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炎祥消失在教室外,嶽擎達冰冷的面孔也隨之解凍,目中的寒意悄然而逝,身上那凜然的氣勢也隨之隱沒無蹤,扭頭朝身畔望着自己發呆的姚希宜笑了笑,又拍了拍同桌路琛明的肩膀,衝他點點頭道:“胖子,你沒事吧?沒事的話,就趕快坐下來吧,快上課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節課應該是石秀冰那母老虎的課,咱們可別觸到了她的黴頭啊。”
話音剛落,就聽到“叮鈴鈴”一陣急促的鈴聲傳來,頓時驚醒了還在望着嶽擎達發呆的全班同學,一個個心有餘悸地瞟了一眼已經是一副淡然模樣的嶽擎達,收回目光,端正姿勢,準備上課。
幾個以前欺負過嶽擎達的傢伙下意識地互相對望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底透出的一絲駭然之意。
下午放學後。
姚希宜、嶽擎達和路琛明三人一同步出校園。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一個三岔路口處,前方往左邊走,是通向嶽擎達和路琛明的家,往右走,則是通向姚希宜所在小區的方向。
三人不自覺緩步而行。
這一路上,嶽擎達總感覺二人不時的拿目光偷看自己,不由心裡有種‘毛’‘毛’的感覺,這時再也忍不住了,停下腳步,看了二人一眼,疑‘惑’地道:“你們兩個爲什麼老是這樣偷看我?難道我臉上開‘花’長草了不成?”
二人互望一眼,不約而同地相互點點頭,最後還是路琛明先行開口道:“達子,我怎麼感覺自從你被車撞了之後,整個人好象變了個人一樣?你該不會有什麼車禍後遺症吧?”
路琛明一邊正‘色’說着,一邊目光緊盯着嶽擎達,而姚希宜同樣是一對明眸緊緊地盯着他,臉上寫滿了擔憂。
看着二人眼中那充滿了關切的目光,嶽擎達心中一陣感動,不過還是笑罵着給了路琛明一拳,道:“去你的!你纔有什麼車禍後遺症。我剛從醫院出來,你就這麼詛咒我啊?你說我變了個人一樣,那你感覺我變成什麼樣了?”
路琛明一掃以往嘻皮笑臉的德行,一本正經地道:“好象…好象比以前自信了一點,也膽大了一點,更是比以前帥了一點,也更酷了一點,當然,相比起本人來說,你還差那麼一點點地。哦…對了,還有你那會摔陳炎祥的那一手,真是帥呆了!你在哪兒學的?跟哪位高人學的?能不能教教我?那一手我要是能學會,我相信肯定能吸引一大票美‘女’來。”
“死胖子,有你這麼往自己臉上貼金的嗎?”嶽擎達笑罵着再次輕輕給了他‘胸’前一捶。
路琛明誇張地雙手護在‘胸’前,裝着一臉的害怕模樣道:“別別別!我可是怕被你象打陳炎祥那樣,把我給一捶打飛了。”
“希宜,你呢?”嶽擎達回過頭來看向姚希宜。
姚希宜認真地看着他道:“剛纔路琛明說的沒錯。你的確是比以前自信了很多,也更…酷了很多,要不是我肯定你的確是嶽擎達,我幾乎都以爲你是嶽擎達的攣生兄弟呢!不過,自從你出院後的確是跟以前不同了。以前你木訥、內向、膽小,可現在你卻充滿了自信,遇事平靜而淡然,似乎無論是什麼事你都能輕而易舉的解決一般,讓人有着一種說不清楚的神秘感。”
“好高的評價呀,呵呵…希宜,那你喜歡以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呢?”嶽擎達聞言,眼中不由閃過一絲奇怪的眼神。
被那平靜的眼神盯着,姚希宜感到一陣臉紅耳熱,不過還是沒有退縮,毫不示弱地大膽與之對視着,認真地道:“當然是現在的你了!一個男人如果連最基本的自信都沒有,將來也肯定做不了什麼大事。雖然我只是個小‘女’人,但也希望自己將來作爲依靠的老公會是個可以做大事的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就算現在他沒有錢,只要他對自己有信心,我願意跟着他同甘苦、共創業,成爲陪伴他身邊的小‘女’人。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讓我成爲這樣的一個小‘女’人呢?”
