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媽在不在家?”
這是一個很容易讓人亂想的問題,什麼叫我爸媽在不在家,這大半夜的,我爸媽不在家能在哪?再者,我爸媽怎麼能不在家呢?我爸媽不在家你要怎樣?
看着週末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一臉真誠的表情,蘇小月突然有些犯難了,她哪能不知道週末爲什麼要這麼問?
猶豫了好半天,蘇小月的臉頰越發地紅潤了,就好像塗抹了胭脂一樣。
好半天過去,蘇小月緊張地點頭,用一種幾乎是蒼蠅撲騰翅膀發出的聲音細聲細氣地說:“在!”
也只有蘇小月才知道,她說這個字的時候,心裡有多緊張。
“那我不去了,你自己回家吧,我給你打車。”週末露出一個沒戲的表情,隨即招手將一輛出租車喊了過來。
我爸媽在家就不送我回家了?我是女孩子好不好,這大半夜的,要是遇到壞蛋……
蘇小月覺得很委屈,這一晚上和週末的相處,她覺得週末哪兒都好,甚至她暗暗將週末奉爲自己的男神,但是,哪有這樣的男神啊?就盼着自己的父母不在家才送自己回去?
出租車都已經被週末招來了,就停在蘇小月的面前,但是,蘇小月此時沒有這個心思,她覺得心口隱隱作痛,甚至於出租車按了喇叭她也沒反應過來。
隨即,週末回頭,看似隨意但是其實很親暱地將手搭在蘇小月的香肩上,就好像是對待哥們一樣:“怎麼?生氣了啊?我逗你的呢,快上車吧,我先送你回去,然後再回來接我這幾個哥們。”
阿偉等人雖然被週末踢得從半睡半醒中回過神來了,但是,還是一副醉醺醺的樣子,想要開二手面包車回去是不可能的,而且黃毛那幾個人雖然被他打跑了,但難保他們什麼時候又回來,要是週末不在,就憑阿偉那幾個醉鬼,指不定會吃虧。
聽了週末的話,又看了看東倒西歪坐在桌前的阿偉等人,蘇小月突然很開心,她想到了這樣一個很有趣但也很腦殘的問題:
假設你的女朋友和媽媽同時掉進河裡,而她們都不會游泳,你會選擇先救誰?
提問的自然是蘇小月,而提問的對象自然是週末,蘇小月臨時在心裡假扮週末的女朋友,而阿偉等人自然就充當了一會周媽媽。
週末先送蘇小月回去再來接阿偉等人,這個舉動,在蘇小月看來,就是說週末先救的是蘇小月而不是周媽媽,所以,蘇小月樂了,很開心,她重重地點頭,然後乖乖地上車,後座。
見蘇小月坐的是後座,週末自然也趁機跟了進去,畢竟這黑燈瞎火的,要是不小心摸到哪裡,那也可以解釋成是意外不是?
蘇小月上車後就對出租車司機說了地名,讓週末目瞪口呆的是,蘇小月說的地名,竟然是帝皇龍庭!
一個在六神棋牌室實習的女迎賓,實習工資一個月也就一千五,這樣一個女孩,怎麼會住在帝皇龍庭呢?
一時間,週末看蘇小月的眼神,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似乎是從週末錯愕的表情裡看出了什麼,所以,蘇小月解釋說:“大哥哥,我是寄住在我舅舅家呢,我是前不久才從小鎮的老家過來的。”
“哦哦!”週末點點頭。
因爲是夜深,雖然路邊都有路燈,但是,車後座還是黑漆漆的,透過朦朦朧朧的燈光,週末可以看到蘇小月的側臉,很精緻,給人一種吹彈可破的感覺。
雖然是夏季,但是,大半夜的時候還是微涼的,更何況車上還開了空調,所以,兩人捱得太近,週末能感覺得到從蘇小月身上傳來的溫熱,除此之外,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蘇小月的體香混合着淡淡的香水味,誘使着週末想要犯罪。
下意識地將視線投向蘇小月的後背,坐在自己身邊的女孩很乖巧,披肩的長髮垂到胸前,她乖乖地坐着,就好像是一朵任人採擷的茉莉花,清新不做作,豔麗但不妖嬈。
好半天過去,週末的假意伸了個懶腰,他想把手伸到蘇小月的身後,然後把蘇小月的身體攬到自己的懷裡,但是,他沒能成功,因爲蘇小月太安靜了,一直都垂着頭看着她自己的膝蓋,兩隻手的食指如同親吻一般一碰一碰的。蘇小月的安靜讓週末心中發虛,他怕自己的手剛放到蘇小月的背上後者就尖叫起來。
泡小妹妹得慢慢來!
這麼一想,週末破天荒地嘆了口氣,足足伸了兩分鐘的懶腰這才結束,他悻悻然地將手給鎖了回來,正襟危坐。
蘇小月心裡那個失落啊,她從週末伸懶腰的時候就想到會發生什麼事了,心底的緊張和期待讓她只能用埋頭玩手指頭來僞裝,但是,最終沒有如願倒在週末的懷裡,這也就算了,竟然還聽到了週末的嘆息聲。
難道我長得不夠漂亮?
