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帥雖然急眼了,但是,理智沒失,在趙隆妃奮力衝他咆哮的時候,他忍不住脫口而出,說了這麼個藉口:“市長,我今天忘記帶錢包了!”
說這話的時候,張德帥下意識地把他那胖乎乎的大手縮回褲兜裡。
週末在一旁將這些看在眼裡,突然哈哈笑起來:“張隊,你這是幹嘛,我逗你的而已,你還真以爲我能記住軟妹幣上的編號?再有,你也沒拿我的錢不是?”
爲了讓張德帥相信自己說的話,週末說話的同時,擡手搭在張德帥的肩膀上,一副好兄弟好朋友的姿態:“怎樣,張隊,我的申請批下來了沒有?”
“批下來了批下來了,我這就拿給你。”張德帥此時都不知道怎麼說話了,感覺只是這一會兒的時間,他就從雲端跌落到了地底,又從地底被週末硬生生地拉到雲端,他覺得,自己就是一隻讓週末和趙隆妃耍着玩的猴子,是逗比。
暗自抹了把冷汗,張德帥那隻手猶自捂着自己的褲兜,都不敢看趙隆妃一眼的,他帶着週末就來到辦公桌前,翻了好半天,總算是從垃圾堆裡把週末寫的申請書給找出來了。
“今早也不知道是誰個打掃的衛生,竟然把這麼重要的文件丟垃圾桶。”張德帥心虛得都不敢看週末了,胡亂拿出公章往那皺巴巴的申請書上蓋了個紅印子。
週末不露聲色地接過蓋了紅印的申請,頓了頓,說:“張隊,你也別怪那個打掃衛生的人,指不定人家以爲我這份申請書是不重要的垃圾文件呢,謝了。”
從張德帥說忘記帶錢包後趙隆妃就沒說過話,她一直冷冷地盯着張德帥看,以趙隆妃那犀利的眼神和縝密的心思,自然也看得出來張德帥的手放到褲兜裡後就不敢拿出來,趙隆妃也不知道在尋思什麼,平時鐵面無私的她,破天荒做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事。
週末拿到申請書後,禮貌性地對趙隆妃點了點頭就要走。
“你怕我?”察覺到週末眼中的慌亂,趙隆妃心中好笑,忍不住調戲週末。
“我怕你幹嘛?”週末死鴨子嘴硬,哪能真承認了內心的想法,頓了頓,不服氣地說,“你是女的我是男的,即使你是市長我是小飯館的雜工,那我也不能怕你好不好?”
趙隆妃沒有再說話,只是丟了個明媚的白眼過去,那意思很明顯,纔不信你,你那躲閃的眼神早就把你出賣了。
被趙隆妃這麼盯着,週末感覺挺不習慣的,所以,頓了頓,乾脆照實了說:“好,我承認了,加上你剛給我的五十塊,我身上也沒有一百塊錢,我本來想着請你吃中午飯來着……”
不等週末說完,趙隆妃就明白週末爲什麼會那麼躲閃自己了,感情這小青年念着自己當初一個電話從李愛國手裡把他救下的恩情,所以想請自己吃飯,奈何身上一百塊都沒有。
“真要有心請我吃一頓,那需要一百塊?”趙隆妃喜滋滋地打斷週末沒說完的話,“對面的步行街新開了一家四川麻辣燙,五十塊錢能把我吃撐的,你要不要試試?”