嶽擎達聞言,不由心中感動,那平靜的目光中閃動着濃濃的愛意,看着姚希宜,認真地道:“我一定會讓你做我的小‘女’人,給你幸福!”。
“嗚,好感動啊!達子,你丫的也太幸福了吧?我嫉妒了!嫉妒了!蒼天啊,這麼賢惠的‘女’人,爲什麼就不給我介紹一個呢?嗚,我傷心!我傷心啊!”路琛明聞言,目光在二人之間來回移動着,看着二人那故意誇張地叫道。
看到嶽擎達眼中的愛意和那赤果果的表白,姚希宜不由一陣臉紅,心中更是泛起陣陣甜蜜,再聽路琛明如此誇張的表演,臉上更是羞紅一片,瞥了一下嶽擎達,看到他嘴角泛起的笑容,突然興起了一絲捉狹的心思,秋‘波’‘蕩’漾的明眸中閃過一絲狡黠笑道:“讓我做你的小‘女’人可以,不過還是等你先成爲我的男朋友再說吧!好了,二位,我要先回家了,你們也回去吧。明天見!”
說罷,飛快地向右前方的岔路跑去,背後撒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原本有些懊喪和羨慕的路琛明聞言,不由瞪圓了眼睛,表情古怪地望着嶽擎達道:“啥?達子,我沒聽錯吧!剛纔姚希宜她說什麼來着?讓你先成爲她的男朋友?就是說你現在還沒搞定她?我靠!你簡直是個豬來着,這一週時間你倆單獨相處的機會那麼多,你…你…你,你居然還沒把她搞定?你身上該不會有什麼暗疾吧?”
嶽擎達擡手給了他腦‘門’一栗子,笑罵道:“你身上纔有暗疾!只不過我跟希宜約定,若我考上大學,她就正式做我‘女’朋友。”
路琛明聞言,不由同情地道:“唉…達子!依我看,你還是放棄吧。就憑你?考上大學?我看吶,這輩子是沒指望了。”
嶽擎達眉‘毛’挑了挑,笑罵一聲道:“怎麼?死胖子,你就對我這麼沒信心?要不這樣,咱倆打個賭,若是我考上大學,假期的上網費全部由你來出;如果我沒考上,那就由我來出。你看如何?”
路琛明不以爲然地撇了撇嘴道:“賭就賭,誰怕誰啊?這下你可是要輸定了。等着請客吧你!”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不無擔心的暗自嘀咕道:“也不知這小子到底是哪裡來的信心。算了,不管了,反正自己贏定了。到時候等着這小子出血就了。”
看了看天‘色’已然不早,路琛明道:“我們還是快點去你家幫忙吧,想必這時候已經人滿爲患了。”
想及嶽擎達家裡的美味大餐,路琛明不由暗自吞了一口唾沫,緊了緊步伐,向左前方的岔路行去。
“我靠!你個吃貨,一想到吃,你就來勁了。”嶽擎達笑罵着追上前去。
待二人轉過街角時,突然出現了四個很壯實的青年,一字排開擋在二人面前,一個個一邊‘抽’着煙,一邊斜眉吊眼上下左右地來回打量着二人。
看到這些明顯不懷好意的傢伙,路琛明心裡不由一陣發‘毛’,臉‘色’略有些蒼白地道:“你…你…你們想幹什麼?”
爲首的一個臉上帶着刀疤的傢伙吸了口煙,隨即衝路琛明噴了過去,淡淡地笑道:“小同學,別害怕!疤哥今天本來只想跟你旁邊這位同學找個地方好好聊聊天,沒別的想法,不過既然你們在一起,那還是請你也一起過來吧。”
疤哥臉上的刀疤隨着笑容的展開,顯得格外的猙獰和恐怖,看得路琛明心裡直哆嗦,心中暗道:“壞了,看這模樣,好象是黑社會,他爲什麼要找達子聊天呢?難道是陳炎祥找來的人?”