十六歲的蘇小月深受打擊,她處在花一般的年齡,雖然追求她的人不少,但她一直都沒答應,她無時無刻不期盼着一位大英雄似的男神出現,最好是騎着白馬的王子,要是多才多藝諸如彈鋼琴什麼的,那就更完美了。
週末不會彈鋼琴,出現的時候也沒有騎着白馬,但是,在蘇小月看來,他是一個大英雄,一個人一隻拳頭能唬住二十多個男人的英雄。
蘇小月只要一閉眼就能想到穿黑色西裝、留有流川楓頭髮的週末,一見鍾情總能發生在花季的少女的身上,所以,蘇小月覺得,週末就是她一直在追尋的男神,是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也正是因爲這樣,她纔會既害羞又期待週末抱自己,但是,週末的嘆息打碎了她心底的期待。
一種從未有過的失落從蘇小月的心底滋生出來,就好像黑夜裡一個人躺在牀上的寂寞,無論怎麼躲避都無濟於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出租車停在了帝皇龍庭的大門外。
“小月,咱們到了哦!”週末不知道蘇小月在發呆,於是提醒道。
“哦!”蘇小月慌忙從自己傷春悲秋的心事中回過神來,她沒有直接下車,而是將包包裡的手機掏出來,頓了頓,她有紅着臉把一包用過的衛生巾也掏出來,然後將包包遞給週末,“大哥哥,這個包包你先用吧,改天再還給我。”
包包裡有十萬塊軟妹幣,之前在六神的時候因爲保險箱放不下這麼多,所以蘇小月就自作主張地將十萬塊放在了自己的包包裡。這時候兩人即將分別,蘇小月當然要將錢還給週末,她可不想週末把她當成是財迷。
週末瞟了眼自己身旁的銀白色鋁合金保險箱,頓了頓,說:“我一個大男人提着一個女孩子的包包算怎麼回事?而且待會我要扶阿偉他們回家,帶着包包不方便,你幫我拿着唄。”
“不行!”蘇小月很堅持,“親兄弟還明算帳呢,我可不敢給你保管。”
週末不是腦殘,他之所以說要讓蘇小月給他保管其實就是想試探一下蘇小月會怎麼做,畢竟,十萬塊是一筆很大的財富,至少對週末這位小青年而言是這樣的,因爲那是他用自己的手指腳趾換來的。
如果蘇小月點頭答應替週末保管,週末自然會找理由拒絕,畢竟他剛和蘇小月認識,不會腦殘到因爲對方是美女就不防範。
所以,蘇小月堅決不同意給蘇小月保管後,週末笑着接下蘇小月的包包:“那行,改天我還給你。對了,你現在這樣應該不會去六神上班了吧?也是因爲我才讓你失業的,要是你不嫌棄,有時間打電話給我,我給你安排個新的工作。”
“真的?”蘇小月的眼中泛起一道金光,“那我明天就打電話給你!”
互相道了別後,週末再度打車回到小吃一條街的攤位。
此時阿偉等人已經恢復過來了,全都坐在二手面包車上,雖然還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當時理智已經恢復。
“老大,弟兄們還在打賭你回不回來了呢!”見週末從出租車裡回來,阿偉打趣說,“怎麼,你這麼快就和月美女辦好事了?”
“辦你妹!”週末見阿偉說話時一副色眯眯的表情,笑罵了一句。
確定阿偉還能開車後,週末坐上副駕駛,然後將保險箱遞給阿偉:“這是一百萬,你保管着,明天我們去註冊公司。”
“老大,你饒了我吧!”阿偉慌忙搖頭,“我之前保管幫會的錢已經被折磨得焦頭爛額了,我這人大大咧咧慣了,實在做不來財會,我看你還是讓嫂子做吧。”
阿偉口中的嫂子,自然就是女悍匪祁寶寶。
阿偉之所以服女悍匪,那還得從上次週末假死說起,週末假死的消息是阿偉讓一個小弟傳到女悍匪祁寶寶的耳中的,那一個晚上,阿偉的電話都快被女悍匪打爆了,只要他一接電話就會被祁寶寶罵得狗血淋頭。
這也就算了,等確認週末沒死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女悍匪祁寶寶見阿偉一次就打一次,弄得阿偉心驚膽戰的。
阿偉確實不適合理財,之前在周青的ac酒吧,大傢伙總結白銀皇朝被搶的時候,週末就發現了,既然阿偉主動提出不管錢了,週末自然不會勉強。
蘇小月下車後,並沒有立即回舅舅家,她就那麼站着和出租車裡的週末揮手告別,直到出租車都跑得沒影了,她才轉身走進帝皇龍庭的大門。
一路上,她都在憧憬明天去找週末後會發生的事情,忍不住哼起了歌:
“我站在屋頂,黃昏的光影,我聽見愛情光臨的聲音。微妙的反應,忽然想起你。這默契感覺像是一個謎。心裡有點急,也有點生氣,你不要放棄行不行。我在過馬路,你人在哪裡?這條路希望跟你走下去!最近我和你,都有一樣的心情,那是一種類似愛情的東西。在同一天發現愛在接近,那是愛,並不是也許!”
蕭亞軒的《類似愛情》,在帝皇龍庭霓虹燈貫穿的小徑裡,蘇小月輕聲哼唱出來,別有一番韻味。
就在蘇小月正憧憬明天的時候,手機響了,以爲是週末打回來問自己到家沒有,蘇小月心中甜滋滋的,哪知道拿起手機一看,竟然是路帥傑!
“這麼晚了,他打電話給我幹嘛?”蘇小月心中一突,但還是按了接聽鍵。
“喂,小月嗎?我是你阿杰哥!”
“路……路老闆……有什麼事啊……”畢竟自己今天站在了週末這邊,蘇小月說話的時候,明顯有些緊張。
“也沒多大的事,想讓你出來唱k。”
“我都睡覺了……”蘇小月挺爲難地撒了謊。
要知道,蘇小月在六神棋牌室上班將近半個月的時間,路帥傑從沒有主動和自己說過話,更別談打電話約會自己,所以,蘇小月下意識地猜到路帥傑是爲了週末的事情。
然而,讓蘇小月怎麼也沒想到的是,她的謊話剛出口,身後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下意識地回頭,竟然是路帥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