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兒現在已經很清楚,柯莉尼和格絲芬趕在這個時候來見路誌超,一定是前來告訴他,自己曾在今天上午闖進過他在CM.CN公司的辦公室,並且打開過電腦。
那個骷頭優盤,它還存放在自己的手包裡。林思兒至今還沒有想好,該拿它怎麼辦!
手包,被她故意隨手丟在一樓客廳的茶几上。
林思兒本來的想法,是隻有這樣隨意,纔不會吸引路誌超的精力去注意到它。
但是,如果是路誌超馬上回來,已經從柯莉尼那裡清楚了所有事情經過,狀況可能就是另一種樣子。
林思兒顧不得多想,趕忙下到一樓,從茶几上的手包裡,取出那個帶着骷頭標誌,還沒有一個手指大的移動優盤。
客廳,書房,臥室,還有廚房?
林思兒緊張地琢磨了半天,覺得把骷頭優盤藏在它們哪個地方,都不會讓她感到安全、放心。
冷靜,再冷靜!
林思兒最後想到的是地下室。
她拿定主意,很快走進到別墅底層裡的一個酒櫃儲藏間。
這裡堆放很多的雜物,空氣裡瀰漫着發黴的味道。路誌超一個人從不在家飲酒,只有當很多人前來聚會時,他才能進到這間地下室裡搬出啤酒、紅酒,或者威士忌等。
林思兒的目光落在牆角,那裡擺放着女兒雅詩幾年前用過的一架舊鋼琴。
她走過去,把優盤塞進琴鍵下面的縫隙裡。
後來,林思兒又突然注意到在鋼琴踏板剝落的地方,露出一個本來可能是螺釘口的小洞。她用手指試了試,便把骷頭優盤果斷地塞進這個誰也不會留意的小洞裡。
寂靜的地下室裡,傳出一聲清脆的細微響聲,骷頭優盤好像掉進鋼琴裡的某個深處。
她的心中,隨着這不大的響聲,終於一塊石頭落地。
回到二樓,林思兒馬上進到了洗浴室。她這時的心思,是要把路誌超剛纔滯留在她身上的那些污穢,全部沖洗得乾乾淨淨。
水龍頭開得很滿,室內嘩嘩的泄水聲,甚至淹沒了路誌超從外面進來後發出的所有聲響。
從洗浴室裡出來回到臥房,林思兒看到了一張扭曲的臉,露着兩顆兇惡無比的獠牙,正用陰森森地目光盯着她。
自己的手包已經被路誌超拿到二樓上來,裡面的錢夾、化妝品、鑰匙,還有她下午檢查病情的化驗單,全都散落在地上。
並且,她這兩天所有穿過的衣服,包括她從華國京城帶回來的皮箱,也被翻出來仍在地上。
非常清楚,路誌超剛纔已經翻遍了林思兒所有的私人物品。
現在,他看到林思兒穿着睡衣站在屋裡,不由分說地衝上去,不顧她的憤怒掙扎,粗暴地把她剝得一絲不剩。
林思兒一陣慘叫之後,拽下牀單,戰戰兢兢地裹住自己赤擺的身子。
路誌超像是已經到了神經質的地步,當他在林思兒的睡衣口袋裡什麼也沒有發現後,竟然不死心地用手指把衣服的每一道褶縫都捏了個遍,甚至連女人的圍罩、短衣都沒有放過。
“難道你瘋了麼?”
林思兒無法想象,眼前的這個男人,此時已經變得猶如惡魔一般可憎。
“我是瘋了!”路誌超一無所獲,把手裡的衣服甩過頭上,“快說,你上午去了我的辦公室,並且打開了我的電腦,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想去查看些資料,打算過段時間帶上雅詩,去一趟加勒比海。”林思兒直截了當做出回答,“秋天正是到那裡旅遊的黃金季節。”
“哈,你還真會扯謊!”路誌超發出一聲怪叫,“柯莉尼發現你是有備而去,從監控裡看到你用一個移動優盤,從我的電腦裡卸載了很多秘密資料。”
“我是準備了優盤過去。”林思兒承認了這個事實,“但是柯莉尼還是搞錯了,我只下載了航班、旅遊路線和一些景點的介紹。”
“你這個不要臉的臭女人,鬼才相信你說的話!”路誌超冷笑着,把一張紙片扔給了林思兒,“看看你帶去的這個郵箱地址。本來,這是我臨去法國時留給格絲芬的,但是想不到竟然會落到你的手裡。”
林思兒這纔想起,她因爲上午肝部突然劇烈疼痛,匆忙間趕去醫院時,竟把這張寫有路誌超電子郵箱和密碼的小紙片,忘記在他的辦公桌上。
“不要在抵賴了,還是快把優盤交出來,不然我會殺了你!”路誌超咆哮着。
“丟了!”林思兒索性不再與路誌超兜圈子:“你剛纔不都翻遍了嗎,既然到處找不到,就說明已經被我無意間弄丟了。即便你現在真得殺了我,我也拿不出來交給你!”
“你真的要找死!”
路誌超抄起一根剛纔從院子裡取到的木棍,向着林思兒揮打過去。
第一棍子下來。接着是第二棍,第三棍。
“你這個狠婦,表子,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在心裡其實都想些什麼!”
路誌超恨不得把十多年對林思兒的積怨,全部用手中的木棍向她發泄出來。
“你回到華國,不知道又和那個瘸子睡了多少個夜。就在剛纔……剛纔,你肯定是因爲想到他,纔對我一點也不上心。華念平到底哪裡比我好,你居然對他還那麼癡情!你們這一對狗男女,我永遠再也不會讓你見到華念平!”
又一棍子打在林思兒的臉上,她搖晃了一下,撲到在地。隨即,一股如注鮮血從她的頭端流過臉頰,灑在地板上。
路誌超扯去披在林思兒身上的牀單,把沾滿鮮血木棍架在她光赤的身子上。
“快點求饒吧!說出你把那個該死的優盤到底藏在哪裡,交還是不交?”
彷彿被棍子打進腦髓,林思兒的神智開始有些麻木不清。她擡頭癡呆地看着路誌超,好像不再認識面前這個男人。目光裡既看不到憤怒,也看不到害怕。
後來,她似乎好幾次聽到了“華念平”三個字,意外地在臉上現出一種慘淡、莫名其妙的笑意。
接着,她的腦袋便無力垂向地板,在發出了一聲沉重的悲吟之後,斷斷續續,反覆地重複着含糊不清地一句話。
“請你繼續打吧!今生到死,我只愛着華念平一個男人!是的……今生到死……我只愛着華念平一個男人!”
路誌超“嗷嗷”地連着大呼幾聲,徹底崩潰。
他扔去木棍,雙手捂住兩耳,像一頭被拔光了毛的豪豬,又接連之間熬受重重電擊,終於淒厲哀嗷地大叫着,從房間裡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