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階的瘋子!你想幹嘛?”
“我們真的年輕,還是個孩子,當不了陪葬品!”
兩鷹都雙雙炸毛,古書中有記載,擔心吳楓要它們殉葬。
“叫誰瘋子呢?”
吳楓牙疼,魘獸也拿人名開玩笑?還說要它們陪葬?這不能忍!
“什麼?救命啊……”
天啊,真是瘋子!
蒼大郎臉色慘變,再也不復先前的高傲和冷酷,心中的可怕陰霾,攀升到了極致。
這個人說他不是瘋子,那他就是瘋子,哪有瘋子承認自己是瘋子的?
不知蒼大郎的心理活動,吳楓雙腿發威,蹬在它的後背上。
蒼大郎頓時發出淒厲的鷹叫聲:“啊……!”
“快來人啊,老祖,族老,阿父……大郎被殺了!”
蒼二郎聽到蒼大郎慘叫,也高聲尖叫,很恐慌,尖利的聲音都顫抖了。
吳楓禁不住搖頭,真是無話可說。
膽子這麼小的蒼鷹,還敢出來碰瓷,原來只會窩裡橫?
什麼就叫被殺了?
他還完全沒開始,熱身都不算,就是想修理這傢伙一頓。
另外正式修習了光明煉骨術,想試試骨力而已。
你才被殺了!
蒼大郎幾乎要大罵,但是頭頂的吳楓,雙臂骨骼發光,已經一拳砸下。
它眼冒金星,差點當場暈過去。
背上的拳頭堅硬如鐵,彷彿一座無情的大山壓下,真的好疼啊!
但確實沒有完,吳楓的拳頭如鋼鏰,雨點般瘋狂砸落。
疼得蒼大郎叫痛不止,哭爹喊娘。
它想爆發靈氣,震飛吳楓,也沒有起作用。
吳楓的靈性太強大,有禁錮之力,將它的靈氣靈性壓制在體內。
蒼大郎只得將體內靈氣全力驅動相抗,用來抵消拳頭砸在身上的疼痛,淪爲吳楓的練拳工具。
“二郎,你還不來級我?”
蒼大郎要被氣死了,它在捱揍,蒼二郎屁事沒有!
“小不點,你想幹嘛?”
蒼二郎其實也遇到麻煩,它驚怒發聲。
面前站着一隻黑色小獸,不知何時冒出來的,不懷好意地看着它。
那黑不溜秋的小獸,不到它巴掌大小,感受不到靈性和靈氣,應該跟那天階吳楓是一夥!
這屁大點的傢伙,也想乘機揍它?
蒼二郎便不屑地說:“離我遠點,你想給我瘙癢?”
接着,它又威脅:“告訴你,我一天一頓飯,能吃二十隻你這種四腳獸!”
小黑眉頭挑起,還這麼囂張?直接跳到它的背上。
“啊!快滾下去!你在做什麼?”
蒼二郎忍着劇痛,尖叫起來,小獸居然在拔它的毛!
“你大爺的!你老祖的!”
蒼二郎首先是無比屈辱,被憤怒衝昏頭腦,這屁大的東西要吃它?!
而後頭皮生寒,手腳冰涼如寒冬,渾身羽毛根根炸起。
因爲更可怕的事情在後頭,它除了靈性被壓制,體內靈氣也凝滯,完全不能用。
蒼二郎現在可比蒼大郎還悲催,連靈氣護體都做不到。
“唳!瘋子,快住手!我的脊背要斷了!”
“嗷!可惡的四腳獸,別的都行,不要拔我那白色的翎毛!”
“嗷!阿父啊?我的胳膊要折了!”
“唳!老祖快來啊?我還是個孩子,不該被這樣對待,我的翎毛啊!”
“……”
不同方向的痛叫或求救,開始在場中此起彼伏,互爭高低,好久不間斷。
觀衆的表情或呆或傻,五花八門,感覺這個場景很不真實。
兩隻入夢境大覺醒的蒼鷹,居然被小覺醒和魘獸,單方面抽打,只能瘋狂慘叫和求援。
火雞等魘獸則面現恐怖,口乾舌燥,毛皮發緊,好像也正在被人拔毛。
它們有些面面相覷,蒼二郎那邊的場景,好像有點眼熟啊?
而後大部分都想明白原因,俱都是滿臉黑線。
這小白的弟弟小黑,不就是那喜歡拔毛的灰色小獸?
火雞不由是倒吸一口涼氣,從頭冷到尾,好惡毒的灰色小獸!
灰色小獸是男子氣息,怎麼可能換毛後變成妹子?
真相是小黑換黑毛,卻讓小白冒充灰色小獸,戲弄它們,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等它們認爲小白已離開,放鬆警惕,小黑就隱藏在它們身邊,找機會再禍害它們一次。
火雞不禁是內心發苦,這一路註定不平安。
要防魘、防敵,主要防小黑。
“老祖,您看?”
