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湊了二十萬給拍賣行,而後將呆若木雞的丁承平擡着出門。
他在拍賣師喊了成交兩字後,整個人完全鬆懈軟癱下來,才如夢初醒,有些懊悔起來。
居風鈴沒有達成目的,但他這次付出的代價很慘重,整整丟出了十八萬!
回去得上演一次嚴父慈母的戲碼,慈母是關鍵,否則絕對會被打死!
路上,居風鈴的心情相當輕鬆,無需揹負那種可怕的重負。
“白藍,你真的不清楚被何種存在打暈?”
紗帽輕搖,她驚疑側首,亭亭玉立。那身青裙遮掩住了夕陽的光輝,在街面上印出婀娜拉長的身材。
白藍正走在她的陰影之下,心裡還罩着另一層陰影。
聞言搖頭,情緒很低落和委屈,當時錢確實不夠,她飄了嘛,幹嘛下手那麼重?
她其實還有着驚秫,只能斷定那混蛋不是人,很可怕。而那傢伙送完錢後,也一直都沒有離開,而是在包間裡盯着她們花錢,而她們卻毫無感應。它難道是奇行種、詭異生靈?光是想想就頭皮發麻!
此刻白貓的一雙藍瞳,便是在四處戒備巡視,懷疑周圍的一切。
“對方應該早就走了。”居風鈴注意到它的神情,便吐了口氣,說道。
她拿着的那些錢,在離開拍賣行之前,便被神秘抽走,只留下她原來的錢和拍賣師賠付的四千靈幣。
令其一路也覺得不可思議,像是遭遇了一種詭異!
小黑並沒有走,在她們身後吊着。擔心丁承平輸不起,挾私報復。
送居風鈴進入王城,小黑才離開,回到於大師家,向忙碌中的吳楓報告情況。
吳楓往一枚小巧的蠟雕外噴灑陶土,這是做好的尋龍鈴模具,完成後將送去窯爐燒製。
“二十萬?”
聽到拍賣結果,連吳楓也是有些震驚出聲,目光同樣動容,這太讓人驚喜和意外了。
丁承平居然爲了一時的意氣之爭,不允許居風鈴持有風靈玉,而不計成本砸錢。
對於這種結果,吳楓簡直不要太心喜,丁承平可比風妙妙財大氣粗多了。
“什麼二十萬?”旁邊坐着的於大師擡頭,神情有些不滿說。
而他正用蠟刀雕刻居風鈴設計的圖案,這是第二枚外範。
聞聽這三個字,一下沒控制好力度,多削出一段,得重新捏。
他同時也驚詫,這吳青葉是在跟誰說話?
“我想起我的二十萬靈幣,還放在客棧。”吳楓轉首,恢復正常笑道。
“那你先回去,別回頭遭了竊。明早再來。”於大師點頭說,“上午出陶,灌漿,下午打磨。”
“若被偷,現在回去也晚了。”吳楓說,手中活計不停。
“我不喜歡半途而廢,我走了你要兩邊忙,等先做完這枚再說。”
於大師目光帶些驚異,此人倒是很寬心,幹起這種精細活也耐心負責。整體氣質與談吐,皆透着成熟穩重、深諳世事之態。其天生機敏,不似那一般年輕人,只是一名凡人真的可惜了。
做完模具,吳楓便跟於大師告辭而去。
他先去另外兩家拍賣行,扣除其中的手續費,共收取四萬三千靈幣,都在正常價格範疇。最後才讓小黑去城西探路,確定沒有埋伏才踏入拍賣行中,收取共計十八萬靈幣的貨款。
這家拍賣行還送他一張三等靈階貴賓卡,以後降低百分之一的手續費。
懷揣四十萬靈幣,吳楓很滿意,這些錢能用很長一段時間。
不過這些錢,現在也還處於燙手狀態。風妙妙就知道他的全部拍賣情況,而她跟城尉府的丁承平,必然是有聯繫,互相通氣不奇怪。這些人是否會爲四十萬靈幣鋌而走險,殺人奪財,便不好說了。
風雅拍賣行,後院小閣樓內。
“那吳青葉,今天賺了四十萬,其中二十多萬是超出價值的不合理收入。”
風妙妙藍裙靚麗,神情很不忿,她是這些靈幣的兩個來源之一。
“我覺得這裡面有問題,昨晚的告示應該跟他有關!”
