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多了兩個瀟灑俊俏公子,穿着白緞的少年公子哥看着旁邊穿着翠綠色長衫的公子:“皇兄……”
翠色公子立刻說道:“在外別叫皇兄。先皇出宮曾以竹自比。你就叫我竹公子。”
白衫公子立刻改口說道:“竹公子。”
“你還是郕王的身份,光明正大地進入肅王府查找。朕不相信肅王那隻老狐狸會連一本賬本都不留下。
治大國如烹小鮮,這句話反過來同樣受用!雖然肅王的封地在陝西。
肅王不交帳,朕只好找到肅王府的那份!至於國庫裡的那份賬本到底是什麼人燒掉的,朕會在暗中查到幕後之人。”
出了京,朱祁鎮和郕王分頭行事。
朱祁鎮一路坐馬車,覺得胃裡翻江倒海,馬上要吐了。
“張雷,懷化府還有多遠?”
“皇上,還有百餘里。”
朱奇在心裡罵了一句嗶了狗的,這破馬車搖的人都快散架了。看到朱祁鎮臉色煞白,張雷無奈買了些酸果子,趕着馬車一路向前,馬車日夜奔馳總算到了懷化。
集市人聲鼎沸,懷化府物華天寶,安定富裕。
馬車裡伸出一隻顫抖的手:“朕不能在坐馬車了。”他想念現代的大飛機!這五臟六腑搖了這些天,尼瑪看張雷都覺得有重影。
“皇上,此處距離陝西路途遙遠,不如皇上掩面騎馬。”
朱奇點了點頭,只要不坐馬車,騎馬就騎馬。
“張雷,陝西還有多遠?”朱奇大口喘着氣。
“回皇上已經過了常寧府,前面就到秦州府了。”
“停下來歇一歇,朕受傷了。”
張雷一聽皇上受了傷,立刻查看。
朱奇自己解開衣褲一看,大腿內側水泡被磨破,血肉模糊已經和衣褲緊貼。
又過了幾日。
朱祁鎮乾脆一揮手:“朕不走了,張愛卿你想個辦法出來。朕不騎馬也不坐馬車!朕可是皇上,再走下去啊,朕的小命都得丟在路上。還有朕想吃**大方,肥牛。”
一路吃乾糧,嘴裡淡出個鳥來。
張雷如一副吞了蒼蠅的表情,隨後讓人去買吃的
“皇上,現在初春,湘江府的水還有層厚冰在。皇上就可以坐冰船,冰船順風南下一日千里,相信很快到達陝西。”
朱祁鎮聽到可以坐冰船眼睛都亮了:“好只要不騎馬,朕什麼都聽你的!”
半月後,御船到了陝西。
“古代交通不便,這哪裡是查貪官?這是要老子的命。”朱奇盯着鏡子裡一張蠟黃的臉忍不住吐槽。
與此同時郕王帶着朱祁鎮的尚方寶劍來到了肅王府門口。
肅王妃看聽到下人回稟之後立刻說道:“王爺,郕王是皇上的欽差大臣,就這樣將人放到門外是否有些不妥?”
“婦人之見!郕王不過就是一個賤婢所生,如何能讓本王親自接見。”
“王爺就算您不待見郕王,可是郕王手持尚方寶劍,妾身看還是讓他進來吧。”
“煩死人了,快去請。”
郕王進門之後看到肅王之後,譏諷:“難不成肅王現在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裡?”
肅王冷哼了一聲:“郕王要查賬,本王今天沒工夫奉陪。若是郕王有本事自然能查到什麼,不過本王身正不怕影子斜。”
說着帶着王妃飄然而去。
而此時朱祁鎮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只一個閃身就躍到了肅王府的內宅當中。朱祁鎮身邊快速閃出一道黑影:“朱子,肅王府的書房內有機關。”
就在這時,朱祁鎮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陣電腦合成的冰冷的聲音:叮咚,宿主是否啓用狄仁傑體驗卡?
嗶了個狗的,現在不用還等到什麼時候。
屬下立刻在朱祁鎮旁邊道:“皇上,肅王一定是將陝西這些年的賬本藏在內庫,只要皇上一聲令下!錦衣衛衝進內庫,肅王貪贓枉法鐵板釘釘。”
“如果肅王的罪證這麼容易找到,恐怕這些年告御狀的人早就踏平朕奉天殿的門檻,朕這位皇叔可是鬼精的很。”
東場的探子保護着竹公子退到了陝西一帶最繁華的一家酒樓裡。
朱奇:“你昨日夜探肅王府內庫。守衛如何?”
錦衣衛探子只回了一句守衛森嚴,朱祁鎮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就聽探子問道:”皇上。下一步該怎麼辦。”
“密切監控肅王府,朕這位皇叔最是謹慎,賬本一定還在內庫!”