想到今天在教室中被嶽擎達教訓了一頓的陳炎祥,路琛明隱隱猜出了真相,不由臉上現出一片蒼白之‘色’。
下意識地看向嶽擎達,見他也正向自己望來,衝自己微微點頭,嘴角泛起一絲讓人不易覺察的微笑,想及他今天在教室的表現,不由心中多了一點底氣,點了點頭,與嶽擎達一起,隨在幾人的身後拐向街道旁一道窄小的巷子。
當二人隨着幾人三拐兩繞地進入了一個更加狹小的巷子的時候,發現這裡竟然是一個死衚衕,在這死衚衕裡沒有什麼住家戶,更別說見到有人經過了,不過在這死衚衕的盡頭,卻有着七八個手持棍‘棒’身穿牛仔裝‘混’‘混’打扮的傢伙,其中一個熟悉的人影‘混’雜其間,與那些‘混’‘混’聚在一起,一邊聊天,一邊吞雲吐霧着,不是那陳炎祥還有何人?
看到眼前這等陣仗,路琛明不由兩‘腿’直打哆嗦,下意識地抓緊了身畔嶽擎達的手臂,瞟了眼嶽擎達,卻見他依然一副淡然自信的模樣,心底沒來由地多了幾分鎮定。
聽到動靜,正與那幫‘混’‘混’聊天打屁、吞雲吐霧的陳炎祥扭頭看到了在刀疤等人的“挾持”(在他看來嶽擎達二人就是被挾持過來的)下,嶽擎達二人正緩步走來,嶽擎達一臉淡然模樣,而他旁邊的路琛明眼中卻明顯有着一分恐懼和驚慌。
看到嶽擎達,陳炎祥臉上不由閃過一絲狠厲之‘色’,指着嶽擎達,囂張地叫道:“月經達!你這個王八蛋!今天在教室‘蒙’你所賜,讓你大爺我出盡了洋相,丟盡臉面,今天若是你老老實實讓我打一頓,再跪下來給你大爺我道歉,並保證以後不再跟姚希宜來住,大爺我若是心情好的話,說不定會放你一馬。否則,哼哼…一定要你好看!”
“哦?怎麼個好看法呢?”嶽擎達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言談之間卻絲毫沒有即將面臨被揍的局面應有的驚慌。
似是沒有想到嶽擎達這個時候了還這麼淡定自信,陳炎祥呆了一呆,想起白天被對方抓着扔出去的情形,不由臉‘色’一變,但目光掃及四周包圍對方的同伴,以及他們手中拿着的一隻只棍‘棒’,原本有些忐忑不安的心情再次堅定了起來,心中膽氣頓生,目注嶽擎達,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之光,恨恨地道:“若是不然,那就讓你嚐嚐斷手斷腳的滋味,讓你以後永遠地躺在醫院裡做個植物人。”
路琛明聞言,不由渾身一顫,忙揚聲勸道:“陳炎祥,我們好歹是同學,你沒必要這麼狠毒吧?”
“狠毒?我呸!你這死胖子,老子說話,哪有你‘插’嘴的地方?是你自己掌嘴還是讓我來幫你?我數三聲,你若不自己掌嘴,待會就先讓你嚐嚐斷手斷腳的滋味!一!”陳炎祥仗着自己這方人多勢衆,不由囂張地叫道。
路琛明看着四周緊盯着自己的一道道兇光,還有那些‘混’‘混’拿着棍‘棒’敲打自己的手掌躍躍‘欲’試的模樣,不由心頭大震,這纔想起,自己二人現在的處境,已經是別人刀俎上的魚‘肉’,想到這裡,不由面‘色’慘白,渾身上下,股慄顫顫。
“二!”這個數字從陳炎祥口中叫出。
路琛明強忍心中的無奈和恐懼,正待給自己一巴掌,剛擡起手來,就被一隻手穩穩地抓住了,同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畔想起:“胖子,你先站在一邊,這裡‘交’給我來處理!”
淡淡的聲音中帶着一絲讓人不可違逆的意志,讓路琛明下意識地就點頭退到了一旁。
嶽擎達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頓時發出一陣喀喀叭叭的聲響,絲毫沒有理會囂張的陳炎祥,目光一掃四周包圍自己二人的‘混’‘混’,淡淡地道:“你們是一起上,還是一個個的來!我們趕時間,依我看,你們還是一起上比較好!”
看到他這副架勢,四周的‘混’‘混’頓時互相之間望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一個手拿木‘棒’的傢伙擡起手中的木‘棒’,指着嶽擎達道:“你以爲你是李小龍啊,就你這四兩‘肉’,還想挑我們一羣,你他媽找死啊!就讓你大爺我先教訓教訓你再說!”