山門內,一頭中年的蒼鷹面現痛惜,感同身受,望向它那兩個正在捱揍的孩子。
太囂張了,打鷹不打臉,居然就在蒼鷹族外,揍它的孩子!
真當隱居在這淨化之地的魘獸,都是好欺負的?
這頭中年的蒼鷹望過吳楓,目光陰沉,內含憤怒,但卻是不敢表現出絲毫驚怒之色。
而是異常恭敬和孝順,只稍稍露出一些委屈,看向旁邊被攙扶的老蒼鷹。
這位蒼鷹族最年長的蒼鷹老祖,必須小心伺候。
老祖脾氣很古怪,稍有不慎,它也得進入捱揍的行列。
蒼鷹老祖望着吳楓和小黑,掏了掏耳朵,好像沒聽見有人跟它說話。
它很蒼老,不知活了多少歲月,不止老態龍鍾,簡直老得不成樣子,毛色已經全部灰白,許多羽毛已經脫落,臉上也是佈滿皺褶,都是經年老皮,將雙目擠得只剩一條縫。
“老祖!我說,大郎和二郎在被打!!!”
那頭中年蒼鷹不得不大吼,方圓幾百米都在震動。
它有些鬱悶,這不是什麼面上有光的好事,至於讓四鄰皆知?
然而這是老祖的規矩,它自稱太老,飛不起來,也耳背眼瞎,必須大聲跟她說話。
其實她教訓它們的時候,身姿十分矯健,宛如少年。
黃解等人自然聽到了中年蒼鷹的聲音,都朝這邊看過來,有着驚疑。
“老祖!”
蒼山峰驚喜地飛了過去。
“蒼鷹老祖來了。”
魘獸們先提醒各自的同伴,而後都朝這邊行禮。
連火雞也正經和恭敬,絲毫不敢造次,站姿筆直,目光肅穆。
“看到沒,我阿父和蒼鷹老祖來了,你這個天階瘋子!還不趕快給我住手?”
蒼大郎頓時狂喜,顧不上全身痠痛,威脅吳楓。
“知道不?老祖的柺杖,會將你砸成肉醬!”
“老祖,救我啊!”
“將這屁大點的拔毛獸,毛髮統統扒光,一根也不留,再撒上調料、醬汁……啊……”
蒼二郎當即撕開嗓子,悲痛化爲力量,要報復小黑獸,否則寧可去死!
小黑到處拔毛,白色翎毛不見,它身上許多地方也都禿了,就像坑坑窪窪的雜草堆。
太難看了,以後的一段日子,完全就沒法出門。
這段屈辱的境遇,還被討厭的蒼山峰看到。
不,天階的瘋子和小黑獸,就是蒼山峰招來的,要羞辱它們,太可恨了!
蒼二郎有了底氣,完全忘了先圍堵,要教訓蒼山峰的事。
“你說大郎和二郎在玩耍?”
蒼鷹老祖豎着耳朵,聲音響亮,震動這方區域,在山谷間也蕩起幾波回聲。
而後,她拄着烏木柺杖,震動地面,十分不滿說:“孩子玩耍你也煩我,你不知我耳背眼瞎……”
蒼鷹老祖開始講一大堆,有的沒的,比如子孫不孝,事管不好,還懶惰,讓老人事必躬親,批得那中年蒼鷹面紅耳赤,低下高昂的頭顱,點頭如小雞啄米,好像做了十惡不赦之事。
中年蒼鷹欲哭無淚,就是想給孩子討公道,現在都被揍得沒了鷹形。
家族事務不是老祖您攬着,不讓鷹碰。
這也罷了,您還堅持選族長,喜滋滋等着從您手中接過權柄的蒼鷹族長,都老死了多少個?
當然,這些話,打死中年蒼鷹,它這輩子也不敢說出口。
黃解等人都驚呆了,這是蒼鷹老祖?
就是市井罵街的老太婆模板,絮叨還憤世嫉俗,看哪哪不順心,逮誰誰不孝順。
“怎麼回事?”
“老祖,我們不是在玩耍,是在捱打啊!”
蒼大郎痛哭流涕,聽了老祖的話,背後的鐵拳不但沒有消停,反而受到鼓勵,變本加厲。
山上來人,吳楓原想溜走算了,但老祖在維護蒼山峰,那他就是“依法辦事”。
小黑也是大怒,毛也不拔了。
兩隻獸拳猛烈出擊,身軀也到處亂竄,全方位洗禮。
“啊……老祖,阿父,不要丟下我們啊……”
蒼二郎叫得昏天黑地,欲訴無門,老祖翅膀往外拐,拋棄它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