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存孝睜大的雙眼中滿是驚恐,面如死灰,他第一次感覺死神就在面前,離自己只有咫尺距離。?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跟嶽擎達之間原來竟然有着如此天差地別的距離,嶽擎達若要全力出手的話,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否接下對方一招。
一想到自己跟對方之間天塹般的差距,樸存孝就不由地一陣心灰意冷,輕閉上了眼睛。
就在他閉目待死的當口,青芒一閃而逝,五道劍罡在青虹劍尖上輕輕一點,旋即消失。
樸存孝只覺得手中青虹劍身一震,一股不可抗拒的柔和力道洶涌而來,震得他蹬蹬蹬接連後退數步撞到擂臺護攔,這才止住身形。
嘉賓席上,金弘廣長長出了口氣,滿心震憾地深深看了眼嶽擎達,臉上再次回覆到古井無波的安靜狀態。
主席臺上,莊仁慶第一次認真地審視起嶽擎達,看着這個年輕人,他越看越是喜歡,眼中光芒閃爍,默然中似在盤算着什麼。
姚希宜懸在心口的大石也終於落了地,臉上綻放出開心和自豪的笑容。
擂臺上,樸存孝臉色灰敗,青虹劍劍尖指地,握劍的手不自覺地顫抖着。
嶽擎達淡淡地看了眼樸存孝,平靜地問道:“還要再比嗎?”
樸存孝木然地搖了搖頭,緩聲說道:“不必了。差太遠了,我不是你的對手。”
嶽擎達輕輕點了點頭,一指擂臺旁邊作爲賭注的幾樣東西道:“既然如此,那這些我就收下了。”
樸存孝目光在幾樣東西上掃過,在那把金劍上微微停頓了一下,旋即做了個請的手勢,自顧自地下了擂臺,向韓國一方的選手席上行去,目光中充滿了傍惶和茫然,還有着一絲絲挫敗的失落。
嶽擎達目送樸存孝下臺,輕輕搖了搖頭,來到擂臺旁,正待將造化珠、避水珠、斬金匕、繞指柔、三千年雪參和自己拿出作爲賭注的玉泉劍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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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一道平和的聲音從嶽擎達身後傳來,不帶絲毫命令的語氣。
嶽擎達回頭一看,見金弘廣正起身朝自己走來,隨意一邁步,卻一下子跨過二十多米遠的距離。
嶽擎達目中閃過一絲訝異,當下也不急着收起賭注,淡淡地道:“不知金大師有何指教?”
金弘廣看着嶽擎達,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禮。
衆皆譁然,不知他以一代大師之身,何以有此一着。
金弘廣感激地道:“多謝嶽大師你手下留情,保全了劣徒和古劍。”
一語甫出,四座皆驚,所有人都沒想到金弘廣竟然稱呼嶽擎達爲“大師”!一個不滿二十的大師!
嶽擎達輕輕搖了搖頭,正色道:“金大師客氣了。令徒不但不劣,還是驚世之才。青虹古劍,前古奇珍,千年神物,我對它心存珍惜,不忍傷它分毫。”
金弘廣再次對嶽擎達恭敬地行了一禮,道:“多謝嶽大師憐惜。我有個問題想請教嶽大師,不知當講不當講?”
嶽擎達點頭道:“但說無妨。”
金弘廣看了看插在一旁的玉泉劍,目光有些灼熱地道:“嶽大師這把劍不知是何名稱?可否借我一觀?”
嶽擎達微微一笑,伸手抓過玉泉劍,遞過去道:“劍名玉泉,大師要看,儘管拿去就是。”
金弘廣激動地雙手接過玉泉劍,向劍身撫去,卻發現劍身被四周的一層無形壁障所阻隔着,根本不能接觸劍身本體,心中更加確認了之前的猜測,此劍必是靈器,而且品級還不低。隔着壁障輕輕撫摸片刻後,金弘廣將劍交回給嶽擎達,再次表示感謝。
嶽擎達將玉泉劍及其他五樣寶貝裝入隨身口袋,此袋本就是他爲方便在人多的地方換取物品,避免外人疑惑而準備好的,袋上有揹帶,可以掛在肩頭。
收好物品,嶽擎達轉頭看了看金弘廣,眼中突然精光一閃,淡笑道:“可否一戰?”
