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我的意思,只是那些對天階不友好的言論……”
吳楓愣了下,急忙解釋,都說跟天女無關,老管事這脾氣和反應,是不是太過激了?
但聽他這麼一解釋,老管事更加生氣,原來覺得他談吐非凡,是個不錯的孩子,沒想到也是那種自己不努力卻嫉賢妒能之輩,豎子不可與之謀,便砰得一聲,將他關在窗口外。
吳楓牙疼,姚天真那個混蛋,爲老不尊,將他的狂人手記,隱藏在“本源雜病錄”,此類編造抹黑他們天階的書中,很難說不是故意爲之,現在的這種誤會,應該不會只發生這一次!
“撲哧……”
一聲女子動聽的輕笑,在吳楓身後響起。
吳楓轉身看去,那裡正筆直立着一名碧綠羅裳、髮帶的少女,大約十八歲左右,衣帶衣角隨着她的瑩白玉手,那輕盈掩嘴的動作而動,輕渺如同在舞,她的眉清秀,眸光柔軟中帶笑,如春水泛起漣漪。
吳楓確定對方是一名普通人,未能從那嬌柔身軀中,察覺到靈性靈力等修爲。
“你笑什麼?”
吳楓並沒有被老管事鬧得很尷尬,面對少女時,臉不紅心不跳。
“沒有……”碧綠羅裳少女氣質柔軟,眉眼緩緩收斂住笑,略微垂首,而後柔荑輕攬峰巒前灑落的幾縷烏髮,婉轉嬌軀往館內而去,那齊腰的烏髮也隨之展動,顰笑舉動間都似一曲輕舞。
吳楓失語,也走向另一邊,想隨便看看書。
他在那琳琅滿目的書籍中穿梭,沒有急需的目標,行動起來便較爲率性隨意,看得多的是本源相關、周邊的人文地理,經史哲學也稍微會看上一會,碰到種花種草等書也不拒絕。
吳楓時而會與那名女子不期而遇,而對方總是低頭,轉身,很快便不見了人影。
“你不像在找那些……那些詆譭天階本源的書。”
書架對面,吳楓看不見人,但是傳出一個動聽的輕輕說話聲。
“因爲這裡沒有。”吳楓淡淡地說。
“你很隨意,沒有用心去找,怎知就一定沒有?”
“你剛纔看到了,若是有,怕早被老管事一怒之下燒光,要麼就藏在他家裡,打死都不拿出來。”
少女在對面偷偷輕笑,似乎被逗樂。
“你爲何想要看那些書?你不像大家一樣喜歡天女?你討厭她?”
“爲何說到天階,你們就想到天女,我說過無關。”吳楓撇嘴,心裡痛罵姚天真,卻是故作淡然說,“我就想看惡意編排天階的書,越是惡毒,越是離經叛道,我越喜歡,如有線索,麻煩提供給我。”
那聲音無語片刻,才略帶俏皮,輕聲說:“好的。”
而後,她又試探着問:“你不會是天階吧?常人哪能這麼大膽,自黑?”
“我,平平無奇,普通人。”吳楓正色說。
“那,我也平平無奇,小女子。”
那輕動的聲音輕柔淺笑,一板一眼,模仿吳楓的語氣斷句。
“我知道了,你叫平平無奇姑娘。”吳楓答。
“平平無奇公子,撲哧……”
笑聲輕柔入骨,如水又如風,吳楓便察覺她輕盈地離開,去了另一側書架。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兩人時而也會隔着書架對話,但直接相遇時,這名少女還是會轉身溜走,吳楓也只是笑笑,不甚爲意,不故意避開她,也不故意與之相遇,就保持這種自然而然的氣氛。
這一次,吳楓準備離開,繞過一層書架,便遇到那斜對着他的碧綠側影。
“你喜歡舞?”
吳楓隨口出聲,少女曲線玲瓏,動作輕柔,雙手捧着幾本舞蹈相關的書籍,也準備離開,其實他早就有所發現,對方在尋找所有跟舞蹈有關的一些書籍,而對其他書籍都不怎麼感興趣。
“呀!”
少女輕呼,嬌軀一顫,被突如其來的聲音,當即是嚇了一跳。
慌亂中,一頭撞向側後的硬木書架。
吳楓眼疾手快,擋住書架,讓她自然撞在他的手中。
感受到來自附近的那種清新氣息,以及後腦觸及的那溫熱手掌。
少女神情更加着慌轉首,禁不住吃痛一聲,抱着書本,身姿輕動,快速脫身而去。
“喂,平平無奇姑娘,你的……”
吳楓沒能喊住她,覺得她的反應好笑,又有點無語,他又不是那傳說中的洪水猛獸。
他望着手中被甩出的一隻碧玉簪,這玉簪並不多麼複雜,簪頭鑲嵌一枚黯淡的朱淚,微光迷離。
少女頭上還插了數只其他款式的簪或釵,還有髮帶別起,因此灑落的齊腰秀髮,倒是不多,即便不小心缺少這一隻簪,也並沒有怎麼影響到少女的頭妝,她顯然也完全沒有察覺。
當然,吳楓還是連忙追上去,想要將碧玉簪還給她。
“五王女?”
老管事早已重新打開窗戶,目睹少女連招呼也不打,匆匆離去,便是奇怪地喊了一聲。
“她是王室之人?”吳楓詫異道。
聚日王室在天地的持續衰退之下,已有人不會修行?
“她是一位身世可憐的姑娘,喜歡舞,但從來沒有見過她跳舞。”老管事既遺憾,又很惋嘆,突然轉過頭,不高興地說,“五王女如此匆忙離去,莫非是你見四處無人,欺負她?”
老管事對於之前的事情,餘怒未消,自帶偏見。
那雙老目更是添加了不少的警惕,充滿戒心,上下打量着吳楓。
“不可能,你看我可像壞人?”
吳楓微笑地說,目若星芒,揹負雙手,方便偷偷將碧玉簪塞入衣袖中。
這種時候,不可能再火上澆油,出現更大的誤會。
“像!”
老管事呼氣哼哼,啪得一聲關上窗戶。
吳楓搖頭,追出門去,自然是不跟這位追星的老人一般計較。
碧綠身影就在不遠處走着,但路上有不少行人,其中不乏同行過的熟人,跟他打招呼,吳楓便不好再當衆追上去,不然當地就會傳出某人糾纏五王女的緋聞,多少會影響到對方的聲譽。
吳楓看向蹲在圖書館外喝酒的小黑,但見它醉醺醺的樣子,只好放棄讓它去送的想法。
他決定暫時先將那碧玉簪收着,對方回去發現丟了物品,自然會尋回來。
“吳楓,走吧,我們一起去送送林青。”
回到青嵐閣,吳楓正好碰到黃解、高天志等人。
據說林青查資料發現聚日神弓,對他作用不大,不如暗日部的暗夜流矢,更加接近他的本源,便想要直接去暗日部,碰碰相應的機緣,此外還有幾人,將與之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