說罷,揮動木‘棒’就朝嶽擎達迎頭就是一‘棒’猛然砸去,居然又快、又狠、又準,如果嶽擎達沒有後招,就這一着,就必定可以讓他中招受傷。
不過這個世界是沒有那麼多如果,那木‘棒’的確是砸下去了,不過卻被嶽擎達兩根手指輕輕夾住,同時反手一彈,那原本被夾緊的木‘棒’突然反向其主人砸去,狠狠砸在那手持木‘棒’的傢伙頭上,那倒黴的傢伙哼都未曾哼出一聲,便“咚”地一下倒在了地上。
剛纔這短短一瞬間的變化,非常之快,周圍的人只看到那原本砸向嶽擎達的木‘棒’還未砸到他的身上就詭異地反彈而回,砸在了木‘棒’主人的額頭,就當場昏死了過去。
原本在四周打算看熱鬧的刀疤等‘混’‘混’見狀雖然感覺不對,但一時半會又想不到哪裡不對,只有刀疤心頭掠過一絲不祥的預感,不過這時卻是顧不得考慮那麼多,大喝道:“大家一起上!先廢了他再說!”
說罷,掏出身上隱藏的一把西瓜刀,向嶽擎達砍去,其他人則有樣學樣,紛紛舞動手中的木‘棒’,向嶽擎達砸去。
不遠處,陳炎祥冷冷的‘陰’笑着,看着一個個的傢伙瘋狂撲上,不由嘴角浮起一絲冷酷的笑容,恨恨地看着那已經淹沒在人海中的嶽擎達。至於路胖子,這會兒他倒是徹底地將其晾在了一邊,畢竟比起多嘴的路胖子來說,嶽擎達的所作所爲更加讓他憤恨。
看着眼前這麼多‘混’‘混’同時舉‘棒’向對方砸去,陳炎祥還在想着嶽擎達被自己踩在腳下蹂躪的情形,笑容不自覺地就浮現在了臉上。
可是他的笑容剛浮現在臉上,就瞬間凝固,雙目中透出一絲難以至信的神‘色’來。
因爲他看到被十數人圍攻的嶽擎達突然間跨過重重障礙出現在了自己眼前,而那些攻向他的人卻一個個定在了當場,每個人還靜靜地保持着攻擊的姿勢,看上去極其的詭異。
“點‘穴’!”看到眼前這一幕,再聯想起古裝影視劇中經常出現的場景,陳炎祥不由倒‘抽’一口涼氣,驚懼的目光投在了嶽擎達身上。
他萬萬沒有想到,在自己眼裡一向木訥的嶽擎達竟然會是傳說中可以施展點‘穴’術的武林高手。
頓時,他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骨沿脊而上,直透頂‘門’。
“你剛纔說什麼來着?好象是要讓我們嚐嚐斷手斷腳的滋味是吧?那好!我現在就讓你先嚐嘗。”說罷,嶽擎達伸手一探,抓着陳炎祥的肩膀輕輕一捏,只聽“叭”的一聲脆響,陳炎祥的兩臂頓時便脫臼了,一股鑽心的疼痛頓時傳遍全身。
隨後,嶽擎達在那羣擺着姿勢的‘混’‘混’轉了一圈,解除他們定身的狀態同時,將這些‘混’‘混’的手臂也都給卸了下來,隨後又將衆人手臂一一接了上去,然後再卸,再接,如此,循環往復多次,直折騰得一幫‘混’‘混’痛苦萬分,看向嶽擎達的目光充滿了恐懼之‘色’。
折騰了半晌,這才放過這幫傢伙伸手一拉已然驚呆的路琛明離開了這個巷子。
遠遠的,傳來嶽擎達的淡淡的聲音:“今日之事,小小懲戒,若然再犯,定加倍處罰!至於要不要再行報復,你們看着辦。”
隨着聲音的消散,只留下一羣在地上來回打滾的‘混’‘混’,忍受着鑽心的疼痛,面面相覷,眼底深處不約而同地透出了一絲絲無奈和恐懼。
他們沒想到終日打雁,竟然反被雁啄,原本以爲只是個手到擒來的目標,沒想到對方竟然是個如此難以對付的硬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