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有一就有二,可是對於蹴鞠而言,卻並非如此。
當大明蹴鞠隊的貳號王珂進了一鞠之後,甭管是大明一方還是東羅馬一方都再難進鞠,反正鞠就那麼大個玩意兒,綠茵場又廣闊,想要進鞠是何其難?
正向朱鬆所說得那般,下半場的時辰過了兩刻多鐘,這段時間對於兩方的蹴鞠隊而言,就是體力上的消耗。
事實證明,甭看東羅馬的人長得人高馬大、毛髮旺盛的,可實際上呢?東羅馬人明顯沒有明人的耐力強。
蹴鞠場上,一隊有十一人,東羅馬一方換了一茬又一茬的蹴鞠隊員,而大明這邊卻是一次都不曾換,徐良、王珂他們跑得渾身大汗淋漓,氣喘吁吁地。
眼瞅着就蹴鞠比賽結束只剩下不到盞茶時間了,東羅馬一方急了。
身爲東羅馬蹴鞠隊主教練的梅東,敲鑼緊急叫停,將麾下所有的隊員們全都聚集了起來,道:“比賽眼瞅着就要結束了,你們有沒有什麼想法?”
“閣下,大明一方盯咱們盯得很緊,咱們沒有法子進鞠的。”華納西下半場就開始休息,一直都不曾上場,現在聽梅東這樣說,立時開始吐口水。
“你們就不能暴力點嗎?比賽剛開始的時候,你們那股子勁頭呢?”梅東臉色陰沉,“之前在國內的時候,我是如何教你們的?難不成你們都忘了嗎?”
“閣下您是在開玩笑嗎?”第一個就被幹.下場的卡梅倫,現在小腿肚子上還綁着白色的繃帶,“您看看我這小腿,單就武力而言,咱們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如果想要進鞠,只能抓住對方的弱點,最好是能夠多來幾次定位點鞠。”
“那就引.誘他們違規。”這個時候,維斯頓不知道什麼時候摸了過來。
“見過維斯頓閣下!”瞅見這位東羅馬遣明史的副使,所有人都開始行禮。
維斯頓陰沉着一張臉,擺手道:“行了,你們都起來吧。此次本使過來,就是提醒你們一聲,此次你們代表的並非僅僅只是你們自己,而是我整個神聖羅馬帝國。如果你們輸了,不光是咱們遣明史的鉅額銀錢,更是丟了咱們神聖羅馬帝國的麪皮,就算是回了神聖羅馬帝國,你們……也活不了!”
自從‘金錢多‘賭坊出了大明與東羅馬帝國之間的賠率之後,東羅馬帝國近乎將全部的銀錢:二十萬兩白銀、十五萬兩黃金,全都投了進去,買東羅馬贏。
“可是閣下,咱們現在實在是沒有法子……”梅東臉色一變,解釋道。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廢話!”維斯頓把臉一沉,道:“本使和瓊斯閣下一致表態,我們只注重結果,不在乎過程。哪怕只是進了一鞠,你們也算有功了。”
……
噹噹噹!
就在這時候,開場的鑼聲響了起來,梅東叫停的時間已經到了,比賽開始。
“他孃的,咱們現在能做的就是故意引.誘對方違規一個法子了。”華納西休息夠了,接下來的時間最爲關鍵,他若是在不上場的話,連定位點鞠都不成了。
“這次還是對方發球,記住一定讓大明一方違規。”?華納西這次是發了狠了,與生命相比,不過是受些傷罷了,又能怎麼着?活着就有希望不是?
開場鑼聲之後,由大明拾壹號開鞠,鞠就像是一隻高速奔跑的兔子,閃電般向着肆號的腳下飛奔了過去,畢竟肆號距離最近,這樣也能最好地把控鞠。
大明肆號的反應很快,他將球停的很穩,順勢閃開不懷好意攻過來的東羅馬七號,傳給了中路插上的貳號前鋒王珂。
就在王珂帶球過了兩人,隨後將球停好準備塞給壹號徐良的瞬間,東羅馬的主攻手華納西懷着一雪前恥的心思,一臉陰笑着衝上來,擺明要.幹翻徐良!
