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要轉讓寶寶旅行社?”剛剛甩頭轉身的祁寶寶聽了週末的話,很好奇地扭頭看向週末,這一刻,祁寶寶的臉上是絢爛的,是俏皮的,“臭小子,你可別逗我,你要是確定轉讓的話,我就把其他買家拒絕了。
週末其實並不像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樣憨傻,如果他真憨傻,不可能兩次把馬眼放倒,如果他真憨傻,人精一般的阿偉不可能對他言聽計從,如果他真憨傻,不可能絆倒黃輝,不可能這麼快就坐上虎頭幫三當家的位子。
所以,祁寶寶衝週末壞笑的時候,他不可能感覺不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覺得自己被祁寶寶下套了,可又忍不住說:“那你得先告訴我,如果你把旅社轉讓後,接下來準備去哪,要做什麼!”
祁寶寶眯着眼睛一直看週末,知道把對方看得發毛了,她才很解氣地脫口而出:“你小子是不是喜歡老子?”說這話的時候,祁寶寶還踮起腳尖,用她青蔥般的手指頭指了指週末的額頭。
週末覺得自己原形畢露了,眼睛不由自主地避開陰謀得逞的祁寶寶,頓了頓,他說:“就算是我喜歡你好了!”
“麼麼!”祁寶寶心花怒放了,心說,你小子可算是開竅了,不枉費老子這麼大費周章的折騰。當然,她是不會把自己的歡喜變現出來的,裝作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她說,“不應該啊,你不應該喜歡我這種暴脾氣又大齡的老女人才對的,你應該喜歡閆青菜那種清純可愛又臉皮薄的小女人嘛,或者喜歡女兒紅那種如妖精般的嫵媚女人嘛……哈哈……哈哈……”
祁寶寶笑了,笑得花枝亂顫,前仰後合的那種,誇張的笑聲,就好像在大街上撿了一百塊似的,引得路人頻頻回頭。
“嘿嘿!”週末嘴角微微上揚,無不得意地說,“女人應該矜持點,就算我喜歡你,你也不用笑得這麼誇張吧?”
“週末,你找死呢吧?”祁寶寶是新一代的女悍匪,說哭就能哭,說笑就能笑,聽了週末這話,她的笑聲戛然而止,雙手叉腰,大有和週末拼命的架勢,“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傢伙,告訴你吧,我不會這麼容易就讓你過上安身日子的,把寶寶旅行社轉給你後,老子當老闆娘,天天壓迫你!”
“哥哥……”週末差點跪拜祁寶寶了,這女人實在是太彪悍了,真能什麼都說得出口,“你知道給我當老闆娘意味着什麼嗎?”
“意味着什麼?”祁寶寶正在氣頭上,一根筋的她哪能細想?
“意味着你得陪我睡覺……”週末說這話的時候,是鼓足了勇氣的,也是做足了準備的,所以,幾乎是話剛出口的同時,他一個箭步就跑了出去,留下穿高跟鞋行動不便的祁寶寶一個人在後面喊打喊殺的。
……
週末說是要接手寶寶旅行社,其實也就是一時興起。
他在寶寶旅行社上班將近兩年,忙裡忙外的,自然知道寶寶旅行社是賺錢的,而且還賺大錢,所以,他纔有接手的打算。
不過,話又說回來,週末還真沒這個能力轉讓寶寶旅行社。
寶寶旅行社的門面房租,整棟樓,一年是好幾萬塊,這在康城城郊,算不上昂貴,但也不便宜。
除了房租,還有旅行社的設備轉讓費什麼的。
這幾天來來回回地和祁寶寶去見那些有意向接手寶寶旅行社的買家,週末又大致估算過好幾次,把他省吃儉用幾年才攢了兩萬多塊的老婆本從銀行取出來也遠遠不夠轉讓寶寶旅行社的零頭。
因爲錢的事情,夜深人靜的時候,翻來覆去睡不着的週末乾脆翻身起來。
剛剛纔結束鐵砂掌的訓練,雙手因爲被鐵砂摩擦太厲害,多出脫皮,溢血,停下來就火辣辣的疼。
摸黑找了點外傷藥擦上後,週末就默默地坐在窗前發呆。
沒有開燈,房間裡漆黑一片,從窗口灑進來的月光看上去特別冷冽,灰濛濛的。
一個男人,一支菸,漆黑的夜裡,顯得格外寂靜。
“男人最怕什麼?兄弟的誤解,媳婦的眼淚,父母的委屈。一個爹,一個媽,一幫兄弟一個她。累了,傷了,痛了,躺下來抽根菸,默默的承受着,生活還得繼續。”
把菸蒂掐滅後,週末忍不住掏出手機,猶豫再三後,他發了一條短信,電話號碼是他記在心裡的,滾瓜爛熟。
“睡了嗎?”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但週末的拇指在發送鍵上猶豫了很久才確認。
發了這條短信後,週末就下意識地看向牀頭櫃擺放的相框,漆黑的夜裡,明明看不到照片上的畫面,但在週末的腦子裡,畫面上的內容已經清晰浮現:
女孩撐着淺綠色雨傘,她站在雨中,烏黑柔順的長髮披在肩頭,臉蛋兒精緻如剛剝殼的雞蛋一般白皙嫩滑,流露出不捨的大眼睛格外有神,眼眸忽閃,流轉的,是無邊的柔情和依戀,眉心一顆天然而成的紅色美人痣,讓她整個人靈動出塵。
穿一件深綠色的短袖修身襯衣,衣襬齊臀,將下身那條醬紫色的蓬蓬短裙遮蓋三分之一,裙下的修長美腿如同漢白玉雕琢的一般,未着絲襪依然雪白瑩潤,吹彈可破……
按理說,已經凌晨三點,對方應該睡着了纔對,即使要回週末的短信,也該是第二天。
不過,讓週末意外的是,幾乎是他把短信發出去的同時,對方就回復他了,就好像對方在等着週末發信息一樣。
“弟,是你嗎?”