她低下頭,玉手託着下顎,神態從凝重到篤定,說:“上午之事可說巧合,下午之事難道不可疑嗎?居風鈴突然就敢跟丁承平鬥富,出價達十五萬,卻在二十萬時放棄。這兩個數字,正好處於那吳青葉從我們這所得的十八萬靈幣之間。他們兩個要是沒有聯手做局,說出去誰信?!”
想到此處,風妙妙是有些竊喜的。
先不論吳青葉和居風鈴,是否有着那種不清不楚的關係。光是居風鈴有困難,不找丁承武幫忙,而是選擇跟一個逃難的破落戶合作,丁承武那傻子也該死心了。
只是風妙妙又想到一個更嚴重的問題,若事實真如她猜想的這般,居風鈴八成已得到一枚由風靈液僞造的風靈玉。而據說居風鈴尋找風靈玉,是想獲得更進一步的契機,日後將有望晉升通識境。
想到那僞風靈玉可能對其有用,便讓風妙妙心裡堵着慌。
“姑姑,吳青葉那個破落戶,居然擁有着風靈液,簡直是暴殮天物,您真的不動心?”她擡頭望向坐在窗前的風靈韻,同時放下雙手。她目中有期盼,試圖鼓動風靈韻同意對付吳青葉。
只要風靈韻首肯,哪怕吳青葉並非孤身一人,她也是無懼的。
水青色衣袖交疊,風靈韻的一雙玉手就着靠窗的嬌軀,伸出窗欄外,體態慵懶多姿。圓月高懸,皎潔的月色映着她如玉的臉頰,泛着微光,明豔無暇。夜風吹拂着她的秀髮,宛如聖潔的風之女神。
“你不要出去惹事。”
她沒有回頭,語音如徐風微拂,望着月色說。
“爲何呀?”得不到家中最強者的支持,風妙妙自然是有些失望和委屈,仍有些堅持道:“他倘若真來自獵風部,便沒有多少根基可言,身後不可能藏着姑姑這種存在,我自有信心應對。”
“這也不是我想惹事,是那傢伙不義在先,拿了很多不該拿的錢。”
“你眼見的風景,所思所念,只有那些風靈液嗎?”
風靈韻淡淡地說,舉止優雅地用手撣了撣衣袖,同時在心底輕輕惋嘆了一聲。
風妙妙的俏臉不由一紅,風靈液只是順帶的戰利品,只是不想有人站在居風鈴那邊罷了。
居風鈴目前實力自然不配跟她相比,可若是踏入通識境,再得到吳青葉的風靈液支持,便有可能在修爲上與之平分秋色。甚至取代她的地位,成爲鈴風城修爲最高的二十歲以下少女。
當年,居風鈴實力就比她強,修行速度比她快。
她若不是鈴風部的後人,跟城主關係疏遠,姐妹不睦,許多人也都不希望她提升太快,後來又卡在通識境之下許久,她風妙妙根本沒有機會出頭,在丁承武面前完全沒有優勢。
現在,風妙妙身上有了光環,可不想讓過去的遭遇重演。
既然姑姑不讓她動手,那就透露出吳青葉與居風鈴關係曖昧的消息,利用丁家兄弟去對付他好了。
“我覺得最近將有大事發生。”風靈韻望着外界,那雙靈秀的眸子如有所感,突然說道。
“姑姑,會是什麼事?”
沉浸在未雨綢繆中的風妙妙,聞言不由擡首,目現出驚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