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當朱鬆帶着自己手底下的五百名錦衣衛回返南京城的時候,奇門鏢局外卻迎來了一羣瞧熱鬧的人。
因爲奇門鏢局所在的這條甬路上還有許多的民居,當初奇門鏢局在建造宅院的時候,爲了鏢行貨物的安全,特意將院牆與緊挨着的百姓民居,拉開了有五尺遠的距離。
換句話說,儘管昨夜奇門鏢局被朱有爝下令給一把火給燒了個精光,但是這場遍及整個奇門鏢局的大火卻並未波及到周圍的民居。
大清早的,周圍的百姓們就匆匆跑了過來,想要看看這裡到底發生了何事。
當瞧見原本高門大院的奇門鏢局,內部連同大門被燒得只剩下一片焦土的時候,一片譁然,議論紛紛。
“這,這是怎麼回事情?”
“昨夜有人大喊鏢行尋仇,不想死的就別出來,難不成真是其他鏢行做的?”
“你他娘地傻啊?若真是其他鏢行做的,爲何官府不來插手?”
就在一衆百姓們議論紛紛的時候,自遠處傳來了大聲的呵斥。
“讓開,讓開!官府辦案,閒雜人等速速回避!”
四五十號皁衣黑履,腰胯長刀的衙役,緊跟在嘉興府尹薛長朔、長史李泉等嘉興府高層身後而來。
“是府衙的諸位老爺們,快讓開,快讓開。”
看清楚了來人,一衆百姓匆匆閃開,爲府衙的人讓出一條道路來。
“這,這”
讓衙役封鎖了現場,進到了奇門鏢局裡面,看着這一片焦土,薛長朔等人被嚇得目瞪口呆。
儘管韓王殿下提前打了招呼,但是面前如此觸目驚心的場景,着實把他們嚇得心驚肉跳。
“府尹大人,這可如何是好?”李泉站在薛長朔身邊,臉上驚懼之色不變。
“還能如何?”薛長朔的臉色也不好看,畢竟在任何一個府郡出現了滅門慘案,又是濱臨天子腳下,上頭無論如何都會追查下來的,“寫摺子,密奏!”
李泉還是滿臉的憂色:“可是府尹大人,若是此事”
“所以本官才說密奏!”薛長朔道:“這件事總歸要有人扛着,既然是韓王殿下做下的,那就聽韓王殿下的,如實上稟。你要知道,此事你我抗不了的。”
“下官懂了。”李泉應了一聲,身子躬得很低。
從嘉興府到應天府很近,即便是朱鬆他們這大隊人馬,不過才行了半日的時間就進了應天府地界兒,南京城亦是遙遙在望。
當南京城那巍峨的城牆出現在衆人眼中的時候,小傢伙們的臉上多少都帶着些激動的神色。
“好了,一會有爝和孟燦隨我進宮面見四皇兄,你們這些小傢伙們就回府去吧,接下來應該是用不到我們了。”
一行人進了城,朱鬆對小傢伙們吩咐了一聲,就直接縱馬向着皇宮而去。
皇宮御花園,朱棣已經接到朱鬆回到南京城的消息了。
眼見着風塵僕僕的三人,被小太監引領着來到花園中,正在給幾株鮮花培土的朱棣輕笑道:“回來了!”
“嘿嘿,四皇兄,你倒是好興致啊。”與身體繃地筆直,精神緊張的朱有爝兩個小傢伙不同,朱鬆倒是很放鬆。
瞧着朱棣穿着一襲農夫裝,帶着個草帽的樣子,朱鬆是打心眼裡想笑啊。
誰能想到,高高在上的永樂爺,竟然穿着農夫的裝扮在地裡澆花玩,這要是讓都察院的幾個老頑固知道了,怕又是一番嘮嘮叨叨。
“這御花園的花匠,只知道擺弄春蘭秋菊,卻將這牽牛連剪帶截,爲兄可不忍心看着它們凋殘。”
朱棣直起腰來,看着下頭花開正濃的各色牽牛,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
眼下夏季將過,牽牛花正向世人綻放着最後的燦爛,確實比這御花園中的其他花卉要更加絢爛奪目。
但是這賞花賞景,永遠都別拉上朱鬆,這貨可是個十足煞風景的人。
撇了一眼那張着嘴巴的喇叭花,朱鬆道:“四皇兄,事情辦妥了,接下來就要看東廠還有各地府衙、兵卒的了,你看如何安排?”
朱鬆問出這句話來,朱有爝和朱孟燦全都看向了朱棣。
“你這小子還真是煞風景。”朱棣有些無奈地搖搖頭,道:“這些日子,你們也辛苦了,接下來的事情就用不着你了,不過有爝、孟燦他們他們可休息不了。”
朱有爝和朱孟燦愣了一下,心說:不是說好了,沒我們什麼事了嗎?
朱鬆開始的時候也沒明白過來,不過當他瞄見朱棣臉上那似笑非笑表情的時候,卻是想明白了。
朱棣這是想要給小傢伙們加些軍功呢,若沒有這些軍功,怕是日後的賞賜沒有先前他承諾給小傢伙們的多啊。
“成,正好這段時間跟這小傢伙們到處跑也累了,臣弟就回家好好帶帶孩子們!”朱鬆擺擺手,轉身就走。
朱有爝和朱孟燦相視一眼,道:“四皇伯”
“行了,你們倆隨朕走。”朱棣摘了草帽交給鄭和,向着御花園外頭走去。
且不提朱鬆這邊一臉輕鬆地回了韓王府,這南京城中的另外王府,齊王府。
近幾日,齊王朱榑左眼不停地跳,總感覺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可是近些日子以來,不論是齊王封地還是其手下的各方勢力,最近都很是平靜,甚至連點波瀾都沒有,特別是奇門鏢局那邊,更是將有一大筆買賣要入帳。
憂心忡忡的朱榑,躺在自家中院的涼亭中,儘管旁邊有侍女輕搖羽扇,就是無法入睡。
“王爺,嘉興府傳來了消息。”就在這時候,一個白鬍子老頭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這老頭六十歲上下,穿着一襲單薄的灰袍,臉色卻很是紅潤。
“李祿啊,何事?”躺在搖椅上,正心煩意亂的朱榑連眼皮都沒擡。
名叫李祿的老頭先是對那兩名侍女擺擺手,將她們給轟了下去,隨後焦急道:“王爺,嘉興府傳來消息,奇門鏢局被燒成了廢墟。”
“哦。”朱榑應了一聲,隨後反映了過來,直接從搖椅上竄了起來,眸泛血絲地對李祿呵道:“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