡多管閒事!”張二哥向華念平兇起面孔,突然間後退一步,撕開外襟,霎時露出插在褲身的三節棍。
“敝姓華……不,是姓熊,只算過路之客。”
華念平並無懼色,把手觸到了腰間的太子劍。
他感到有一股熱力在腔內上下滾動,嗓子裡竄出一股冷腥的味道。這是那金花巨蟒的蛇血,此時正在他的身體裡翻騰。
“哪裡來的野鬼,還不看招!”
還沒有等到張二哥動手,就見他身後兩個人惡罵了一句,揮舞各自的三節棍,帶着風聲,向着華念平的腿間呼嘯而來。華念平縱身起跳,竟有一米多高。
那兩人見他閃過,大叫道“再來!”下手力道更顯得兇猛起來。
只瞧得兩節短棍,一左一右,合力向着華念平的兩肩蓋力而劈。華念平一個鷂子翻身,瞬間躲開,乘勢拔出腰間的太子劍。但見光影一閃,這兩人的三節棍就只剩了手中的棍頭。
轉身之時,他再發力一個旋腳掃了出去,其中一人中招撲在地上。另一人淬不及防,雙腿被地上那個同伴的身體一拌,趔趄幾步向後傾倒,就要磕上臺階的棱角。
周圍發出“啊呀”的失聲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