徐良眉頭一皺,四下看了看,發現周圍竟然沒有自己一方的人,只有一個後衛叄號偷偷摸摸地繞到了華納西左側大概七八丈遠的地界。
“他娘地,這鞠傳得憋屈啊!”徐良臉色一拉,腳尖一磕,將鞠給傳了出去。
叄號老早就開始給徐良打顏色了,瞧見鞠飛了過來,立馬將鞠給攔下。
這個時候,東羅馬一方的六號摸了過來,在叄號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竟然一腳戳在了叄號的腳脖子上,這一下看起來很挺狠的,叄號一下子就倒了。
噹噹噹!
時刻關注着綠茵場上情況的解縉,眼神一厲害,毫不猶豫地敲響了手中的銅鑼,示意東羅馬六號違規,順便把一張黃色的令卡頒發給了這位六號!
所有東羅馬的人都懵了,特別是主教練梅東,差點破口大罵。
這他娘地算怎麼回事啊?老子讓你去引.誘大明一方爲貴,而不是讓你去違規,你他娘地這樣做不是擺明了送給對方一個定位點鞠嗎?
不管梅東心頭的怒火有多盛,這定位點鞠是無論如何都熬進行的。
於是,大明一方在足足等了有兩刻鐘的時辰之後,竟然意外地得到了屬於他們第二次進鞠的機會,在東羅馬禁區前十丈左右的的地界定位點鞠!
這次東羅馬的人倒是沒跟解縉去解釋什麼,而是認命開始在禁區排人牆。
由於此次大明的叄號受了傷,所以在經過一方討論之後,這一次的定位點鞠由主攻手壹號徐良來罰,不過也不能就這樣便宜了東羅馬一方。
在主教練高明的授意下,大明的那些蹴鞠隊員們,全都跑到了東羅馬的禁區內推推搡搡,搗起亂來,本着報復的心思,更是不斷地用出使出一些陰狠的招式,來偷襲東羅馬的那些防守隊員們,以此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不過是十丈的距離,若是換算成米的話,也不過是三十五六米,對於徐良而言,這樣的定位點鞠球,簡直是不要太簡單。
徐良先是觀察了一下週圍的環境,心中稍稍盤算,決定直接射門得了。
唰!
“走你!”
在解縉敲響了銅鑼之後,銅鑼之聲甚至還在半空之中迴盪着,徐良就一腳狠狠地踢在了鞠上,讓鞠在半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
在東羅馬禁區內那些隊員們看傻的眸光中,滴溜溜地竄入了球門的圓角。
“鞠進啦,哈哈哈,第二鞠,下半場終於進了一鞠了!”
“這幫東羅馬的傻.比們,白送給咱們一鞠,活該他們進不了!”
“大明威武,大明萬歲!”
將黑的天穹下,所有大明的觀衆們全都沸騰了,他們從沒想到,這下半場的一鞠竟然來得如此容易,定位點鞠,竟然也能進了!要不要這麼爽利啊?
“哈哈哈,爽快,真是太爽快了!”
原本,大明的主教練高明對於這一次的定位點鞠是沒有什麼把握的,在他看來,剩下的時間反正也不多,只要能夠保持目前的成績就贏定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一次的定位點鞠竟然他娘地進了!
高明這回可沒有了先前的那般平淡,這傢伙直接從高臺上跳了起來,也不管身邊的是誰,直接抱住,並且狠狠的搖了起來。
臥槽!
這傢伙瘋了嗎?
不就是進了一鞠嗎?咋也不瞅瞅旁邊是誰就抱啊?
坐在高明身邊的,是大明蹴鞠隊的候補隊員們,他們瞧着自家主教練此刻的表現,只感覺完全是陌生的場面,還有就是一種生無可戀的感覺在升騰!
沒法子,因爲此刻正被高明抱着搖晃的,可是趙王殿下!
那是趙王,趙王啊!
一起跟過來的還有朱高燧的親衛頭子,這廝一臉陰沉地伸手將高明給扒拉到了一邊,瞧着高明臉上的興奮,抽刀道:“高明,你找死嗎?”
高明瞬間就清醒了過來,瞧見面前的情況,當時就打了個寒戰,這……我特娘地都幹了什麼啊?
朱高燧心裡頭多少也有點氣,不過瞧見高明的樣子也生不起氣來了,擺手道:“算了,他這也是興奮過頭了。不過……下不爲例!”
