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請旨改變戰略

連續數聲巨響之後,方圓數米之內不分敵我,血肉橫飛,所有的生命瞬間被清空。在這巨大的聲浪衝擊之下,不但敵軍陷入了混亂之中,就連明軍自己都震懵了。幸得明軍的彈藥輜重車中,火藥數量有限,否則的話,距離爆炸區域三十米左右的朱慈焾會被自己引爆的輜重給炸死。

這次引爆輜重車,雖然犧牲很大,但卻明軍贏得足夠的時間。

“大人……”建議朱慈焾炸輜重車的人在爆炸的瞬間將朱慈焾壓在了身下,待爆炸一完,他立刻檢查了一下朱慈焾。

“大人,應立刻傳令全軍列陣!”這人發現朱慈焾沒有任何損傷,他長吁了一口氣,才大聲建議道。

“你說什麼?”朱慈焾耳朵還在嗡嗡得響,完全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列陣。”這人明顯一個經驗極其豐富的老兵,在剛剛的爆炸中,他做足了準備,他的耳朵雖然還有耳鳴,但卻能勉強聽清朱慈焾的聲音,他將令旗官的令旗舉了起來示意道。

“你來指揮,我聽不清楚。”朱慈焾也不矯情,他現在有點亂了分寸。

“步兵列陣!龍騎兵協助民夫作戰。”這人舉起令旗,大聲指揮道。

在明軍作戰系統中,令旗旗語指揮不但在海軍中應用,在陸軍中也同樣被使用。聽得見的士兵聽到命令立刻開始集結,聽不見的士兵見到旗語也迅速地向朱慈焾這邊集結。

兩千士兵迅速地完成了結陣,而民夫在龍騎兵的督促下,依託輜重車對敵軍展開了反擊,民夫雖然無法抵抗敵軍的進攻,但卻能有效地遲緩敵軍的行動。根據大明的軍規,在戰場戰死的民夫是有撫卹的,雖然撫卹只是士兵的一半,但這使得民夫遇到危險的時候,也有了抵抗的想法。

明軍一旦完成結陣,就算沒有火炮支援,依靠手中的天啓槍,敵軍在短時間之內也很難破陣。明軍混亂的局面終於結束了,兩軍進入了相持階段。

……

而在追馬城的明軍第一個知道輜重隊被偷襲,但追馬城守軍只有兩千人,這兩千人守城有餘,進攻卻是無能爲力,他們立刻向嘉峪關的守軍彙報了情況。

黑雲龍此時就在嘉峪關,當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的臉色頓時蒼白,他立即下令,“傳令第三軍的龍騎兵緊急集合,一刻鐘之內出發。”

第三軍的龍騎兵雖只有五千人,但卻是最老牌的龍騎兵,也是明軍最精銳的龍騎兵,配備都是一人雙馬。

一刻鐘之後,黑雲龍率領五千龍騎兵準時出發了。

“大人,這樣的速度,就算一人雙馬,戰馬也受不了。”自大軍出發,黑雲龍便下令全軍全速前進,他這個時候考慮的不是馬和人了,他腦中只有朱慈焾的安危。

“就算是我們都死了也沒關係,這輜重隊絕不能出事!傳令全軍不得停歇,全速前進!”黑雲龍心急如焚地說道。

“諾。”

……

一萬多民夫配合着三千明軍,將哈剌兒赤的大軍完全擋住了。

“傳令全軍,帶着輜重準備撤退。”哈剌兒赤下令道。

“首領,明軍沒有火炮支援,雖然依靠天啓槍的優勢暫時抵擋住了我軍的進攻,但明軍倉促迎戰,從目前的形勢來看,明軍攜帶的彈藥必定不多,我軍最多還有半個時辰便能擊潰明軍。”

“此地距離嘉峪關最多隻有半天的路程,如果是騎兵的話,速度會更快,我們再不撤退,恐怕明軍援軍就上來了,到時候就麻煩了。傳令全軍立刻撤退!”哈剌兒赤解釋道。

“是。”

哈剌兒赤的大軍剛剛退走不到半個時辰,黑雲龍的龍騎兵便趕到了。

“黃參謀,黃參謀在哪裡?”黑雲龍焦急地問道。

“大人,黃參謀受點輕傷,再加上勞累過度,已經睡了。”此時有人走上來說道。

朱慈焾第一次上戰場與敵人廝殺,第一次見到血肉橫飛的場景,第一次指揮戰鬥,雖然戰鬥在關鍵的階段並不是他指揮的,但也讓他心力憔悴。看到哈剌兒赤的大軍撤退之後,他整個人心氣一泄,便昏睡了過去。

“帶我去看看。”黑雲龍說道。

黑雲龍在確認朱慈焾只是睡着了之後,才下令全軍撤回追馬城。

哈剌兒赤這次是真的捅了馬蜂窩,他不知道他差一點就讓二皇子朱慈焾永遠地留在了這片土地之上。聽到朱慈焾遇襲的消息,趙率教特意從罕東左衛趕了回來。

“關西七衛幅員遼闊,地形又極其複雜,就算埋伏上十萬大軍,一時之間也難以察覺,我錯估居住在關西七衛各部落的勢力。”趙率教說道。

“此次偷襲的敵軍是哈剌兒赤,據說有一萬五千左右的精銳騎兵,除了哈剌兒赤之外,潛伏在關西七衛的軍隊應該超過五萬人,關西七衛是我軍西征的糧道,一旦有事,此次西征極可能會前功盡棄。”黑雲龍這次真被嚇到了,在他心裡,他認爲如果朱慈焾真的出了什麼事,絕對要比他自己戰死更嚴重。他現在一心要徹底剷除哈剌兒赤。

“請旨,跟陛下以及大都督府說明情況,先穩定關西七衛,只要關西七衛穩定,我軍便進可功,退可守,一切盡在掌控之中。”趙率教說道。

“大人所言極是,你我共同上疏皇上請旨,如何?”黑雲龍說道。

“可以,我今日便擬好奏章,明日便送往京師。”趙率教點頭道。

……

不待朱由校的軍令,趙率教已經派出了大量的斥候,搜尋散落在關西七衛的部落以及哈剌兒赤的蹤跡。大軍剛出關之時,西征軍上下並沒有想着對關西七衛的部落趕盡殺絕,但在朱慈焾的事件之後,黑雲龍已經傳令全軍全面圍剿關西七衛的殘留部落人馬,而且還向朱由校請求懸賞,只要提供哈剌兒赤消息的人,可以獲得一千兩銀元以及在關西七衛的一塊地皮。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十月初,黑雲龍便得到了哈剌兒赤的消息,明軍將哈剌兒赤圍剿在了隆吉河的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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