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代靈在容燕啓的‘脅迫’下將清陽湯配方說完,心中略微詫異。容燕啓竟然能在她如此快的語速下,將藥方寫的無一遺漏之處。並且字跡剛勁有力,暗藏刀鋒。
做完這些她立刻從容燕啓的胸膛下鑽了出來,將藥方遞給了跪在地上的張景遇:“按照上面的方子抓藥,中火熬製半個時辰,爲公主服下即可。”
薛貴妃喝道:“還不快去!”
張景遇小心翼翼的接過藥方,快速離開了庭院,走到外面纔將藥方打開,仔細掃視了一眼,震驚的發現這個藥方很神奇。
乍看之下是常見的藥材,可搭配在一起仔細琢磨一番發現真能清肺潤肺,去除雜質。
張景遇微微皺眉,傳聞中七王妃的名聲不好,七王爺也甚是嫌棄,他今日之所以找七王妃,無非是將矛盾轉移到對方身上。
連七王妃都治不好的病,他們也治不好,不是很正常的現象嗎?
誰知道,此刻七王妃竟然能拿出這麼一劑厲害的湯藥。
那豈不是反倒顯得他們一衆太醫無用,竟抵不過一個弱女子?
房間內,沈代靈自動站到了靠近門口的位置,看着外面的風景。若是容燕啓找她麻煩,能及時逃出去自保。
況且這位貴妃也不是善茬,直到現在大部分侍女和太監都跪在地上,一個個噤若寒蟬。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自然驚動了不少人。其中便有二皇子容君磊和三皇子容錦業,他們一直留在皇宮陪伴各自母妃,聽聞此事立刻帶上禮物前來看望。
薛貴妃也從開始的慌亂中冷靜下來,遣散了下人,將他們安置在相隔不遠的花園內,擺上點心和水果,讓他們在此地休息。
容君磊詢問容燕啓:“七弟,昭陽是怎麼回事?怎麼會落水?”
“本王不知。”容燕啓回答。
“昭陽不是你救的嗎?你怎麼會不知道?”容錦業似笑非笑。
容燕啓淡淡道:“本王趕到的時候,昭陽已經落水,具體原因本王沒有看到。”
容君磊抿了一口茶,擔憂道:“不知道昭陽何時纔會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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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錦業看向坐在一旁,彷彿自身不存在似的沈代靈,嘴角揚起:“七王妃醫術了得,既能治好老太君的眼睛,昭陽只是落水這麼簡單的小事情,相信一定沒問題吧?”
沈代靈露出微笑,真當她聽不懂陰陽師的話嗎?
“本宮只是盡了本分,三王爺過獎了。治好眼睛只是小事一樁,不值一提。”
容錦業笑容一僵,見她一臉信心滿滿很是得意的模樣,便覺得一口氣堵在心口不上不下。
容君磊詫異的看了一眼她,目光停留了兩秒鐘便轉移。
容燕啓眼神內的探究之色更濃,在他印象中沈代靈是‘刁蠻任性’的代名詞,動不動發脾氣,欺壓下人,招惹是非,將王府鬧得烏煙瘴氣,雞犬不寧。
遇到王爺也是不懂得收斂,我行我素,令人厭惡。
何時竟然能靠着一句不鹹不淡的話,讓容錦業吃癟?
這幾日的沈代靈他忽然有些看不懂,就像……就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
氣氛凝固之時,一個聲音突然打破了安靜:“幾位皇兄,你們怎麼在這裡?昭陽妹妹怎麼了?她有沒有事?身體有沒有受傷?嚴不嚴重?”
一連串的問話間,一個年齡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年走了進來,身上穿着天藍色錦緞外袍,一張臉俊逸不凡,嘴角自帶微笑,一看便感到十分討喜。
沈代靈的腦海裡浮現了對方的身份,到來的是五皇子容浪。
“你問問題的時候能不能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問,問了這麼多問題我們怎麼回來?你究竟想知道哪一個?”心情不好的容錦業嫌棄地皺起眉頭。
容浪笑嘻嘻道:“當然是都想知道了啊,皇兄,你就都告訴我嘛。”
容君磊失笑地搖了搖頭,看向一旁的沈代靈,“昭陽還未醒來,七王妃已經開了藥,我們正在等待昭陽服下。”
容浪的笑容漸漸消失不見,轉頭看向沈代靈:“她的藥?她一個只知道闖禍的人怎麼懂得行醫治病?你們是不是想害死昭陽妹妹?”
要不要說的這麼嚴重啊?沈代靈嘆息一聲,還以爲有了治好老太君眼睛一事之後,別人都認可了她的醫術,看來還是有例外啊。
她笑着道:“五王爺大可放心,昭陽的病情不算嚴重,只要喝下我配的藥,很快便會康復,到時候一定活蹦亂跳。”
“你會這麼好心?”容浪臉上哪裡還有讓人感到快樂的笑容,皺着眉頭,一臉嫌棄之色。
就算有偏見也要適可而止,她認真地點頭:“我知道我以前做過了不少壞事,就算是跟那些人說對不起也於事無補。所以我決定以後行醫治病,救濟天下,爲我以前的事情贖罪。五王爺難道不支持我改過自新?”
容浪聽到她的豪言壯語愣了愣,見她態度端正不像是在說笑,輕哼道:“你這般花言巧語以爲本王會上當?收起你的小心思,想騙本王,沒那麼容易。”
沈代靈聳了聳肩,“王爺不信也罷,往後時日還長,咱們拭目以待。”
容浪愣了愣,只覺得眼前的人和以前不太一樣。他本事一個心直口快的人,看向容燕啓,“七弟,你家王妃是不是變了一個人,怎麼轉性了?”
容燕啓瞄了一眼沈代靈,淡淡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沈代靈心中得意的笑了起來,只有你們想不到,沒有什麼辦不到的事情。她會代替以往的沈代靈活下去,而且還要靠着自己的醫術,活得多姿多彩。
半個時辰很快便到,張景遇親自將藥端了上來。沈代靈聽到立刻趕了過去,看向托盤內黑沉沉的藥物,系統的聲音突然響起:“警告,警告!碗內有藥性相沖之物,病人喝下以後不僅不能康復,還會加重病情。”
沈代靈聽到這個消息,臉色跟着沉了下來,看向了一直沒有注意的張景遇。她和對方無冤無仇,對方爲什麼要加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