“皇上,小的能神不知鬼不覺得摸進內庫,肅王府同樣不乏高手。”
朱奇笑了:“所謂燈下黑,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內庫其實內有乾坤。朕這些天看你們的奏報,發現皇叔每天都會進入內庫,更加證明了這一點。”
“屬下這就派人潛進內庫。盯着肅王爺的一舉一動,一旦發現肅王爺可能拿到賬本!屬下立刻將其一舉擒獲。”
“不用。你們不必在盯着肅王,給朕盯着肅王府後宅,回來告訴朕誰最得寵。”
錦衣衛一臉霧水還是抱拳說道:“是。”
大概是狄仁傑體驗卡,他從來沒有感覺到頭腦如此清晰,而且肅王府的一切,包括一草一木,都像是一條條線索匯聚於他的腦海當中。
狄仁傑到底有多厲害是書上評價,真誠可親、斷案如神,堪稱唐室砥柱。
唐朝是古代文明一個無法逾越的頂峰,能被唐高宗看重而又被女皇重用,可見狄仁傑斷案能力一流。
朱祁鎮躺在靠椅上,嘴裡卻是輕鬆的小調,再過兩天等他查到了肅王和冥王的罪證直接回鑾,只是這些天要辛苦郕王,替他看着這兩條老狐狸。
郕王在肅王府安心住下。拿了國論書簡在手,而西窗燭火映照在書冊上,突然一道紙條從窗外飛了進來,郕王看了一眼,心中暗驚!
好在皇兄及時提醒!
夜間的時候,郕王躺在牀上,果然有人將窗紙捅開,一股迷煙噴了進來。
郕王眼中閃過一道暗芒,肅王果然早有謀反之心,竟然敢刺殺欽差大臣!
門外的人看到房間裡久久沒有動靜,當即對視一眼走進去,這郕王朱祁鈺果然只是一個草包,這麼簡單的迷煙,竟然就被迷倒了!
兩個黑衣人對視一眼,立刻將郕王裝進麻袋,快馬來到護城河邊,將麻袋拋入水中。
肅王府 華光滿庭,花香鳥語。
肅王正在心兒處用早膳。
心兒資容傾城,一身霞紅色芍藥紗衣更襯得她如畫中人物,一雙眼睛水汪汪的盯着人看的時候,就像撥弄了西湖上的煙霧叫人心神盪漾,只是心兒並非出身世族,是下面人從揚州買來的瘦馬!
平日裡是肅王的解語花,琴棋書畫無不精通。
肅王看着下面的人說道:“都辦妥了?”
兩人立刻說道:“昨晚上郕王酒醉失足,已經溺斃在護城河當中。”
已然溺水的郕王此刻拿着書卷走到了前廳:“本王倒不知肅王府上如此待客之道,竟沒人去送早膳。本王這便自己來了。”
昨晚下**的兩人看到郕王之後一臉見鬼的表情,而肅王看到這裡臉色卻是沉了下來,這兩個蠢貨中了人家的計,竟然還將假消息報告給他。
心兒看了眼郕王隨後飄然而去:“妾身再去廚房準備兩道小菜。”
而此時朱祁鎮正在肅王府對面的酒樓裡吃宴席。
東廠的探子就跪在他腳邊。
朱祁鎮:“如何?”
東廠:“回皇上,屬下已經探明,肅王府最得寵的是心兒。”
朱祁鎮點了點頭說道:“不必在監控肅王,東廠的眼睛全部盯着心兒,給朕將心兒生活起居,事無鉅細記錄下來。”
這東廠探子擡頭詫異地看了一眼。皇上也不像昏君,怎麼前來陝西辦案,卻又看上了肅王的小妾?
“是。郕王要如何?”
“告訴郕王。說他想擁立襄王爲帝,此次來肅王府,實則是被朕逼迫。最好再罵朕兩句。”
探子越發摸不着頭腦,還是將消息如實的傳遞給了郕王。
郕王只略微一想就明白了,這件事的關鍵之處並不是他是否謀泥!乍一聽皇兄這道旨意十分的離奇,可是細細一想,皇兄遠在千里之外,卻已將肅王府所有的境況全部握於掌中。
一時間郕王起身對着西北方向搖搖一拜,最後直接去了肅王的書房。
“你來幹什麼!本王沒空和個賤奴之子浪費時間”
“沒想到肅王如此注重這樣細枝末節的小事,難怪皇上派我來了。”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大家同坐一條船,肅王卻要打翻船,讓大家都下水,對自身有什麼益處!朱祁鎮對我不過虛情假意罷了,在天下人面前做出賢君的樣子…”
“本王憑什麼相信你?”
“憑利益相關四個字。一百萬兩白銀就連皇叔要交出去都有些吃力,更何況本王的郕州?同樣都要交稅,皇叔何苦對祁鈺如此惡語相向!說到底皇上信任本王,可本王不過就是皇上身邊的一條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