什麼叫心有靈犀?
週末用的手機是女兒紅送的,連手機卡都是女兒紅辦的,在此之前,並沒有和發短信的人說過,這次發短信也是第一次。
坐在地上百無聊賴抽菸的週末看到對方回覆的短信,匆匆回覆:“姐,你怎麼還沒睡覺?我前幾天給你寄的錢你收到沒有?”
這一次,對方的速度明顯慢了很多,週末足足等了差不多十幾分鍾也沒收到短信。
週末急了,又發了一條短信過去:“姐,你是不是睡着了?還是發生了什麼事?如果沒睡着,你快回我短信,哪怕一個標點符號都行,告訴我讓我安心……”
一分鐘,十分鐘,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週末的短信就好像石沉大海了一般,沒有驚起一點的波瀾。
這一夜,週末是在地板上睡着的,他做了一個這樣的夢,漂亮的姐姐被一個很有錢的二世祖糾纏,整天都是送玫瑰送巧克力的,最終,姐姐因爲不能忍受生活的疾苦,坐上了二世祖的轎車。
二世祖把姐姐帶到了一家豪華的五星大酒店,把姐姐帶到了牀邊。
那隻髒手,想要解開姐姐的衣服……
“姐……姐……不要……不要和那個混蛋在一起……姐……”
週末是被自己的夢嚇醒的,醒來的時候,窗外灰濛濛的一片,天還沒大亮。
站在窗口的週末有一種失魂落魄的感覺,他在猶豫,自己要不要抽個時間去學校看看姐姐,去看看自己日思夜想的姐姐過得好不好。
週末雖然還不到二十歲,但他深知這個世界的現實,他之所以要這麼拼命地幹,就是想通過他的雙手,讓姐姐的大學過着吃穿不愁無憂無慮的生活,讓姐姐不要爲了錢而淪爲世俗的棋子。
那個夢,是可怕的,週末希望,通過自己的雙拳,能阻止那個夢在現實中發生。
早晨,天微微亮的時候,寶寶旅行社的三樓,一個小青年,就這麼站在窗前,看似波瀾不驚的表情,實際上卻思緒萬千。
終於,週末一直攥在手裡的手機鈴聲響了。
週末如同受了電擊的刺激,急不可耐地接通電話:“姐……你怎麼不回我信息……”
電話裡的女孩,說話聲音異常動聽,有一種餘音繞樑的美感。週末見識過的女人雖然少,但是祁寶寶、閆青菜、女兒紅、趙隆妃,哪個不是極品中的極品?但是要說聲音動聽,沒一個能比得過電話裡的女孩,即使對方說話的時候,語氣中透着一絲絲刻意掩飾的疲倦。
週末說話的語氣急切,對方何曾不急切?對方聽到週末的說話聲,甚至都急哭了。
“弟,對不起,姐昨晚睡着了,沒有及時回覆你的短信……嗚嗚……嗚嗚……”
週末能夠想象得出,女孩說這話的時候,就蹲在學校的草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姐,我沒怪你,只要你沒事就好,我只是擔心你……”難以想象,平時對任何人任何事都習慣於用四平八穩的態度的週末,在對待電話對面的女孩時,會那麼急切,無論說話的語氣還是心跳的速度。
“撲哧……”彷彿是被週末的話逗樂了,電話對面,前一秒還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孩忍不住笑出聲來,她哭的聲音能讓人心碎,笑的聲音能破碎的心重圓,“你是我的弟弟啊,怎麼像哥哥一樣關心人家?你應該罵我的,因爲我沒有第一時間回你信息,你應該不理我的,因爲我爲了自己睡覺,讓你苦苦等了一夜……”
“姐……”週末笑了,笑得很純粹,他就知道自己想多了,自己的姐姐,怎麼可能發生夢中的那種事情?
週末和姐姐,屬於那種無話不談的,是姐弟,是朋友,更是知己。
姐姐告訴週末,大學的校園裡最近發生了怎樣怎樣有趣的事情,告訴週末,她有多想多想回家,多想多想看一眼自己的弟弟,多想多想抱一抱自己的弟弟。
週末也把自己的事情告訴姐姐,從幹翻馬眼到去女兒紅做兼職,再絆倒黃輝,坐上虎頭幫三當家的位子,甚至把他準備接手寶寶旅行社的事情都對姐姐說,唯獨隱去了他和祁寶寶幾個女孩子的話題。
週末撒謊了,但是,卻是善意的謊言:“姐,這手機是我自己掙錢買的,你有事沒事都聯繫我。”
“嗯嗯嗯!”電話對面的女孩重重地點頭。
隨後,週末就聽到了電話對面依稀傳來一個男人的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