“這樣不好吧?”週末心虛地說。
小青年很執拗,他覺得趙隆妃那次是幫了他的大忙,相當於救了他的命,要不是趙隆妃的那個電話,估計自己被李愛國逮到局子裡後,怕是要被折騰掉半條命。
就因爲這樣,他才覺得自己應該花大錢請趙隆妃吃一頓好的,要吃多好的,以他這位平時一天的生活費不會超過十五塊錢的窮**來說,怎麼着也得小兩百塊才行,當然,這是他這位井底蛙不知道趙隆妃平時喝一瓶酒都不止小兩百。
“有什麼不好的?”趙隆妃有些不悅,輕嗔薄怒地說,“除非你沒有誠意。”
人姑娘都這麼說了,週末還能怎樣?一咬牙,將趙隆妃的女助手小潔撇下,帶了趙隆妃就出了城管大隊。
趙隆妃連車都扔了,由着小青年帶着她折騰,最終,週末將趙隆妃帶回了寶寶旅行社的小飯館,按照週末的想法,反正都是吃家常便飯,倒不如回自家吃。
無視女悍匪祁寶寶那能吃人的目光,週末安排趙隆妃坐到飯桌前後,很大爺地跑到收銀臺前,對正在以看電視爲掩護瞪視他的祁寶寶下命令:“咱飯店好吃的、貴的,一次性給我拿出來。”
“拿你妹!先告訴老子那娘們是誰!”女悍匪祁寶寶其實挺給週末面子的,要不她也不肯能刻意壓低了聲音爆粗,“老子可沒那麼開明,要老子做飯給你的小三小四小五白吃,門都沒有。”
唯恐祁寶寶的話被趙隆妃聽到,週末乾脆一把將祁寶寶給拉到廚房:“寶寶,人可是咱康城的市長,你上次打電話讓救我的,也正是這位姑奶奶呢。”
“是她?你相好?”週末不說是趙隆妃救他的還好,一說這話,祁寶寶炸毛了,一想到當初打電話過去那酸溜溜的一幕,她就心頭火起。
“……”週末無語了,唯恐趙隆妃聽到祁寶寶說的這話,慌忙一把攬住祁寶寶的蠻腰,用手把祁寶寶的小嘴捂住,“瞎說什麼呢,我就是感念她救過我。”
“真的?”看到週末那緊張的表情,祁寶寶心裡其實挺不是滋味的,她將這理解成是週末做賊心虛。
“真的!”週末能不心虛嗎,人趙隆妃可是市長,祁寶寶這麼胡言亂語的,要是惹怒了趙隆妃,那還了得?
眨巴着撲簌簌的桃花眼,女悍匪祁寶寶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算是暫時被週末降服了。
有了祁寶寶下的命令,大胖子這纔敢操刀下廚,將廚房裡最好的菜燒出來,由祁寶寶親自擔任傳盤子的店小二,將一個又一個菜端上桌。
在週末之前將趙隆妃扛回寶寶旅行社的時候,其實祁寶寶和趙隆妃見過的,只不過祁寶寶把趙隆妃忘記了,至於趙隆妃,當時喝醉了酒,週末的手偷偷放她臀股上揉啊揉的她都忘記了,自然不可能還記得祁寶寶。
祁寶寶端菜上桌夠客氣的了,除了沒像對付普通食客那樣笑臉相迎外加賣萌裝乖,也給足了趙隆妃面子。
趙隆妃也一樣,就是禮貌性地衝祁寶寶笑笑,除此之外,都沒和祁寶寶說過話。
作爲中間人,週末夾在兩女之間,又要招呼趙隆妃吃飯又要照顧祁寶寶的心情,可想該有多慘,他除了一個勁地傻笑,就只能埋頭扒飯了。
週末一邊埋頭吃飯一邊暗自後悔,早知道就不該爲了節約這幾十塊錢跑回小飯館吃飯,唉,天作孽猶可爲,自作孽不可活啊。
如果就這麼活在夾縫中,憋一口氣也就過去的話,週末也不會怨念。
祁寶寶把最後一盤菜端上桌後,半開玩笑地扔給週末一句話:“老闆,你都不開瓶酒給你的朋友喝的?”
刀子嘴玻璃心的女人都喜歡說反語,比如明明喜歡一個人,就是打死了這樣的女人估計也會說“我不喜歡你”,而祁寶寶就是這種刀子嘴玻璃心的女人,她之所以讓週末拿酒給趙隆妃喝,其實是在用她獨特的方式警告週末,不許喝酒!
