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收到的……
昨天他又不在府裡,回去之後,又沒人跟他說府裡發生的事。
這沒頭沒尾的,讓他怎麼猜?
“嫣兒,你變壞了,竟然還爲難起你楚澤哥哥了。”他颳了下藍若嫣小巧的鼻子。
藍若嫣嬌羞地笑了一聲,軟着聲音催促:“你就猜嘛。”
“行吧,咱猜。”
楚澤想了想,吐出了一個答案:“皇上賜的。”
藍若嫣震驚地瞪圓了眼睛。
她不可思議地捂住嘴,道:“楚澤哥哥你是怎麼知道的?!咱昨天明明吩咐過,不讓他們告訴你皇上派人來過的,楚澤哥你怎麼知道會是皇上賜的呢?!”
楚澤神秘地笑着,故意逗人:“當然是因爲咱能掐會算啊。”
這話就純純假話了。
不過這事也不算難猜。
如果這馬是藍玉送來的,這人必定會在得到馬的第一時間就巴巴地跑到他面前炫耀。
絕對不可能坐得住。
而這馬又出現的時間又太巧了,別的時候不出現,偏就他不在府裡時出現。
如果這馬是朱樉的,那他就會在宮裡時,就忍不住說了。
朱棣也不太可能。
那最有可能的,就只剩下皇上了。
如果楚澤沒猜錯的話,這馬應當還是皇后賜的。
皇上那摳搜樣,連賞賜他都只給了一個西瓜,哪兒捨得這麼匹好馬?
等等——
楚澤再次仔細地打量着這匹混身雪白,沒有一絲雜色的馬,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輕喚了一聲,有些無奈地笑着,道:“嫣兒,看來明天咱們……”
“楚大人好悠閒啊。”
楚澤的話還未說完,一道悠閒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道聲音裡透出來的輕慢,讓楚澤心裡下意識地升起幾分反感。
這人誰啊。
楚澤皺着眉側頭,入目的是一個身穿着寶藍色騎闐的中年男人。
男人神情倨傲地高坐在馬上,垂着眼皮睨着楚澤。
哪怕是靠近了,他也沒有下馬的意思。
這不是來結交朋友的,是來挑釁的。
可楚澤並不知道,自己何曾與這樣的人結過仇怨。
“你有事?”對方不給自己面子,楚澤也懶得跟對方虛與委蛇,他皺着眉,眼中滿是嫌棄。
不知是不是楚澤眼中的嫌棄太過明顯,將對方刺激到了,他地坐直了身體,居高臨下地瞪着楚澤:“你倒挺橫。”
“沒你橫。”楚澤抱臂。
寶藍色騎裝男人臉色一沉。
他眯了眯眼睛,身體微微往前傾:“咱早就聽人說了,說楚澤此人向來專橫跋扈,如今看來,還真是一點都不假。咱就想不明白了,就你那點子能耐,怎麼就得了皇上青眼。”
楚澤打量男人的視線沉了一分。
這人的話,怎麼就那麼的叫人多想呢。
他將人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試探性地問道:“你是司徒長靖?”
司徒長靖一怔,旋即得意地笑了起來。他愉悅地拍着手掌,得意地跟身邊的人說道:“不錯不錯,他竟然知道咱的大名。怎麼樣,咱之前可說得對?咱的實力就是比他強。”
司徒長靖的聲音一落下,立刻有一羣人開始附和。
“是是是,司徒大人的成熟非同一般,豈是咱這些凡人可比的。”
“就是,那楚澤就算再厲害,那也只能在地上刨刨食而已。”
楚澤聽得滿臉無語。
敢情他發明的這些東西,都成了地裡刨食?
就算他是地裡刨食,那也是拿自己的汗水換食的人,哪裡比他差了。
他不就弄出個天文望遠鏡嗎。
要不是他不怎麼懂天文,這事還輪得到他?
也不知道他在高貴什麼。
等附和聲小了些,司徒長靖才轉頭對楚澤道:“哎,楚澤,雖說你的實力不算多好,但能做出這些東西,到底比那些庸庸碌碌的俗人要強。來,你給咱跪下磕個頭,承認自己比不過咱,再往後見着咱都規矩行奴才禮,咱還是可以給你一些指點的。”
“哈哈……”那羣公子跟着司徒長靖大笑。
藍若嫣氣得臉色鐵青。
她擼了一把袖子,就要上前給這些不知高地厚的人一個教訓。
楚澤連忙將人按住。
這妮子生起氣來,一拳三個小朋友。
讓她動手,這幾人怕得交待在這兒。
殺人楚澤不怕,左右被朱元璋罵一頓,意思意思罰兩下。
但藍若嫣可是個姑娘,憑白無故地沾血做什麼。
還是這些晦氣的。
楚澤嫌棄。
他將藍若嫣推到身後,而後學着司徒長靖的神情,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嗤道:“你是喝了多少酒啊?但凡你吃上一粒花生米,也不至於醉成這樣啊。竟然還想要咱給你磕頭行禮,怕不是昨晚上睡得太晚,腦子到現在還沒清醒吧。”
做的都是什麼神奇的夢,才能想到這麼離譜的事。
司徒長靖怔了怔,楚澤這一溜話,竟然……如此的上不得檯面!
也不知道這人到底是怎麼當上官的,還能在皇上面前走動。
可聽聽他這些話,跟那些百姓有什麼區別!
簡直是丟了官員的臉。
司徒長靖回過神來,看楚澤的眼神愈發嫌棄。
“咱本以爲你也算是個人物,不想竟然如此粗俗。真真是丟咱大明朝堂的臉。”聽聽,這纔是一個有身份有學識的人,應該說出口的話。而不是像他那樣,一點修辭委婉都不用。
丟人。
司徒長靖越想越是嫌棄。
楚澤呵道:“粗俗?咱看你是假清高吧。瞅瞅你那高高在上的樣,好像發明個天文望遠鏡,你就成了神仙了。下來!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跟咱說了這麼久的話,竟然還坐在馬上,你娘沒教過你什麼叫禮貌嗎?”
“就你,還想跟咱要禮貌?咱能在這裡跟你說話,便是看得起你。楚澤,不要給臉不要臉。”
司徒長靖坐直了身體。
如果說司徒長靖之前只是瞧不上楚澤,那現在就是鄙夷了。
他甚至隱隱有些後悔。
早知道楚澤是這麼個人物,他就不應該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如今就算是打敗了他,那也是他人生道路上的一個抹不去的污點。
司徒長靖有些乏味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