高明有些畏縮地點點頭,不敢說話了。
這貨也真行了,一大老爺們抱了趙王,這個事回頭可以說一年啊!
……
相比起大明蹴鞠隊主控上的歡天喜地,梅東只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下頭那個傢伙是他娘地豬嗎?你到底是不是東羅馬人?還是說,你被大明那邊給收買了,甘願當人大明的臥底,給人家去送分?
只可惜啊,甭管梅東心裡頭是怎麼想的,反正眼下東羅馬眼瞅着是不行了。
而且,眼下只剩下了不多的時間,要想在短短的不到半刻鐘的時間裡,連進兩球,這簡直就是奢望嘛!
二比零,這樣的差距,對於綠隱場上的十一名東羅馬的蹴鞠隊員們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加上自家人送分的情況,一種焦躁的情緒慢慢在隊員們心中升騰起來。
於是,這幫東羅馬的蹴鞠隊員們哪裡還管你什麼引.誘對方違規什麼的?
他們的動作慢慢大了起來,比方說大明一方的隊員剛剛帶着鞠來到禁區,東羅馬的人就飛鏟了過去,而且還是瞄準地人家的大長腿。
接下來的情況就簡單了,身爲此次蹴鞠比賽裁判的解縉,開始發一張張的黃令了,並且有兩個東羅馬的逗.比,差點動手打瞭解縉。
朱高燧可不是吃素的,沒等解縉給那兩個東羅馬的逗.比蹴鞠隊發放紅令呢,一隊兇悍的大明兵士,就直接衝進了綠茵場,將那兩個逗.比給帶走了。
隨着左一個定位點鞠,右一個定位點鞠的不斷開始,東羅馬的隊員,甚至是周圍的那些觀衆們,全都變得麻木了起來。
因爲接下來的比賽,完全就是一場不設防的大明對東羅馬的定位點鞠戰!
從下半場罰了第一個定位點鞠之後,定位點鞠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剩餘三分之一刻鐘的時候,東羅馬禁區前沿十多丈處,王珂一腳勢大力沉的遠射,讓東羅馬的守門將第三次一臉灰敗地從門裡將鞠給撿了出來。
剩餘盞茶時間的時候,大明的拾壹號守門員宋寒柏被替換了下來,搖身一變成了主攻手,接替王珂成了貳號前鋒。
這小子擁有極其氣強悍的腳力,在第四次定位點鞠的時候,直接來了一個是大力沉的一鞠。
在東羅馬守門員驚愕無比的眸光中,這一鞠,剛巧射.在了他的胸口正中,連鞠帶球地,將其射.進了鞠門當中。
在東羅馬守門員的身體狠狠地撞在網上之後,鞠才滾落了下來,滴溜溜地向着網的右側滾了過去。
噹噹噹!
在解縉敲響比賽結束銅鑼的那一刻,彙集了萬餘人的蹴鞠場寂靜一片,所有的大明百姓們,面面相覷地看着不遠處,那碩大的由硃紅色墨汁書寫的比分!
四比零!四比零啊!
上半場不過才進了一鞠,但是到了下半場,特別是比賽即將結束的最後一刻鐘的時間,大明一方竟然靠着定位點鞠進了三鞠,這種事情不論放在哪裡都是天方夜譚,都是一件值得說道的事情!
本以爲勝券在握,而將一切都賭在第三場蹴鞠比試中的東羅馬人,收穫了難以言喻的恥辱。
“哈哈哈,精彩,這一場蹴鞠比試當真是精彩啊!”圍觀高臺之上,朱棣面色紅潤,哈哈大笑了起來。
三場比試連勝,朱棣這位大明朝的主宰,自然是高興無比了。
徐皇后端莊的面容上亦是笑容漫布:“高燧,此次蹴鞠比試,這場中的蹴鞠隊員們可以說是居功至偉,您可莫要虧待了他們啊!”
“母后您儘管放心。”朱高燧早已經從主控臺上返回,聽到徐皇后的話連忙躬身道:“這些蹴鞠隊的人,都是兒臣府上的親衛,回去之後,兒臣定會好好獎賞他們的。”
這次,他所開設的賭局,雖說很少有人去賭東羅馬一方贏,可終究還是有的,再說了,單單只是這東羅馬遣明史所下的一單賭注,就讓他賺了個盆滿鉢滿,那出些銀錢來,根本算不了什麼。