金弘廣同樣微笑道:“我不是已經來了麼?”
二人相視大笑,四座譁然。
桐城縣,獨味齋。
滿屋子熱烈景象,大家都在向嶽朋舉夫婦恭喜着。
嶽朋舉興奮地兩手高舉,大笑道:“大師!想不到我兒子居然都成大師了!連棒子國的大師都稱呼他爲大師,哈哈…哈哈哈…”
蔣卿紅也是滿面紅光,得意地炫道:“那是!你也不看看咱兒子是誰生的!有子必有其母,兒子是大師,我就是大師他媽!”
嶽朋舉聞言先是很汗了一把,旋即也得意地道:“的確!你是大師他媽,我還是大師他爸呢,沒有我,你也不可能一個人造出大師吧。”
衆人聞言,鬨然大笑。
蔣卿紅頓時就紅了臉,指了指電視道:“看電視!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晚上再收拾你。”隨後狠瞪了口不擇言的丈夫一眼。
現場內外的觀衆們都沒想到達哥竟然這麼給力,不僅輕鬆戰勝韓方最厲害的樸存孝,贏得了五件稀有寶物,還當面向金弘廣這位韓國頂級武學大師挑戰。更離譜的是,這位韓國武學大師竟然想都沒想,直接就答應了下來。且不論挑戰的結果如何,但憑這份氣魄,就足以讓他名揚中外了。
方可信對嶽擎達這膽大包天的挑戰極爲擔憂,雖然他勝了樸存孝,證明他的實力相當不錯,但他怎麼也不可能比得上金弘廣啊。金弘廣乃是樸存孝的師父,他可是一位被公認爲大師長達二十多年的大宗師,也就是說在嶽擎達還沒出生的時候,人家金大師已經站在武學之巔了,就算嶽擎達再有實力,恐怕也絕不是人家金大師的對手吧。
作爲東道主方面的負責人,他很想阻止二人的交手,可是他的份量又不夠,現在唯一有份量阻止二人交手的,恐怕也只有莊仁慶大師了,畢竟現場也只有他纔有這個資格和地位能與金弘廣相提並論。於是便將徵詢的目光向莊仁慶投去,卻發現莊仁慶剛好也望了過來。
二人對視一眼,莊仁慶意會地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去阻止二人交手,看下去即可。雖然他也感覺嶽擎達此舉有些魯莽,但在見到嶽擎達剛纔施展劍罡後,倒是覺得他未嘗不可以一試,他覺得這個年輕人深不可測,他很想知道這個年輕人的底限在哪裡,爲了他剛纔盤算的計劃,藉着金弘廣的手,他應該可以更多地瞭解一下這個年輕人。
得了莊仁慶的示意,方可信也就有了主心骨,心中的擔憂也隨之煙消雲散。既然莊仁慶拿了主意,接下來不管發生什麼事,出現什麼不可預知的後果,自己都可以撇清關係,不必再擔驚受怕了。莊仁慶可是國家體委主任,那可是代表着國家,天蹋下來有高個子頂着,就算出了事追究責任,也追究不到自己頭上,難道不是嘛?
韓國代表團方面很不贊同金弘廣與嶽擎達一戰。金弘廣是韓國武術界的一面旗幟,是韓國武者的精神圖騰,這要是與名不見經傳的嶽擎達一戰,勝了是理所當然,不是什麼榮耀之事,但若是平手,甚至失手敗在嶽擎達手上,那整個韓國武術界的臉面要往哪兒擱呀。
此次組團前來華夏,本來就是要來追討面子,挽回大韓民國的臉面的,可是幾場比賽下來,己方出賽選手全軍覆沒,原來的小面子沒追回來不說,還丟失了更大的面子。現在連金大師都要親自出戰,倘若他與對手再戰平,甚至失敗,那別說面子了,就算裡子也要丟得一乾二淨。
看着場上金弘廣跟嶽擎達象好友一般閒聊,臺下韓國方面負責的官員急得象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但不管他如何努力,都接近不了擂臺十丈的範圍,彷彿一堵無形的牆擋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