週末和祁寶寶相處了這麼久,不敢說百分百,但祁寶寶百分之八十五的心思他是能猜透的,所以,在聽了祁寶寶這句話後,他就明白了祁寶寶的意圖,正準備說大中午的喝酒傷身來着,但趙隆妃搶先一步說了。
“對啊,週末,拿瓶白酒來,最好是五十二度的二鍋頭,便宜不說,味兒醇正。”趙隆妃不輕不重地將這句話丟了出去。
一時間,週末傻眼了,他完全不知道應該聽誰的。
祁寶寶可不會讓週末爲難,轉身就拿出來一瓶子的二鍋頭:“五十二度的正品!”
祁寶寶很爺們地將酒瓶子摔在飯桌上,飯桌都開始搖搖晃晃起來,好在她用的是巧力,酒瓶子沒被砸碎。
“咕咚!”看到桌上這隻翠綠色的瓶子,週末暗自嚥了口唾液,這麼烈的酒,他一杯就該倒了。
“你也坐下吧。”趙隆妃的官威十足,說這話的時候,不像是邀請祁寶寶,更像是命令,“大家交個朋友。”
“行!”祁寶寶也不客氣,女悍匪的味兒十足,搬了根凳子坐下。
剛把鐵鍋刷好的大胖子本來想出來看週末把妹的,但在廚房門口瞥見飯桌上兩女一男的坐姿,他就縮頭了,暗自抹了把冷汗,大胖子悄無聲息遁入廚房。
週末的兩邊各自坐了祁寶寶和趙隆妃,一個是女悍匪,一個是女神經,誰的道行都比他這個小青年的來得高,所以,週末有一種如坐鍼氈的感覺。
也難怪週末會犯慫,這兩妹子似乎都很不待見對方,彼此不露痕跡地你瞪我一眼,我橫你一下,坐在中間的週末無可倖免地成了犧牲品。
“倒酒!”祁寶寶眉頭都沒擡,直接生硬地扔出這麼兩個字,沒有主語,但週末很清楚祁寶寶是要讓他倒酒。
騰一下站起來,週末拿出一個酒杯就開始倒,能容納二兩白酒的玻璃杯,週末沒敢倒滿,只倒了三分之一的樣子。
“倒滿!”這話是趙隆妃說的,同樣沒有主語,“茶滿欺人,酒滿敬人!”
“哦!”週末手一抖,玻璃杯就被倒滿了,而且還灑了一些出來。
端着滿滿一杯酒,該給誰?左看看祁寶寶,右看看趙隆妃,左右爲難的週末無法,只得充當一次大爺,將被子砸在自己面前。
倒第二杯和第三杯的時候,週末學到了經驗,也不把酒杯舉起來,擡着酒瓶子就灌進去,一口氣將兩個酒杯倒得滿滿的。
“兩位祖宗,你們自己挑吧,都一樣的。”週末哭着老臉說,“少喝點,這酒烈……”
週末話都沒說完,兩個暗地裡較勁的大美女就一人端了一杯,仰脖子就往嘴裡灌。
咕咚!
咕咚!
咕咚!
兩女吞的是酒,週末吞的是口水。
看到兩女舉在脣邊的酒越來越少,小青年都傻眼了,這你媽是白酒,是二鍋頭好不好,不帶這麼喝,要死人的。
眼看兩女就要把杯中酒喝光,週末犯慫了,下意識地瞥了眼桌上那杯屬於他的白酒,屁鼓怎麼也不能再安穩地坐在凳子上,頓了頓,他準備偷偷逃跑。
就在週末的小半邊屁鼓剛離開凳子的時候,兩隻雪白的小手就分別從左右抓住他的胳膊:“想逃跑?你要是個男的,就先把二鍋頭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