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大師就該餓肚子?你看這院子裡,還有別人嗎?”於大師很無奈說,在院子裡指了一圈。
吳楓也早已打量過院裡的情況,周圍只有幾棵普通的果樹,且樹上都掛上了許多風鈴。
這是鈴風部居民的傳統習俗,多年來保存完好,並未被聚日部取締。
其中一棵樹下,躺着一條脫毛的老白羊,是於大師的魘獸,方纔也曾打量過他。
院子裡還有石桌、石凳,擺放茶具,角落還有製陶器具。
在院子中央,還擺放着一張老搖椅。
平時於大師應該就是靠在上面,老搖椅咿呀晃動,聽着院內的風鈴叮鈴。
這些讓吳楓有些感慨,這便是一些修士與魘獸的晚年生活,像極了小區裡遛狗、玩棋的退休老人。
“怎麼不請個僕役?”吳楓不解問道。
請一名過得去的僕役,年俸也就一兩千靈幣。作爲有名的靈器鑄造師,不可能缺得了這些錢。
“不喜歡有人動我的器具,比如翻出那半塊玄極石。”
“原來如此。”吳楓點頭。
他解下背後布包,遞給於大師接過,並說道:“模具我不會做,由大師先做着,我去做飯。”
“你會做飯?”於大師雙目微驚,內心也是有些狐疑。
對方不是隻會花錢的紈絝子弟嗎?難道猜錯了?
“平時有這個愛好。”吳楓笑道。
“行吧,最好真有兩把刷子,菜園子在後院。”
於大師勉強同意,提着材料布包進屋,先帶吳楓去廚房,又帶他去後院。
吳楓有些驚歎,後院主要由三個小菜園組成,分別圍牆隔開。
一個種着普通蔬果,於大師沒有多說。
第二個種着靈株,他則重點向吳楓介紹。這些靈草都是鑄造靈器所需的輔助材料,適用淬鍊、冷卻、固化等多種用途,或許裡面的大多數都價值不高,但在鑄造某些靈器的過程中,都是不可或缺。
最後一個菜園,略帶些炙熱的氣息撲面,全是一些火屬性靈株。
於大師也只是帶吳楓逛了逛,採了幾枚紅彤彤的果子,卻是沒有做過多的介紹。
逛完菜園子,吳楓摘好蔬果,獨自去廚房忙活。
於大師帶布包去鑄造間忙活,裡面有一座特質的小融爐,平時留火種,終年不熄。他將剛採摘的紅色果子盡數投入,又將布包中的金屬材料挑出部分投入,並在爐下大量添加火炭,火力全開。
做好這一切,於大師便準備調製陶土,去前院做尋風鈴的模具。
шωш¸ тт kan¸ ¢O 大約半個時辰後,吳楓便做好了一大桌子菜。
他讓小黑先在廚房吃完,便將身上共一百七十五張恆幣給它,打發它去拍賣行幫助居風鈴。若有機會可利用,便將錢送給居風鈴,送多少由它定,讓她有底氣,擡高要價。
他要阻擊丁承平等人,畢竟後者可能不會讓居風鈴得逞,被她擡高的價錢,全是給他賺的。
這是一場豪賭!
但哪怕丁承平最終放棄,讓居風鈴競拍得手,錢轉手還是他的,就損失一塊玉和拍賣行的手續費。
小黑昨日下午爲居風鈴出手,炮製的那份告示,造成的反響很不錯,讓他多賺了五萬。
他都願意因此送她一枚尋龍鈴,又何需在乎這區區幾萬靈幣。
從後院送走小黑,吳楓便帶着足量食物去前院,送給老白羊的同時,邀請於大師吃飯。
於大師帶着明顯挑食的眼神進去,出來時卻是讚不絕口,還有些意猶未盡。
“真不錯,沒想到你還有這種不凡手藝,就權當這幾天的學費吧。”
請吳楓喝過午後茶,於大師接着去做模具,同時很有耐心,指導他做出第二個模具。
下午,城西的一間拍賣行。
居風鈴一襲大青裙,手腕戴着一副珍珠手環,丰姿玉立。
她仍然戴着紗帽,但身後只帶了魘獸白藍。
小鈴被她派往另一家拍賣行,丁承平不久前去侯府找過居青婷,希望能吸引住她的目光。
這兩人沒別的事,必定是要設法跟她搗亂,不會讓她輕易得到風靈玉。
居風鈴進入一個小包間後,小黑隨後也出現在這家拍賣行,在外探頭探腦。它穿過大堂,奔進一間兩層樓構成的拍賣大廳,鼻子動了動,便從窗口鑽入一個包間,落在藍瞳白貓面前。
居風鈴和白藍視若無睹,自然將其忽略。
但居風鈴終究失算,在拍賣行快開始前,她便發現一羣青年走了進來。除了昨天的人,他們中還多了幾人,都是簇擁着丁承平。而他有些憤懣的目光,第一時間掃過二樓,似乎在尋找什麼。
而後衆人大聲嬉鬧着,說什麼志在必得,進入了好幾個大小不等的包間。
其中一個人的包間,還在居風鈴隔壁。
居風鈴眸子黯淡,胸口有些微微起伏,心情煩悶起來。同時玉臉發青,有些想要離開包間而去。
有丁承平等人從中作梗,這家拍賣行的風靈玉,絕對是沒戲了。
她兵分兩路,人家也是兵分兩路。
不,應該是兵分三路,他們人多,還一個個都很財大氣粗。
白藍同樣也注意到了這種情況,藍瞳中有着憤怒之色,雙耳和脖頸毛髮豎起。
退一步,逼到牆角,那些人永遠不會想要適可而止!
她做出攻擊姿勢,恨不得衝出去暴打那些人。
但最終還是隻能忍氣吞聲,打得過一兩人沒用,不可能碾壓所有人,回去還得被侯府的人說主動挑事。
白藍很鬱悶,內外都是敵人。
錢財、人數、修爲,也都不是人家的對手,處處被壓制,整個就是勢單力孤。
見到兩人灰心喪氣的模樣,同樣認出了丁承平等人的小黑,歪着頭,眼珠滴溜溜亂轉。
拍賣師入場,拍賣會開始。
居風鈴心煩意亂,完全沒心情旁觀這些拍賣。
正當她悶聲待到半場,準備離去時,針對風靈玉的競拍,卻是終於開始了。
她便沒有動彈,玉手握出拳,咬了咬快乾澀的素脣,也是有些賭氣起來。
這包間可也花了一些錢,即使明知是必輸無疑,也不能就此怯陣而去,不戰而降!
起拍底價五千,隨着幾枚風鈴響起,很快價格飆升到一萬八。居風鈴便拉了包間外風鈴的繩索,有人跟着搖鈴。居風鈴再次搖鈴,又被鈴聲覆蓋,價格已然達到二萬二千靈幣。
“二萬三!”
從一個包間中,傳出丁承平極其囂張的聲音:“此物城尉府志在必得,某些人最好不要與我相爭,運氣好又怎樣,你能做的只有灰溜溜拿着一萬滾蛋,這輩子都別想得到一枚風靈玉!”
“二萬四。”
居風鈴也直接開口,氣得咬牙,眸光也透着不甘。
這也是她的底線,此舉有些冒險,可能讓母親一貧如洗,但斷定丁承平不可能就此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